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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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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古之森内围。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浓烈得仿若实质的腥臭味, 当清晨的最后一股寒气开始为阳光所驱散时,那些开始凝结的暗黑血液和腐肉的味道变得越来越刺鼻。
    长时间被这个味道包围,俞幼悠不再想吐, 她已经麻木了。
    又一只异鼠朝着后方的伤患群冲了过来,这种小东西的速度极快,像一道黑色闪电般难以捕捉到身影,所以能够轻松绕过盾修们的防线。
    然而还没等边上的盾修回护, 俞幼悠已经以更快的速度举起丹炉重重地砸过去, 并且在触碰到那异鼠的瞬间将丹炉催动到最大化。
    巨炉落下, 异鼠连逃跑都来不及就被砸扁了。
    俞幼悠皱起眉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丹炉,捡了根木棍把上面的那只扁异鼠挑下来丢远了, 结果没注意砸到了狂浪生的脚后跟上,后者骂骂咧咧嚷了好几句。
    边上负伤轮替下来的盾修孙师兄看到了这一幕,他略惊讶:“我记得你们丹修的丹炉催动到最大化后还挺沉的, 但是看你的样子好像拎着很轻松?”
    俞幼悠自信回答:“毕竟我是筑基期的高手了。”
    启南风投来怨念的眼神。
    其实俞幼悠也不知道原因,究其根本好像跟修为无关, 在几天前的血脉反噬结束后, 她身体的爆发力和速度就突然增强了许多。
    先前俞幼悠都是走太慢被狂浪生扛着走的,但是这两天的赶路她都跑在最前面。
    她把这变化归到了幽蓝花根的强劲药效上, 可惜一丛幽蓝花就一条根, 不然她下个月还能再生猛一次。
    又砸了两只异鼠后,便没有异鼠再冲入防护线内了。
    “它们好像惧怕阳光, 太阳出来以后就开始往后退了。”苏意致踮起脚观察目前的战况, 发现随着阳光的出现,原本像潮水一般的异鼠似乎开始往后面的密林丛中逃去。
    这片空地附近没有巨木生长, 所以阳光得以直直洒落下来, 将异鼠们都驱散了, 留在众人眼前的是快要堆成山的异鼠尸体,它们给整片空地围出了一圈恶心的矮墙,看得众修几欲作呕。
    原本充斥满耳的吱吱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众人剧烈的喘息声和身后那只大黑老虎的低低咆哮。
    “都退了?”
    张师姐忍着疲乏御剑飞上空去巡视了一圈,回来后给予肯定的答案:“对,方圆数里内寻不到异兽的踪影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强撑了一整夜的东境众修立刻瘫倒了一大片,盾修们的手一松将沉重的巨盾放下,一屁股坐倒在地,更有不少人直接摊平躺在了地上。
    他们太累了。
    先前战斗最多便是持续两三个时辰,这次倒好,一直从头天入夜坚持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期间为了维持防线连歇气都不敢,许多人退下来吃两颗疗伤的丹药后便又咬着牙冲回去填补空位。
    就连三个丹修也都累得浑身酸痛,灵力枯竭。
    俞幼悠懒懒地往后一倒,恰好倒在黑虎柔软的肚子上。
    黑虎发出不耐烦的呜呜声,它昨夜跟异鼠打架也是耗费了大量精力,还没得到一粒回灵丹吃,这会儿累得趴地不起,只能甩着尾巴表示不爽。
    但是俞幼悠才不管它爽不爽,她躺着舒服就完事了。踏雪的毛虽然不绒软,但是却格外光滑,就像是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再加上这一身的肥膘,靠着简直绝了。
    踏雪身上被异鼠咬伤了,俞幼悠炼了团异鼠血送上去,结果这老虎警惕地盯着她不愿意吃。
    俞幼悠扯着它的胡子威胁:“这顿毒药里面有上顿的解药,你吃不吃?”
