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Q57
清晨的卧室里, 蒋小城从床上醒来。
他昨日休息得早,这一夜无知无觉, 也没有做什么耗人心力的梦,是真的睡得很沉了。
手背揉着眼睛,翻了个身,还有些懒洋洋的,鼻子嗅到一阵植物的清香,顺着这气味偏过头去,只见床头的柜子上静静地摆着一束粉嫩的玫瑰, 用长颈花瓶装着, 淡雅极了。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
手撑着从床上坐起, 又看到花瓶旁放着一个素白的方盒, 纯黑丝带系出精致的结。
心头一跳,残余的睡意完全消散开。
伸出手,想要拆开礼盒, 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指尖碰到丝带, 停了一停, 又缩了回去。
这个时间,钟恪行应该在做早餐。
蒋小城这样想着,便掀开被子, 下了床向门口走去,握住把手, 轻轻一推,透过敞开的缝隙,果然看到料理台前忙碌的身影。
油烟机呼呼地响,钟恪行套着围裙, 做得专注认真,直到腰身被环住,才意识到厨房里多了一个人。
他用勺子慢慢搅着汤,在冉冉的蒸汽里,转过头问:“你醒了,睡得好么?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早餐好了叫你。”
蒋小城懒洋洋地蹭了蹭钟恪行的后背,先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睡饱了——你在做什么?”
仍抱着钟恪行不放手。
这一份亲昵劲儿,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钟恪行却注意到了,心底里很高兴,刮一下蒋小城俊俏的鼻梁,留了些面粉再上面。
垂头看着他,用轻松地语气道:“嗯……我起了一个名字,叫珍珠翡翠白玉面。”
“珍珠翡翠白玉面?”蒋小城被唬了一下,好奇地探出脑袋,掀开锅盖一看,顿时了然地笑了。
他说的珍珠,大概指沸水里起起伏伏的鱼丸,至于翡翠,就是绿油油的蔬菜了。
又瞥一眼玻璃碗中的馅料,不太敢相信地道:“这鱼丸是你自己做的?”
钟恪行说:“上次吃火锅,你说超市里的鱼丸肉丸面粉太多,没有味道。我想自己动手做一做,应该不会难吃的。”
这就是钟恪行的好,能记住蒋小城的每一句话。
当然,他还有其它的好,例如为了让蒋小城多睡一会儿,主动承担起每日做早餐的职责。
还有言出必行,之前讲过要学习做饭,现在已经能烧出一手好菜了。
蒋小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小声道:“这多麻烦,以后,随便去楼下买些包子豆浆就好。”
等钟恪行将一整根面捞出,小心地盘在碗底,又盛出汤淋在上面,他才恍然。
这原来是碗长寿面。
脸慢慢热了。
偏偏是这样不言不语的照顾,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动心。
汤面被端上餐桌,两人相对而坐。
动筷前,钟恪行咳了一下,想要故意引起人的注意似的。
他看着蒋小城,说:“生日快乐。”
面对这样的状况,蒋小城总学不会放下羞涩,他把头低垂着,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轻声道:“谢谢。”
“你喜欢吗?”
“嗯?什么?”
钟恪行见蒋小城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干脆说清楚些。
“礼物,你喜欢吗?”
蒋小城啊了一声,说:“是床头的那个白盒子?送给我的吗?”
“当然。”
“我……不知道,没有拆开看,我这就去拆开看。”
每说一个字,就多一分欣喜和甜蜜透出来,匆匆进了卧室,又很快出来。
把礼盒放在餐桌上,解开系带,因为怀着期待,指尖微微抖起来。
钟恪行的礼物,是最新上市的手机,很知名的牌子,款式干净简单。
蒋小城把手机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有些受宠若惊,“这……太贵重了。”
钟恪行说:“不贵重。”
又说:“我想,你每天都能用到。”
这话说得简单,蒋小城却听明白了,不由得为这份诚恳感动,想等到钟恪行的生日,一定好好用心准备礼物。
这顿周末的早餐,两人吃得自在悠闲,满足地喝下最后一口汤,又一起收拾碗筷。
蒋小城早就注意到餐桌上的康乃馨,又想起卧室里的玫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花,这么新鲜?我都不知道。”
钟恪行无奈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蒋小城眼神里透着不解,“怎么了?”
