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瞒天过海
既然成了朋友,老罗自然把藏书借给这人分享了。
有一天这人突然把老罗约到了这屋里,激动的告诉他,自己在经书中发现了一个得道成仙的途径,并且摸索出了办法。
老罗听得直皱眉,问他是哪本经书里说的,这人把经书拿给他看,里面虽然提到了,但只是只言片语,压根就没有半个字提到怎么得道成仙的办法。
老罗有点明白了,那段时间他从杂志上得知,自己这朋友的公司出了事,家庭也出了变故,至于内情怎样他不得而知。
老罗深知这些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没法跟外人说的,只能独自默默承受,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这人的心理就憋出了毛病来,这样的人一旦抓住救命稻草是会无限放大的,与其说这人想得道成仙,倒不如说他是想逃避工作、家庭以及各种烦恼,是想避世!
老罗意识到朋友的问题后,多番劝他不要胡思乱想,但这人根本不听劝,一门心思研究怎么得道成仙,没多久他就开始炼丹了,老罗没辙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谁成想没几天就传来丹炉爆炸把人给炸死的消息,可能牵涉到宗教怕影响不好,这案子警方选择了低调处理,没有对社会媒体公开,只说是心脏病发,所以只有死者的几个至亲和老罗这样的知音接到了认尸通知。
在认尸现场,老罗看到朋友被炸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后悔不已,当初要是坚持劝阻,兴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自己也不会失去一个可以倾诉的道友了。
死者的老婆知道老公是个道家文化狂热爱好者,也知道老公有个私人修行场所,也知道老罗这人的存在。
本来死者老婆觉得这样挺好,毕竟平时工作压力那么大,可以借修行放松压力静心,又可以跟道友交流交流,就像女人跟闺蜜一起练瑜伽的道理一样,总比出去喝酒鬼混的强,于是就由着他没有管,谁知道居然出事了。
死者老婆在认尸现场揪住老罗,痛斥他怎么不劝阻,对他又打又骂,老罗只得任由她发泄了。
这事平息后死者老婆找到了老罗,说房子装修成那样没人买,逼着他把房子收回去,老罗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答应了。
老罗感慨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千金难买一知己啊,可惜了,不过现在这套房又有他的主人了。”
我讪笑道:“我可不会炼丹。”
老罗打了个哈哈想起了正事:“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这朋友没死的?”
我这才把跟鬼魂沟通的情况说了下。
起初由于怕易阳出事,我跟那鬼魂的沟通时间不敢很长,对整件事了解的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是替死,现在听过老罗跟他朋友的故事后,我什么都明白了,整件事的脉络也清晰起来了。
老罗这朋友为了得道成仙已经走火入魔了,心理问题相当严重。
或许是那本经书中提过,又或许是他自己感悟到的,总之得道成仙是需要去真正的道观修行,是要到深山老林里吸收大自然的灵气,是要吸收日月之精华的,这么一来这间钢筋混泥土大厦的楼层里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
为此他必须走出去,但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是个经常在电视、杂志上曝光的公众人物,而且他还是人家的丈夫、儿子、父亲,有多种身份的责任在身,如果真相传出去势必会引起轩然之波,影响的不仅仅是公司形象、股价了,家人还会承受巨大的非议,影响力会是多米诺骨牌,后果不堪设想。
但得道成仙的念头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即便是有这样的后果他也必须走出去,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于是他策划了瞒天过海。
据那个鬼魂的说法,他是吃了一份递过来的盒饭昏迷的,然后被人带到了练功房,换了道袍,戴上配饰物,躺在丹炉边上,之后就被炸死了。
其实整件事并不复杂,这人瞒天过海的伎俩也非常简单,仅仅只是换了件衣服、戴了些他的配饰就成功的瞒过了所有人。
老罗听完后皱眉说:“他之所以能成功,完全是因为这事当中别的东西太扎眼了,闹市小区楼顶有座假道观、海归上市公司老总修道入迷、想得道成仙结果炼丹被炸死了,特别不特别,奇葩不奇葩,哪一样拿出来都是一条重磅新闻,如果把背景放在普通的住宅房里,那情况就不同了,警方或许会调查的更多,而这件事当中太多花边了,稍微处理不好就容易出乱子,所以警方把更多精力放在别的地方了。”
我补充说:“这房子又这么特殊,一般人还进不来,炼丹这事又很特别,谁会想到用丹炉爆炸去杀人,所以包括警方在内的所有人都会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这就是死者自己炼丹导致的意外爆炸。”
老罗点头说:“没错,连我这么精明的人都完全没想过死的会是别人,在加上尸体被炸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家属哪还敢多看,看到他平时不离身的配饰物,就确认是他了,哭的一塌糊涂。”
我接话说:“如果你这朋友心思缜密一点,在流浪汉身上刻意制造什么相同疤痕啊,又或者胎记啊,反而做多错多,更容易被认出不是本人了。”
老罗笑说:“是的,有了比对反而容易比对出问题来,种种机缘导致真相就这么被埋没了,唉,也不知道我那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陷入了沉默,好一会才说:“罗哥,这事属于刑事案了,按理我们该报警让警方来找出真相,还死者一个清白。”
老罗打断道:“报警后警方肯定找你录口供,你打算怎么解释?难道告诉警方你是跟鬼魂沟通得知的真相?”
我有些无语,老罗叹道:“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却骗过了所有人,这或许就是天意吧,命该如此我们无法左右,我知道这样对那流浪汉不公平,但这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唉,很晚了,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