    老虎愤怒地咧开牙,俞幼悠把异鼠血送进去,重新躺回了黑虎的肚子上。
    这货现在气急败坏,肚子一直在愤怒地上下起伏,俞幼悠靠着觉得更舒服了。
    不过现在她不敢歇,虽然现在附近没有异兽,但是这会儿要是哪只金丹期异兽出来觅食逛过来了,这摊人得全被送回老家去。
    昨夜的战斗太惨烈,原本预计用五天的丹药一夜就嗑完了,唯一庆幸的是内围的灵药数量比外围多得多,他们芥子囊中还放了许多备用的药材。
    苏意致喘着气,他跟启南风昨夜没空着,修士们一直被异鼠咬伤,他们得不停地炼化异鼠血喂给伤员,这会儿早就背靠背躺一起了:“不行,我们灵力都没了,得歇会儿恢复灵力再来炼。”
    俞幼悠根本不敢耽搁,她在芥子囊中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个空药匣。
    “这是先前装虚灵丹的吗?”启南风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空空无一物,“都没了,该留点的。”
    “先前炼的是一坨,所以药匣边上还有点渣。”俞幼悠盯了会儿,往药匣里掺了点水摇晃,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把水喝了。
    不愧是四品灵丹,剩下的这点渣泡水喝都有用,俞幼悠瞬间觉得自己的灵力恢复了一小半。
    她打起精神开始拿丹炉炼丹药了,不过因为嫌弃自己的丹炉砸过异鼠还没洗,所以她特意用的苏意致那个。
    先炼了回灵丹给两个同伴吃下,而后恢复灵力的三人开始一起给地上的这群伤员们疗伤。
    这次的异鼠数量太大防不胜防,飞在天上的剑修们大多是灵力枯竭,再或者是退下休息的时候被异鼠咬伤,只需要慢慢恢复灵力就可以了。
    顶在最前方当人墙的盾修们状况就凄惨得多,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他们个个身上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和血痕,有不少人的小腿肉都被饿疯了的异鼠撕咬着啃了,坚持最久的狂浪生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盾修是体修,但是伤成这样,一时间也没法靠着灵力自行恢复了。
    “你忍忍,我得把你的伤口清理干净再上药包扎好。”俞幼悠从芥子囊中摸出捡到的银针,细细地给狂浪生清理伤口。
    后者躺在地上精神头倒好:“俞师妹,你给我吃的什么丹药?我怎么一下子就不觉得疼了?”
    他蠢蠢欲动,看样子是看上了这个丹药。
    “刚炼的止痛丹,不过药材就只够一炉的,所以这次吃了就没了。”俞幼悠看穿他的想法,飞快将其掐灭在萌芽状态。
    狂浪生不觉得痛后,话也开始变多:“寻常的止痛丹我吃过,不过感觉药效都不太好,我倒是曾在桐花郡的黑……某个地方听说过你们那儿有位秃大师的止痛丹药效极佳,可惜卖的太贵所以一直没舍得买,也不知道跟你的比起来如何。”
    秃大师本秃装作没听到。
    异兽浑身都是毒,被它们抓伤咬伤后都会染上那诡异的毒,狂浪生伤得太重,所以被迫喝了许多炼化后的异鼠血。
    他有点不乐意:“虽然打了一晚上我的确是饿了,但是我也不想喝这玩意儿填肚子啊。”
    这话一出,大家的肚子也都跟着咕咕叫起来,其中还要数大老虎的肚子叫得最响。
    俞幼悠随手拍了拍黑虎的大肚子,发现它真的憋下去一些了,于是指着边上那些碍眼的异鼠:“大猫,你吃老鼠不?去吃。”
    踏雪恼怒地照着俞幼悠的手一口咬过去,后者连忙缩手。
    大猫贼狠,要不是她现在反应变快,估计就要见血了。
    苏意致听了很无语:“御兽宗的灵兽都是喂的鲜肉和各种灵禽灵植,要不就是特意为它们炼制的灵兽粮,比我们吃得还好,它才不会吃那些异兽腐肉呢。”
    毫无养殖灵兽经验的俞幼悠陷入沉思:“我没养过灵虎,我只养过狗。”
    花婶家的狗蛋啥都吃,抓到老鼠给它,它还吃得贼香呢。看样子果然狗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老虎什么的太娇贵了。
    见到踏雪宁愿肚子响声如雷也不肯吃异鼠,俞幼悠只能现炼了一炉辟谷丹分给众人,还特意多炼制了一枚分给大老虎。
    可惜此虎甚是挑剔,胡子嘲讽地颤了颤,趴在前爪上的大脑袋傲慢地偏到了一边。
    俞幼悠冷哼一声,开始阴阳怪气:“再不吃就没了啊,你饿死以后就要被异鼠给啃了,你主人就该换一头新的灵兽,它天天吃你的兽粮住你的兽窝……”
    她还没挑拨离间完,那边的大脑袋猛地转过来,飞快地叼走她手中那坨加大版的辟谷丹。
    东境众修都很新奇:“嘿,老虎也吃辟谷丹了!”