钟恪行沥了沥碗中的水,放进消毒柜里,道:“这都是露台的花。”
两人刚在一起时,蒋小城对钟恪行的工作/爱好是很感兴趣的,一寻到机会,就要左问右问。
可钟恪行这人,本来就不爱玩笑,谈及这类的事,更是严肃较真,一个个专业名词砸过来,听得人头晕目眩。
几次下来,蒋小城摸清了他的脾性,也就不再问了,生怕普通的闲聊,变成一场学术大会。
可这又显得不够关心对方似的。
蒋小城心里存了一份惭愧,拉起钟恪行的胳膊,说:“我最近太忙,没注意露台,开了很多花么,有的我都叫不出名字,你帮我介绍介绍,好不好?”
这样明显的示好,钟恪行不是看不出来,他说:“我最近也没有顾上,今天早上去看,生了很多杂草,该打理了。”
蒋小城马上自告奋勇地举起手,像个要回答问题的学生,道:“我和你一起打理。”
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什么都是有趣的,诺大的露台里,蒋小城成了贴心的帮手,在钟恪行的指导下,修枝剪草都弄得有模有样。
这露台里的布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譬如靠墙的一角,特意摆放了木制的圆桌和长椅,用作茶歇休憩,有玻璃顶棚遮挡着,也不怕风吹雨淋。
两个人觉得累了,一起过去休息。
在自己的家里,当然不用太过拘泥,蒋小城本来规矩地坐着,又觉得不舒服,左看右看,干脆把钟恪行当作肉垫,卧躺着身,脑袋枕在他的腿上,低垂着头,认真捣鼓新买的手机。
蒋小城穿着半袖和短裤,看着清爽简单,这样一躺,修长匀称的腿暴露在太阳下,被光照得雪白。
钟恪行只瞧一眼,就移开视线。
他道:“我们下午,去看电影么?”
蒋小城放下手机,仰着脸,问:“你想去么?”
钟恪行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说:“我想,今天……总要有些活动。”
蒋小城把目光落在头顶的玻璃棚上,像是在做什么思考,然后长长地嗯了一声,说:“电影院人多又吵,不如在家里,我们说说话。”
抬起胳膊,把钟恪行的一只手拉住了,叠放在胸口。
今天是蒋小城的生日,当然要遵循他的意愿,况且这个建议,也是很吸引人的。
钟恪行说:“我去切水果,再倒杯水来。”
蒋小城朝他灿灿一笑,说了一声好。
露台的四周,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沿着墙边生长的,是一簇簇盛开的铃兰,风吹过来,叶片和茎先摇动起来,接着,茎上的花朵也跟着轻晃,释放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没过多少时间,钟恪行走进来,左手端着果盘,右臂挂一条薄毯,手里还拿了一本书。
将果盘放在圆桌上,重新坐回椅子,用毛毯把蒋小城的一双腿包裹严实了。
蒋小城只以为他是怕自己冷,不好弗他的意,只默默地接受了,又调整出舒服的姿势,坦然地接受投喂。
钟恪行只默默地看书,蒋小城倚在他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看到的新闻分享给他。
过了一会儿,蒋小城又坐起身来,仿佛小狗似的,把脑袋压在钟恪行的肩膀上。
又像是不舒服似的,朝着钟恪行的方向凑凑。
这样折腾,任谁也看不进书,钟恪行问:“怎么了?”
蒋小城说:“没事,躺着有点儿累。”
钟恪行怀疑地看他一眼,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衬衫。
“我身上有味道么。”
“没有没有。”
“哦,那你干什么闻我?”
