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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弑亲,皇后有孕(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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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王将沈秋放走,顾莺莺犹如当头棒喝。

    她立即去礼王府,找上礼王,却被告知,礼王已经去广源府。

    礼王一归京,顾莺莺便去了礼王府。

    今晌午,她爹被斩首。

    礼王解除禁闭,他名声大噪,一定能够救她爹。

    顾莺莺到书房时,礼王方才送走一批来道贺的客人。

    他笑容温润,意气风发。

    礼王如沐春风,耀眼夺目,是她最痴迷的模样。

    此刻,顾莺莺的一颗心,放在油锅里煎煮。她脸色苍白的询问,“王爷,为什么?你让我去对商枝他们下手,威胁薛慎之放走我父亲。你为何最后放走沈秋?”

    礼王脸上的笑容敛去,“你是在质问本王?”

    “王爷……”

    “顾莺莺,你说为本王什么都愿意做。商枝用治理蝗灾的方法,从本王手中将沈秋换走。你若是能够有她半分聪敏才智,为本王出谋划策,本王何须她帮忙,解除禁闭?”礼王目光冰冷,藐视着顾莺莺,“你的父亲的命,与本王所谋所夺想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顾莺莺眼底滚落两行泪水,一颗越来越冷。

    “王爷,莺莺求你救我父亲。今日午时,他就要被问斩了!”顾莺莺跪在地上,梨花带泪,哀求礼王,“他是莺莺的亲人,为您办不少事情,求求您救救他。”

    “亲人?”礼王嘴角透着一丝讽刺,“你手里沾着亲人的血,如今这般情深义重,并不是本王认识的顾莺莺。”

    顾莺莺脸色煞白,紧握着拳头。

    “回去吧。”礼王翻看公文,不再理会顾莺莺。

    顾莺莺心里又酸又涩,带着一股绝望。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陷进皮肉里,血珠慢慢渗出,她不肯相信礼王如此薄情寡义,负心薄幸。哀哀哭求着,“王爷,你如今解除禁闭,可以救我爹,就像之前你救我一样……啊……”

    礼王不耐烦的将顾莺莺推开,面染薄怒,“顾莺莺,本王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顾冕牵扯贪污一案,父皇极为重视,本王方才被解除禁闭,若是救顾冕,岂不是在自断生路!”

    顾莺莺惨然一笑,“王爷,事关我的父亲,我哪里还能保持理智?他对我如珠如宝,如今出事,我如何能不救他?”

    “本王并未阻拦你去救他。”礼王道:“你若是怨本王,将沈秋放走,给自己谋取利益,今后可以不再来礼王府。为本王做事,是你心甘情愿,本王已经救你一命,算是一笔勾销。”

    顾莺莺狠狠地咬住下唇,冒出几滴血珠。

    “南风,送顾小姐出府。”礼王下逐客令。

    顾莺莺被轰出礼王府。

    烈日当空,阳光很刺目,她站在太阳底下,透着帷帽薄纱,怔怔望着礼王府几个大字,任由烈日烘烤她的心。

    恍惚间,她看到顾非烟那一脸惊惶和惧怕,那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里,对她的担忧被恐惧掩盖。顾非烟说,“莺莺,礼王并非良人。你的身份不能与他匹配,他不会娶你为妻,只能做他卑微的妾。他是有野心的人,这种人有一颗冰冷的心,捂不热的。你别为他一错再错,回不了头……”

    顾非烟圆睁的眼睛,翕动的鼻翼,痛苦而颤动的面部肌肉,口中不断往外溢出鲜血,定格在她的记忆中。

    她不信!

    没有顾非烟,礼王一定会喜欢她。

    她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

    如今礼王的薄情,仿佛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搧打在她的脸上。

    醒悟过来。

    顾莺莺快步朝刑场跑去,高举的砍刀,在阳光下迸发出刺目的寒光,眼前一片鲜红,顾冕倒在血泊中。

    顾莺莺惊恐至极,跌跌撞撞后退几步,狠狠摔在地上。

    一滴眼泪掉不下来。

    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顾冕被板车拉走。

    ——

    赫连王子明日要离京回东胡。

    晚上举办宫宴,正好礼王灭蝗灾有功,践行宴,也有庆功宴的意思在里面。

    薛慎之与商枝申时入宫。

    魏宁姿与蒋氏在守百日热孝,不能参加任何宴会活动。

    商枝与嘉郡王妃一起去太后的宫殿请安。

    薛慎之则是去勤政殿。

    她们到慈安宫时,皇后、文贵妃与一些命妇,早已到了。

    商枝一入殿,便觉察到两道打量的目光。

    她微微抬头,便见魏太后与高皇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高皇后阴寒地目光,仿佛如有实质,化作冰凌刺透商枝。

    她未曾料到,不但没有借着清查土地,让薛慎之死无葬身之地,反而促成他让他节节高升!

    高皇后看着春风满面,意气扬扬的商枝,便想到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豫王。

    目光似淬了毒,在商枝望来的一瞬间,高皇后借着喝茶,低头敛目,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魏太后并不避讳,锐利的目光在商枝脸上扫过,漫不经心地问道:“宁姿如何了?”