    “哈哈你们看它干呕了两声,是不是快吐了?肯定是第一次吃辟谷丹吧?”
    “所以看它的反应,辟谷丹兴许还没兽粮好吃?”
    人与灵兽的悲喜并不相同,前一刻众修士还在嘲笑灵虎,此话一出就陷入了悲伤之中。
    吃饱恢复完力气后,黑虎便片刻不停留飞蹿入丛林后了。
    俞幼悠也懒得管它,她这会儿正同张师姐等人慢慢地焚烧异兽的尸体。
    这是她从末世带来的习惯,末世的丧尸死了以后还会爬起来,只有烧成灰了才会彻底死亡,所以她现在杀了异兽都会把它们炼成灰,也能顺便练习下对灵力的操控能力。同行的东境队友们见惯不怪,而且也都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全身都被包扎了的狂浪生走过来:“昨晚我们杀了多少只筑基期的异鼠?不数数吗?”
    “外面有人一直盯着我们的画面计算我们猎杀异兽的数量,我们自己就懒得数了吧。”俞幼悠皱着眉很嫌弃地看着这一大堆异鼠尸体:“而且这玩意儿这么恶心,你要一只只拎出来数?”
    狂浪生马上投降:“那还是算了。”
    “说起来,今年我们猎杀的异兽数量很多,想来积分榜上应该不是垫底了。”苏意致在心中暗暗地推算了一番:“而且西境不打算进入万古之森内圈,就算先前斩杀了很多异兽,在接下来的十天内也不可能追上我们的。”
    “猎杀一头炼气期异兽积一分,筑基期异兽积十分,金丹期异兽则是每头五百积分。”
    狂浪生高高兴兴地打断他的话:“所以我们今年保住第三名了!”
    启南风亦是沾沾自喜:“我先前翻过四境大会的记录,这一百年内共举行了二十四次,其中我们东境垫底二十次,其他几次都是第三名,我们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前辈,成了百年内数一数二的东境天骄了!”