蒋小城没想到,这样小心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钟恪行的眼睛。
他像是被抓到做什么坏事似的,露出几分困窘。
为了避免被当成变态,蒋小城把手机举到钟恪行眼前,解释道:“网上说,喜欢一个人,可以闻到他身上特殊的味道。”
这是一篇科普的文章,大概讲基因契合的两个人,会被彼此身上的气味吸引,这种气味能够刺激神经,进而产生身心愉悦的感觉。
钟恪行盯着手机屏幕,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过头,问:“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么?”
这语气音调,似乎在做单纯的讨论。
蒋小城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虽然不大好意思,但还是说:“能闻到一点,好像薄荷。”
钟恪行若有似无地哦了一声,道:“也许是洗衣液的气味。”
话音一落,忽地朝蒋小城的方向倾身。
蒋小城大窘,双手搭在钟恪行的肩膀上,把他向外推。
“干什么?”
“我们用的是同一种洗衣液,如果是洗衣液的原因,你身上也应该有薄荷味。”
这回答有理有据,蒋小城一时无法反驳,只好秉起呼吸,僵直身体,任钟恪行在自己的颈间嗅来嗅去。
过了好半天,也没见对方得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结论,终于忍不住羞耻,问:“闻到什么了吗?”
“有水果的甜味。”
“那是因为我刚吃了菠萝。”
钟恪行摇摇头,说:“那不一样,我形容不出来。”
蒋小城听到这话,心里是很雀跃的,按照网上的说法,这就是两人契合的证据了。
可他又有些怀疑钟恪行在哄骗他。
半是疑虑半是好奇地看钟恪行一眼,低头去嗅自己的衣服。
“真的么……我怎么什么也闻不到?”
又怀着实证的精神,靠近钟恪行的脖颈,要再探寻什么一样。
这天真的动作,实在惹人喜爱,钟恪行也就遵循自己的心,趁他凑上来的时候,低头一吻。
不偏不倚地挨上蒋小城的唇。
清甜的水果气味在呼吸间缓缓交融。
两人刚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蒋小城做这些亲密的举动时,更多的是害羞拘谨。
现在,害羞的成分还在,却也大胆了许多,在钟恪行退开半分时,还会追逐着索吻。
显然,也是很享受这样亲密的互动的。
关于“情侣气味”的讨论,早被抛在脑后了。
结束这拨人心弦的长吻,两人都有些动情,偏偏这时,门铃声响起。
把旖旎的气氛惊得四散。
蒋小城啊了一声,站起身来,说:“我想起来,同事给我寄了东西。”
赶忙跑到玄关,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快递,道一声谢,签了信息。
钟恪行接过箱子,看着精致漂亮的包装,又掂量一下重量,问:“里面是什么?”
蒋小城解释道:“我现在做的项目,不是‘文慕’的餐具么,这是他们公司寄来的样品,同事叫我把它们用起来,说是可以激发灵感。”
又觉得假期里谈工作,是不太礼貌的事。
怕辜负了钟恪行的陪伴,把箱子放到厨房的角落里。
“先不要管它了。”
钟恪行却用钥匙将包装上的胶带划开了,把里面的碟碗拿出来,说:“既然对你的工作有帮助,我们就用起来,也不耽误什么。”
把金边叶纹的平盘放在手里,翻弄了一个来回,又说:“这个正好适合做蛋糕。”
蒋小城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做……做蛋糕?”
当钟恪行将打蛋器、电子秤、裱花台、烤盘等一系列工具在料理台上依次排开时,蒋小城才真正相信了他要做的事。
“恪行,做蛋糕……应该很难吧。”
蒋小城这么说,是一种委婉的提醒。
钟恪行却轻描淡写地道:“其他的还好,把奶油抹匀比较难。”
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出人意料,蒋小城于是问:“你之前有做过么?”
