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白纸咒诅
“不是,这张纸并不是新写的,是这位首祭,曾经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今日的一切,然后留下了这张纸,还有一场大网!”师父淡淡的道。
看见今日的一切?我心一沉,但也知道师父所说的这不是什么虚言,甚至连我都在紫虚伏魔鉴中看到过未来。
更不要说,曾经杜先生站在过去,与未来的我隔心境之海对话。祖师仙真拥有跨越时空的神力,不曾想圣人会的首祭,也能有这般神通。
但更让我难受的,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那种无力感太强烈了。不论我做出何等努力,就连我的努力也是被考虑在其中的。毕竟,我若是不想管这些事,就老老实实听师父的话,回唐家村等着,我反倒不会来此,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想到这,我心里有一股无明火,你首祭不是能预言未来吗?那你一定也能看到我现在的举动,我怎么会让你好过?
伸出手去,想把那张纸拿起来撕开。然后直接甩给圣人会首祭。你不让我们追我们就不追了?你就能控制一切?
结果,我的手伸到一半,被师父直接抓住手腕,阻止了我进一步的动作。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师父,不知道他为何要阻止我。
师父对我摇了摇头说:“不要碰,这张白纸上有东西。”
“东西?”我又仔细看看,那还是一张白纸,还是用遒劲有力的大字写着几个字,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上面留下了诅咒!”师父郑重其事的道。
我有些愕然,诅咒?师父怎么看出来的?看到我迷惑不解的眼睛,师父直接解释道:“诅咒是一种以言语下咒的方式,可大可小,与施咒人的心念相关。首祭在这张纸上下了咒。”
“真是歹毒,他是想让我们碰了纸,然后悄无声息的中咒?”我对这个首祭更没有好印象了,明明法术高强,用心居然还这么险恶,连光明正大点都不敢。
“倒不是,这个诅咒留下的痕迹并未遮掩,修行人很容易感受到上面的恶意!”说到这,师父瞧了我一眼,哼道:“倒是你,修行不用功,心不静,连这么明显的都察觉不到,实在是修行不到家。”
想不到啊,师父连这种时候都能找到机会骂我一顿,实在是厉害。
我有些尴尬的,强行转移话题道:“师父,那他有什么用意呢?留这个,是示威吗?”
“想来不是,这里的暗道应该和刚刚一样,都是留在他的字上。如果要知道如何追下去,就得拿起这张纸,也就会中咒。若是畏惧于他的诅咒,就不能继续追下去,只能打道回府!”师父表情有了很细微的变化,有些讥讽的道:“他这是恐吓我们。”
接着,师父又指着那本宋徽宗御解道德经说:“徽宗时期,玄门得其崇尚而大兴。结果不理朝政,每日谈玄论道,自以为是行无为而治,最终遭至靖康之乱!”
“师父,你是说这边书也是某种暗示?”我更惊讶于那位圣首思虑之多。
闻言,师父点头说:“曾经,三十代天师虚靖先生劝过他,不要被奸人利用。但他虽学道,实则自负,不肯听信劝诫,直至遭到金国入侵,紧急派人去请三十代天师退敌,三十代天师知其不可为,于是在途中就羽化登仙了。”
“那这意思是?”我还是愚笨,听不出师父的意思。
“真是笨徒弟,他的意思是告诉我们,他要做的事便是天数。玄门祖师都知道什么时候不可为之,是让我们不要自不量力”师父冷哼一声道。
哼完,师父直接伸手拿起那张白纸。
“不要拿!”看见师父的举动,我连忙阻止,哪知师父还是快了一步,直接便将纸拿了起来。
带点轻蔑的笑了下,师父开口道:“我倒是想看看,这诅咒有多厉害。”
话音一落,师父手中腾起一团火来,将那张白纸烧成灰烬。余烬飘起,在空中炫出一圈圈火纹。
待彻底烧完,余烬落在地上,变作一堆飞灰。然后从里面飞出五色之气,盘旋而上,从右角上,自动的打开一处出口,五色雾又化作阶梯,直达出口处。
刚一打开出口,便有日头透照进来,这里已是崖顶的最上方,从这里出去,便是山上,圣人会百年经营,始终是建立出诺大的基业,可惜一夜间,便被摧毁的七七八八。
圣人会中的恶人不可惜,可惜的是那些本就良善之人,受了首祭的蛊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他人棋子。
也有土部圣首这样的人,早就知晓自己是棋子,却甘于做棋子,世间甘于做棋子的人很多,总觉得自己做的是值得的,可到底值得与否呢?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了。
“师父,你怎么这般冲动?圣人会首祭的诅咒不是闹着玩的!”我有些急,忍不住对师父发火,大吼起来。
师父看了我一眼,狠狠的一瞪:“你甚至感受不到这上面有问题,难道便以为自己比为师还懂?为师自有护身之法,跟着走就是!”
反将我一顿训斥,但是听见师父说自己有办法护身,我倒是也不坚持了。我只是希望师父一切都好。
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师父屁股后面,继续登上五色雾梯,从右上角的出口 走了出去。
出来后,正是崖顶,从上向下一看,这圣眷村居然有淡淡云雾遮盖,我们从上往下看,其实看不清晰下方。
这是一处断崖,只有一条路往前,再无其他岔路。所以刚一出来,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师父就带着我继续往前追去。
刚走没几步师父忽然开口道:“守一,若是你不愿意去,为师也不强求,你可以回唐家村那里等着为师,你欠为师要抄的经怕是也有两三百了,去那里抄经等我回去也是好事!”
我知道此时师父为何会说这样的话,王冬梅是我亲手从死人堆里抱出来的孩子。我对她是不同的,他是石缝村最后的希望。
除此以外,对闾丘鸣我也是不同的,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们共患难,同过生死,也曾为一个理想而努力过,除此以外,还有我自己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
“师父,我知道您体谅我,但是,这一切我还是得做个了结,不然我这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您说呢师父?”我有些哀求的对师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