    “这样一想,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决定出去后就找我师父讨赏了。”
    俞幼悠没想到大家的梦想都这么单纯,她就不一样了,“不行,我还是想拿第一名,我在赌桌上压了好几万东境拿头名。”
    面子拿来无用,但是灵石是真实存在的。
    剑修赵师兄也突然想起另一桩事,他看向了边上的俞长安:“跟俞师妹的那几万赌注比起来,更值钱的是不灭剑神拿出来的那份额外奖励吧?那可是伪仙器。”
    每次四境大会都有化神期大能拿出一样顶级法宝出来,赠与表现最佳的那位年轻修士当做额外奖励。
    俞不灭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别人最多拿顶级法宝,他直接摸了一对伪仙器出来,这东西在大宗门中都能作为镇宗之宝传承的。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俞长安跟东境其他修士们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他们纷纷投来了担忧的眼神。
    很明显,俞不灭拿出伪仙器就是想要自己的儿女再赢回去的,结果俞念柔直接没来,东境也完全没有冲第一的把握,到时候俞长安空手回家怕是不好向他爹交待。
    “要是今年又让北境拿了第一名……那肯定就是苏飞白拿到不灭剑神的那对伪仙器了,咱们东境的脸就又被北境按在地上摩擦了。”
    大家都看向了俞长安,后者抿着唇神情有点落寞,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
    启南风纳闷:“悬壶派都是医修也没人用剑,他们拿来也没用啊,反正你这么有钱,直接买回来就好了嘛。”
    如此豪阔的富二代发言,苏意致听得无语:“要是小鱼拿到剑了肯定马上卖,但是苏飞白要拿到了那对剑肯定不会卖的,苏家嫡系的财力远超你的想象。”
    俞幼悠突然抬头,眼神不经意地落到了俞长安身上:“我要拿到了也不卖。”
    俞长安微怔。
    她语气轻松,懒懒散散的口吻:“我也想练剑。”
    启南风跟苏意致听到这句话就笑翻了:“跟马长老一样炼剑赔钱吗哈哈哈哈!”
    原本还表情紧张的俞长安也跟着抿唇一笑。
    俞幼悠看了眼众人,随手拎起自己的丹炉起身:“走了,该继续去战斗了,真想被北境打脸啊?”
    后面的人纳闷:“一开始不是商量好了不垫底就行吗?”
    “不行,我压的那几万灵石不能输出去。”
    狂浪生在后面碰了碰俞长安,低声嘀咕:“她是不是听到伪仙器那么值钱,所以打算赢回来卖给你啊?你要不提前先打个欠条?”
    俞长安怔了怔,要放在以前他肯定也会这样想,但是见过月夜下俞幼悠挥出的那一剑后,他有点不确定了。
    她像是很有练剑的天赋,万一真的突发奇想兼修剑术呢?
    毕竟她是连丹炉都能拿来当武器的人。
    ……
    万古之森外。
    “四境大会已经进行了大半,目前只剩下最后十天时间,四境弟子们斩杀异兽的数量也逐渐拉开差距了。”声音最大的那个解说员大声地同后面的修士们介绍着赛况。
    “虽然这次四境大会是在西境进行,但是很遗憾的是,今年的西境运道和表现皆算不上最佳。虽然他们一开始就找到了最好的资源地并快速驻扎好了营地,但是从碰上南境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接连痛失灵药谷医修,到如今没有了医修做后援的他们甚至不敢踏入万古之森外围,目前积分仅有三百二十分,排在了最末!”
    边上的另一个解说拿了个扩音法宝强行压过隔壁的声音。
    “南境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二十位御兽宗弟子加上二十头筑基期的灵兽,本来就比其他三境多了天然的优势,再加上回春门的针雨攻击范围极大,对上异兽的时候倒是很占优势。虽然他们在刚进入万古之森时耽误了两天时间,后面又损失了数名弟子,但是刚才在斩杀了那头金丹期的异熊后,已经积累了一千二百分了!”
    “在失去了踏雪这一最大战力后,御雅逸的指挥好像变得越发凶狠激进了。”
    “是的,刚才他甚至亲自下场拳打异熊了,虽然没有打中。”
    御兽门的长老愁眉不展,他当然知道踏雪没死,甚至还跑到人家东境队伍里去蹭辟谷丹了。
    但是御雅逸不知道啊!
    画面上的那少年眉眼间笼着肉眼可见的阴郁,以往素来先仔细考虑得失的冷静作风变得格外冷厉,现在的南境靠着有灵兽的助力奔袭在万古之森内围,斩杀异兽的速度快得惊人。
    南境是一直在计算着积分的,有弟子汇报:“少宗主,现在我们已经斩获一千二百分了。”
    这个分数绝对不算低,往年的四境大会中能得到一千分以上就有机会争夺头名了,更何况现在还剩下十天时间。
    御雅逸拍了拍高级法衣上沾染的异熊污血,面色冷凝不见喜色。
    他每每想起踏雪落水的那一幕便心口绞痛,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回头去寻找自己的灵兽了,但是身上肩负的责任却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够被情绪主导。
    “还有十天,我们要尽量获得三千分。”御雅逸在脑中计算一番后,沉声道出目标。
    “三千分……”御兽宗弟子被吓了一跳,他提醒道:“可是上一届的师兄他们带了攻击符篆,又运气极好地碰到了异兽潮,也不过才拿到两千五百分,两千分应该足够拿下头名了吧?”