钟恪行操作打蛋器的手不停,另一只手插在腰间,转过身说:“不然你觉得,我最近为什么会发胖?”
又说:“中午你不在家的时间,我有做练习,不过能不能一次成功,还不好保证。”
蒋小城简直感动得不知怎么办好了,他从背后抱住钟恪行,还能触碰到腹肌的轮廓。
“不胖不胖。”
“恪行……我……”
新手机的一大功能亮点,是有很强的拍摄性能。
蒋小城开启摄像头,决定记录下这值得回忆的时刻。
视野由模糊变得清晰,接着,钟恪行忙碌的背影出现在长方形的屏幕里。
一道清润里带着调侃的画外音响起。
“钟教授,你在做什么?”
钟恪行回过身,朝手机的方向瞥去,下意识地伸出五指,做出遮挡的动作,眼神里露出很无奈的神色。
却还是配合着说:“我在做蛋糕。”
“具体要怎么做呢?”
钟恪行脸上带着宠溺的意思,开始尽职尽责地做介绍。
“这里面有鸡蛋、白砂糖,首先要它们打成糊状。”
镜头晃动几下,向前推进,把打蛋器嗡嗡运转的动作拍得清楚。
“蛋糊变得细腻有光泽的时候,把筛好的面粉加进蛋糊里,像这样……”
“再放入黄油和牛奶……”
“送进烤箱,等烤熟后,抹上奶油就可以了。”
蒋小城开启前置摄像头,让自己的脸和钟恪行同时出现在屏幕里。
他刚想说几句总结的俏皮话,头脑里忽地闪过什么,拉一拉钟恪行的衣袖。
“恪行,恪行!”
钟恪行正设置着烤箱的参数,听到这呼唤,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蒋小城水盈盈的眼珠瞅着他,说:“我们两个,好像没有一起拍过照。”
钟恪行明显怔了一下,看一眼屏幕,向前走两步,靠近蒋小城。
是默认一起照相的意思。
蒋小城平时就爱拍一些风景,也懂得很多拍摄的技巧,他调整了两人的姿势,又提示钟恪行看镜头。
扑哧一下乐出声。
“钟教授,这不是拍证件照,笑一下好不好。”
钟恪行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翘起嘴角。
咔嚓一下,这一刻的时光,永远地定格在此处。
除了蛋糕,钟恪行也准备了别的菜,他用汤勺的背部把浓汁抹成心形,中间整齐地叠放切好的牛排,将两簇西兰花点缀其上。
从裱花袋里挤出星星模样的青芥,制成多彩的寿司拼盘。
鲜榨的果汁混合着冰块倾入玻璃杯里,放一片柠檬做修饰。
将所有的餐盘摆上桌子,蒋小城以为终于可以大快果颐了,钟恪行却说:
“可不可以回到卧室,十分钟以后再出来?”
今天的惊喜真是太多了,蒋小城问:“这么神秘,又要干什么?”
钟恪行当然不想这样早就揭开谜底,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说服蒋小城听话一样,他把手放在蒋小城的肩膀上,将他朝着卧室的方向推。
“十分钟,就十分钟。”
“那……十分钟,不要让我等太久。”
“还有五分钟……四分钟……三分钟……两分钟……还有30秒,我要出来了!”
“再等一下!”
