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谁是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鹄鸣山上不算多的朋友，合意道人。
见到是我时，他也愣住了，再转头看向易星辰，更是惊愕。不知说什么，我急忙解释道：“合意道友，我去村里是另有任务，此事我师父和本明道长都知道，你看这个缺口还是本明道长帮我打开的。”
我急忙指着围绕整个圣眷村大阵的一处缺口对合意道人解释，生怕他误会我这是什么别有居心，深夜偷跑，做了叛徒。
合意道人逐渐恢复平静，他的脸上没有之前见到我时候的热情，变得极为冷淡。听我说完，他也没有再叫喊了，而是回道：“你有任务便做你的吧，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说完，合意道人便转身离去了，犹如没有看见我们。
那一刻，我真想上前去跟合意道人聊聊。他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心里苦闷，那么多相处极好的师兄弟丧命，死状又是那般凄惨，其中必然还有他的相熟之人。
可惜眼下时间不够，本明道人开放的口子固定了时间。我只能打定主意，回来再好好跟合意道人谈谈，至少我是真心把他当做朋友的。
“走，我们进去！”
合意道人离开，再没有其他人，我拉着易星辰便入了圣眷村，刚进入圣眷村没多久，便察觉到背后法阵的口子又重新关闭了。
现在我和圣人会其他人一样，都被困在了这里。只有去村口处，那些没有修圣人会法的普通人，才可以从那出去。
“喂！”
易星辰拍拍我轻轻叫到。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对易星辰这种不礼貌的行为，我很不满，提出严正抗议。
易星辰倒是不理我，直接问道：“你们道门的人就这么对我们不满？一个个都想赶尽杀绝？你这个主和派都不受你们自己人待见了？”
我也分不清易星辰说这话，是真的好奇，还是特意说来讽刺我的。不论哪种，我都不觉得这个时候适合探讨这种问题。
敷衍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事你都看到了，道门弟子被你们的邪术杀死那么多，都是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难道你要让他们都坦然以对？没有一点不满？好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呵呵，若是我没记错，是道门先对我们动的手罢？你等着，一会我就带你看看道门对我们造成的创伤是什么。”
我和易星辰停在偏僻处，也不只是感慨。更重要的是把道袍换下。我换上他的圣卒衣袍，他则穿着本身的普通人的衣服。
一番话反倒激怒了他，见我换完衣服，就直接要拉着我上街。我心里想着，最初不也是你们圣人会的几位圣首先跑来鹄鸣山找事情？怎么就变成道门先动手了？只是看他那么激动，我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圣眷村的大小，可能比一些镇子还大，即使不算后面开凿出达到石崖也是如此。但毕竟也就那么大，我们进了圣眷村，被易星辰拽着我没有走多久，就到了一处有些偏僻的街道上。
依旧记得初到圣眷村时，这里有多么繁花，灯火璀璨，人皆欢乐，脸上都挂着微笑，不论认识与否都会善意的打招呼，百年常住，此地已是几代人居住的家园，耕作休息，安居乐业，都是在这个村子中。
但现在，已是大不相同。街道上空暗无光，毫无人气，宛如鬼域。加之圣人会法术的缘故，此地阴气极重，就连温度都与外界不同，已是有丝丝寒意萦绕。
恰在此时，街上冒出一个人来，我急忙想避一下。就怕是遇见什么巡夜的人。谁知却被易星辰拽住道：“别走，就在这里看着，看看眼前的一切。”
“那人你认识？”我有些不解，甚至心里冒出些想法来，这易星辰不会是把我骗进来杀的？要真如此，心机实在是太深了。
“看着就是！”易星辰也不解释，就拽住我。
我只好等在原地，想看看出来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四下里晃荡，走在街上，我们就站在他的不远处，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看见我们。可还是毫无反应，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走。
本就是深夜，寂寥无人，街上一个人宛如游魂野鬼般走动，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也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之前在渡口处时，走在大街上的那些游魂，和眼前之人倒是极为相似。
“他这是……你们圣人会练邪术弄出来的？”我惊讶的问易星辰，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发麻，果真六天故气的传承，表面和谐，暗地里居然有这般令人毛发倒竖的恐怖景象。
“我们？你看看他的衣服，我们圣人会不会对自己人做这种事。”易星辰讥讽道。
定睛一看，好家伙，街上游荡之人穿的衣服居然是圣卒的衣服。
“那这是？”
虽还是问，可我的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不敢开口。
“在回来之前，我有同修被送到我所在的村子。按照那些带他过来的普通人说法，他遭遇道士，抽了他的魂魄，失了神智，变得痴傻，想看我能否救他。”
易星辰声音有些哽咽，停了片刻才接着道：“后来我发现，我不仅救不了他。到了晚上，受月精影响，他还会不安分，走到外面，犹如游尸般乱走。圣眷村中，早已到处是这样的人，你问我是怎么弄出来的？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刹那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道门与圣人会的仇怨，大概永远也解不开了。我真的能阻止战争吗？抑或我根本只是徒劳？
“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人还能不能恢复原样？若是不能，还不如杀了他们。”易星辰带了点凄凉与绝望，我忽然理解他为什么之前一直叫嚣让人杀了他。
若真是在后半辈子中，都要这般无知无识的游荡，那还真是难以让人接受。
可我只能摇头说：“这种法术我并不了解，只是听说是以符吸摄圣人会弟子身上六天故气的魔气与力量，但这魔气与部分魂魄相纠缠，所以就会这样。而且无法恢复……”
“原本这个村子是什么模样，你是清楚的。黄发垂髫，怡然自得。人人相亲相爱，讲信修睦。到了节日热闹欢快，家家团聚。可如今……”易星辰讽刺的指着空荡荡的街道，带着讥笑。
“谁是魔啊？”他带着笑的反问我，我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