    “不够。”御雅逸声音极冷淡。
    “上一届的北境忙着花时间对付东境抢那株灵药去了,最后的那几天都没有猎杀多少异兽,最后都拿了两千三百分,若师兄他们未曾使用符篆,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今年的苏飞白并不比他大哥差,甚至据说他在炼毒的天赋上还要略胜半筹,所以今年他们肯定不止那点分数,我们现在要一边斩杀异兽一边寻找北境的踪迹,尽量把他们全部送出局!”
    这时,有一个弟子迟疑着开口:“西境的医修都出局了的确不用再担心,但是东境就不用管了吗?他们今年运道极好,可是找到了雷爆刺球那般恐怖的宝贝!”
    御雅逸的气息猛地一乱。
    他回头,咬牙切齿地提醒:“不要再给我提那四个字!”
    ……
    能在四境大会中担任一境指挥的,心思自然不可能简单。
    幽僻的丛林之中笼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深色雾气,将阳光遮挡在外,本该是翠绿的草木也变得灰蒙蒙的,古木倒好,有些小树和草木已经开始枯萎了。
    行走在其间的修士们脸色也略显灰败,直到最前方的那个绿袍修士将一把解毒丹分给众人服用后,他们的状态才逐渐变好。
    苏飞白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他看着前方那个传出可怕巨吼的灌木丛,说了句“还不够”,又抬手拍了拍掌。
    他身后其他四个悬壶派弟子顿时了然,将丹炉搬到了苏飞白的正前方,自芥子囊中取出一堆东西,有灵药材,但是更多的却是各种异兽的尸体。
    苏飞白从中取了几样事物丢进丹炉开始炼制毒丹,丹成后,那四个弟子又将丹药掷向前方的灌木丛中。
    随着毒雾扩散,那可怕的咆哮声也逐渐变得微弱。
    苏飞白微颔首:“可以了。”
    早就酝酿了许久的万法门法修们齐齐施放术法,伴随着那头金丹期异兽的嘶吼,那一整片灌木丛都化作了灰烬,入目只剩下一大片的焦黑。
    苏飞白勾了勾唇角,亲自走上前去,开始采集这头异兽的毒齿。
    其实一开始悬壶派也是单纯的医修宗门,但是后来某个弟子发现拿异兽的尸体可以炼制出各种可怕的毒药后,悬壶派便越来越倾向于炼制各种毒丹了。
    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优势,丹鼎宗收集记录了各种灵药材的救人用法,而悬壶派则拥有各种异兽的绝密资料。
    苏家子弟都知道该如何用异兽来炼制毒丹,如此以毒攻毒,在万古之森内堪称无敌。
    当然,像苏意致那种连旁支都算不上的苏家人,是不配知晓这个秘法的。
    将这头异兽的毒齿取下后,苏飞白冷不丁地问了句:“现在我们多少积分了?”
    “两千一百分了,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我们应该能在结束前拿下三千分。”
    苏飞白磨了一下后槽牙,盯着自己身边的这个顶级丹炉微微眯了眼。
    虽然在分数上能够超过苏留白,但是他今年可没那么好运气抢到第二株五品灵药,而且偏偏还在四境大会前弄丢了双生炉……
    要是不能干净利落地拿下头名,那家中的资源毫无疑问会完全倾向大哥,自己将失去竞争家主的资格。
    北境的对手只有南境而已,西境素来争不过,至于东境……
    要不是三年前走了狗屎运寻到了那株四品灵药,北境压根懒得正眼瞧他们。
    毕竟是被天道制裁了一百年的霉鬼。
    更别提今年东境的修士们修为都不高,最多也就不灭剑神的儿子和徒弟还有点看头,至于那三个医修嘛……
    呵,炼气期就敢来参加四境大会,怕是已经被异兽吓哭找娘了吧?