门外,钟恪行的声音带了一丝慌乱,还有什么东西劈里啪啦地响动。
又过一会儿,他才高声说:“可以了,可以出来了。”
蒋小城迫不及待的推开门,映入眼的一片漆黑,他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终于在这片漆黑中看到一簇簇橘色的光。
这暖光的来处,是摆放在餐桌上的白烛,火苗上下晃动着,应得周围一片暖色。
蒋小城的表情像是在笑,又有些哭的意思,他说:“这太隆重了。”
钟恪行似乎有自己的节奏,他走过来,拉起蒋小城,让他在餐桌旁坐下。
拿起一边的寿星帽,要戴在蒋小城的头上。
蒋小城下意识地遮挡一下,嘟囔着笑说一句“这很幼稚好不好”,却也由着他戴上了。
钟恪行在他的对面坐下,眼睛里反射着温柔的暖光,说:“小寿星,你可以许愿了,要闭上眼睛,愿望才会实现。”
蒋小城赶紧闭上眼睛,因为下一秒,就要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
蒋小城对着外人,从来都是乐观开朗的模样,但他自己心里知道,因为身世的关系,他始终对生活怀着一丝悲观和消极的态度。
他从不相信鬼神的论调,初中时,一帮同学熬夜等待流星雨,他也不做任何的参与。
如果许愿真的有用,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样多不快乐的人?
可他对生活,又不是完全消沉颓唐的。
一路走来,老师同学的殷切关心,工作以后,同事们的帮助支持,甚至一次走在路上,一位大妈迎面走来,说他的衣服太薄,该多穿一些……这些人性的暖光,一直充盈着他的内心。
更重要的是,他这样幸运,遇到一个陪伴他、包容他、爱护他的人。
呼,许个什么愿望好呢?
他想和钟恪行永远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会不会太贪心了?
那就,和钟恪行永远在一起,不必要这样幸福也可以。
或者,或者只要钟恪行身体健康。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帮助人类实现愿望的天神,听到这样不贪心的请求,或许就会帮忙实现。
“咳,蜡烛就要燃尽了。”钟恪行提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许好了。”蒋小城放下合十的双手,睁开眼。
这一晚的美好经历,不仅增进了两人的亲密关系,也给蒋小城很多工作方面的灵感。
他对自己的项目方案做了彻底的修改,准备两天后再做一次汇报,听取大家的意见。
“先生您好,这边点单,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需要喝什么?”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蒋小城匆匆走近柜台,点了一杯拿铁,希望靠它打起精神。
付账时,却出了小小的意外,服务生一连扫了几次二维码,都没显示支付成功,想来是网络出现了问题。
正是上班的高峰,进出的白领不少,因为这点耽搁,柜台前已经拉起队伍,队尾的人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看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造成这样的境况,蒋小城感到很抱歉,他右移了半步,对服务生说:“对不起,让后面的人先点吧,我找一找有没有现金。”
“这一位点的是拿铁么?我也来一杯,我们一起结。”
蒋小城正低头翻弄书包,背后响起这样一道声音,他略略惊讶地回身,盯着那人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了。
“原来是你!”
又觉得面对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称呼“你”不够礼貌,换了口吻说:“真巧,在这儿遇见您。”
“小球友,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
这中年男人,正是蒋小城和钟恪行第一次打球时,遇到的那位颇具实力的对手。
因为难以忽视的气质和高超的球技,给蒋小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人让出柜台的位置,和蒋小城寒暄起来。
“你在这栋大厦上班?”
蒋小城见他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举一下工牌,腼腆地道:“我刚来这儿工作不久。”
“噢,那太好了,我也在这里工作,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切磋球技。”
对于这样有涵养的人,蒋小城是打心底里尊重的,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又惦记着那杯咖啡的事。
“咖啡的钱,我转给您——”
那人摆摆手,似乎很不在意,“下次约球,你再请我好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蒋小城照常打卡上班,进到办公区,迎面是一片繁忙混乱的场景。
心里正纳闷气氛为何这样紧张,肖齐匆匆从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似是要去做什么重要紧急的事。
他瞥见工位上的蒋小城,止住脚步,说:“文慕的案子,马上就要汇报,你准备得怎么样?”
蒋小城一懵,“可是——”
肖齐举起手,在半空压了一下,截住蒋小城的话。
“我知道,本来约在后天的,但现在事情紧急。”
一旁的晴天扭过头插话,“董事长监督检查,要听所有部门的汇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我立正挨打,憋气,大家揍我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