    魏宁姿大婚之日,秦老夫人过身,外面流言蜚语渐起,随着真相的流出,又有秦家与魏太后镇压,便无人敢再在说这些闲言碎语。

    商枝颔首低眉道:“一切都好。”

    “秦家当初辜负宁姿,让她立誓终生不嫁。哀家念在她对秦景骁有情,秦景骁又是独身一人,心生怜惜之意,成全他们两个人成就一段良缘,却不曾想最后依旧让她饱受委屈。”魏太后面沉如水,对秦家十分不满。

    商枝抿唇不语。

    魏太后这是存心在挑刺。

    魏太后冷哼一声。

    高皇后脸上浮现笑容,看一眼商枝,安抚太后娘娘道:“母后,您别动怒,改日请魏小姐入宫,您再问一问她,秦家待她好不好,可有委屈她。若是秦景骁待她温柔体贴,很合她的心意,外面的传言随他去。若是过得不好,您再为魏小姐讨一个公道。”

    魏太后脸色稍霁,指派一个宫婢,让她去秦家,将魏宁姿请进宫。

    高皇后眸光微微一闪,倒叫她猜中魏太后的心思。

    魏太后想请魏宁姿入宫,却没有好借口,便向商枝发难,却未料到商枝并不接招。

    商枝这会也明白太后突然提起魏宁姿的用意,若有所思,不知魏太后急于见魏宁姿要做什么?

    究竟是不是魏太后挑拨秦魏两家的关系?

    商枝怀疑魏太后,她的嫌疑最大。

    只是不管哪一个方面去想,魏太后都没有动机。

    毕竟,她那般的疼爱魏宁姿。

    魏太后心愿达成,她面露疲惫之态,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随后,留住嘉郡王妃。

    商枝忍不住担忧的看向嘉郡王妃。

    嘉郡王妃示意商枝离开,不必担心。

    商枝沉默片刻,最终离开慈安宫,在外面等着。

    这时,红姑姑扶着高皇后的手,缓缓朝商枝走过来,在商枝面前站定。

    “薛夫人,恭喜你,薛大人革新变法有功,虽然明面上依旧是五品官,可实质上却大有不同,你们从乡野一路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也算是苦尽甘来。”高皇后看着商枝身上月白色的长裙,带着指套的手指,不由得拂过商枝的肩头,“薛大人若是给你挣一个诰命,你的人生便完满,没有缺憾。”

    商枝仿佛听不出高皇后话中的意思,脸上笑容不变道:“多谢皇后娘娘吉言,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慎之一定会为我挣一个诰命。”

    商枝眼底幸福的笑容,刺痛她的眼睛。皇后脸上的笑容隐去,“这满京城的人,再也挑不出比薛夫人更幸福的女子。一个卑贱的商户,也能得男子真心疼爱,并且只有你一个女人,这份感情倒是很难得。不过啊,这男人,一旦位高权重,即便你守身如玉,也架不住外头的女人往他身上黏。薛夫人,薛大人才华卓绝,冷雪霜姿般的人物,你可得看紧了。”

    商枝垂着眼帘,听着皇后的话,心里琢磨着她的用意。听到最后,不禁笑道:“皇后娘娘,慎之有洁症,外面来路不正的女人,脏。”

    皇后掩嘴笑道:“本宫听到一个故事,说朝廷里派一个钦差去地方上巡视,地方上的官员,未免自己罪行被暴露出来,便想要拉着钦差同流合污,往他身边塞一个女人。这女人并不是普通的瘦马,而是富贾的良家女子,一颗芳心被年轻俊美的钦差俘获,日也思,夜也想,架不住心中的思念,在钦差回京复命的时候,千里来寻这位钦差。本宫许久不曾见过这么用情至深的女子,倒是被她给感动了。”

    “能够随便塞给男人的女人,她们的感情未免太过廉价?明码标价的玩意,也不怕脏了感情这两个字。”商枝冷声嘲讽。

    “薛夫人,你就不懂了,女子太过悲哀,并没有自主权利,她们也是被逼无奈。”高皇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商枝,隐隐闪动着暗芒,竟有一丝看好戏的乐趣。

    “皇后娘娘说的这个故事,与茶馆里说书先生说烂的话本很相似,无一例外没有好的结局。”商枝总觉得皇后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事情,难道薛慎之在安阳府城,有狗官给他塞女人了?而那个女人也回京,就在皇后这里?

    商枝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扬着清美的笑,她福身道:“多谢皇后警醒臣妇,若是有这样的女子缠上我的相公,相公自然会帮我解决碍眼的人,不用我操心,这种感情皇后娘娘怕是不能明白。”

    高皇后脸色铁青。

    文贵妃听见了,掩嘴娇笑,“皇后娘娘当初在王府的时候,是她大度的请皇上雨露均沾。只有初一与十五皇上按惯例留在皇后身边,可惜皇后娘娘月事正好是初一,皇上便觉得扫兴,之后只有十五留在皇后宫中,说起来,每个月只能见到相公一次,皇后倒真的体会不到你们这种容不下第三人插足的深厚感情。”

    文贵妃风情万种的走到商枝身边,讥诮道:“我们这些小心眼儿的女人,并没有这份宽容之心,这也是为何皇后娘娘出生最低,却依旧能做皇后的缘故。”

    皇后牙齿咬得咯吱响,目光阴狠的望向文贵妃。

    文贵妃却是打着哈欠,冲商枝挥了挥手,“本宫累了,先回宫去,你们慢慢聊儿。”

    商枝望着文贵妃的身影,她看开之后,似乎更加肆意洒脱。

    “皇后娘娘,宫宴快要开始,臣妇先告退。”商枝福身,旋即,转身离开。

    高皇后气得胸口闷痛,面色微微一变,她抓着红姑姑的手,按着自己的小腹,脸色疼得发白,忍不住往下蹲。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红姑姑慌张喊道:“来人,快请太医!”

    “住口!”皇后猛地呵斥,低声道:“本宫大概是月事要来了,小腹坠痛。”

    红姑姑心中疑惑,皇后娘娘的月事,向来很准确,都在初十之前。而上个月初二来的月事,如今二十几了,都不见来,推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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