    苏飞白看了眼异兽的尸体,干脆地下令:“继续出发寻找下一头金丹期异兽。”
    众法修们的术法威力极强,但是施放前需要以灵力酝酿一段时间,而施放后灵力基本也空了一半,加之他们身体比医修还要孱弱,所以这会儿面色都略显苍白,想要原地休息片刻。
    然而苏飞白只是语气冰冷地提醒:“三年前已经输给南境一次了,今年还想给北境丢脸吗?”
    法修们被堵得说不出话,偏偏悬壶派比万法门势大,所以尽管在场人数远超悬壶派,这会儿也不得不听令行事。
    苏飞白不再理会法修们,他从芥子囊中摸出数枚毒丹:“剩下的收尾工作给你们了。”
    另外四个悬壶派的弟子了然地接过了毒丹,他们无比熟练地将其催化成雾气铺散在整片密林中,又走到这两日他们落脚地边上的山泉边上,将毒丹投入其中。
    这样的事情他们这一路以来都在做,无论是草木间还是水源里,都投了毒丹进去。
    这些毒丹只能让异兽昏睡虚弱,但是对于没有解药的灵兽和修士来说却是致命的。
    而且万古之森中各类古怪的异兽众多,他们可能连中毒了都猜不到,只以为是被异兽伤了。
    “虽然毒丹只会残留三五日,但是南境那群家伙一贯爱追在咱们后面,但凡不注意就会中毒了。”
    “苏师兄此举极妙。”
    “修士素来警惕不太可能中毒,只能寄希望于那些灵兽会中毒了……”
    *
    然而真相往往那么残酷。
    中毒的不是南境的灵兽,而是狂浪生。
    这日,俞幼悠三人走在最后面,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而后她就看到正前方的狂浪生一头扎倒在地。
    “大师兄你怎么了!”
    众修顿时陷入警戒状态,盾修们以为是异兽偷袭,马上集结成队,而剑修们也拔出了剑飞上天开始观察周围。
    俞幼悠飞快跑上前去查看,就看到狂浪生浑身变得青紫,呼吸也变得微弱。
    启南风上前趴地观察:“又被异蚁咬了吗!”
    俞幼悠看了看,发现狂浪生手中有一枚红色的果子,看着分外诱人。
    她接过果子观察片刻,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你吃了这个?”
    果子上面有毒。
    狂浪生气息微弱:“没,我摘了想喂给大猫……它闻了闻没吃,还凶我,我觉得可能有毒,也就没吃。”
    俞幼悠抬头一看,果然在树后面发现了半只探出来暗中观察的老虎脑袋。
    狂浪生难得的谨慎让俞幼悠很欣慰:“嗯,的确有毒。”
    果子被她远远丢开,滚落到了踏雪的脚边。
    老虎伸出前爪扒拉着这东西踢了两脚,却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它远比寻常灵兽聪慧,估计是意识到了这玩意儿不能吃。
    不过也有可能是它仍防备着东境众人,在怀疑狂浪生给它投毒。
    狂浪生的脸色越来越惨淡,也不究竟是毒发了还是心情郁闷:“可是我这不还是没吃吗?”
    因为你运气不好。
    俞幼悠半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狂浪生露在外面的手脚,最后目光定在了他先前被异鼠咬伤的脚上面。
    青紫色在伤口附近蔓延得最快。
    她拿银针在狂浪生的伤口上刮过,而后低头观察着狂浪生脚边那株枯萎的草。
    “你脚上有伤,碰到了草上沾着的毒药,所以中毒了。”
    启南风一愣:“这只是普通的草,怎么还会有毒?”
    “是悬壶派,他们应该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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