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陷阱9
晚上10点多，尉迟昀朗下班，走向停车场，正低头看着随尔阳的微信，边走边打字：你想我帮你表姐找工作？
刚一转弯，猝不及防地撞到迎面而来的人身上，眼神落在女孩那件丝质连衣裙。
他立马抬眸看向对方——梁菲玥，连忙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
这次，梁菲玥淡雅的妆容，嘴角漾出浅现的梨涡，“尉迟医生，下班了？”
尉迟昀朗点了点头，回答的声线依旧倦懒：“再见。”
梁菲玥状似自然地问了句：“尉迟医生，你啥时候有空？”
不会这个点特意来堵他的吧？尉迟昀朗眼神微动，“最近挺忙的，上下班都没个准点。”
梁菲玥眉头紧锁地叹了口气，不死心地直接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刚才看见他正啪啪按着手机，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大胆猜测是跟女生聊天。
“是啊。”尉迟昀朗坦然承认，断了梁菲玥的幻想，不忍看她浪费时间来堵自己。直至看到梁菲玥强颜欢笑地眨了眨眼睛，他才面色平静地再次告别转身。
大步流星走向停车场，生怕梁菲玥追上来似的，掏出了车钥匙，迅速上车，看了一眼手机，没有随尔阳的回复，才缓慢启动卡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随尔阳：她发简历到明衍了，我表姐也是名校本科生，刚考上研究生，能力不错的，麻烦帮帮忙。
尉迟昀朗：看你态度吧。
随尔阳：？？
之后就没收到尉迟昀朗的回复。随尔阳让符灏帮姜橘一设计一份漂亮的简历发到明衍人事部招聘邮箱里。
这个腹黑大叔，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两天后，明衍人事部电话通知姜橘一过去面试。姜橘一打扮得体大方的去面试。
两个小时后，兴奋地给随尔阳打电话，面试成功了，下周到明衍市场部报到不用复试，包吃不包住，薪资还比蔚蓝多三千。
随尔阳点开尉迟昀朗的聊天界面，打了两个字：谢谢。
尉迟昀朗：就两个字没了？
不然呢？随尔阳发了一个q萌的【比心】表情。
尉迟昀朗：今晚不值夜班，有空吃饭。
随尔阳：谢邀，今晚已约。
尉迟昀朗有一阵失落。这时，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大约3岁的女孩进来了，“医生，看看我女儿。”
尉迟昀朗把手机塞进白大褂衣兜里，立刻切换工作状态，一副聊天的语气，“小朋友哪里不舒服？”
小女孩稚声稚气地回答：“吐了。”
“上周，在幼儿园呕吐又叫肚子痛，我带她到六院急诊检查，医生说饮食不当引起急性肠胃炎。医生就开了药让我们回家，这几天都食欲不振。今天老师又打电话来说她上吐下泻，还出血便血了。”女孩妈妈边说，边从手袋里拿出病历给尉迟昀朗。
尉迟昀朗接过病历，认真看了一遍。把病历还给女孩妈妈。详细询问病情后，让女孩在病床上躺下，有条不紊地检查女孩，低热，四肢呈现为对称性的紫红色的丘疹。他轻轻按压女孩的肚脐周围诊察，他还没开口问，女孩叫疼。他继续按了下腹部，女孩打开他的手，“疼，不许按！”
妈妈安抚也没用，女孩苦着脸，呜呜呜地说不出话，热泪盈眶，神经紧绷，十分抗拒尉迟昀朗再按她的腹部。
“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尉迟昀朗拿起桌面上一本便签纸，折了一只青蛙。放在女孩手中，女孩立刻安静下来了，不再闹腾。
他一只手在女孩眼前一划，“看看小青蛙在哪里？”
女孩呆了两秒，低头看手掌心，“青蛙不见了。”
尉迟昀朗接着双手一拍，摊开变出一只小兔子。女孩反应过来发出哈哈大笑，忽然激动的拽住了他的袖子，“我要兔子，兔子好可爱。”
尉迟昀朗摸了摸她的脑袋，发出轻微的哂笑声：“哦，原来青蛙跳到你头上了。”
女孩妈妈说：“医生好会哄小孩，平时她一哭，我头都大了。”
这么幼稚的魔术，还不是经常跟君熠玩，哄他的小把戏，百试百灵。
小女孩神色平静不再抗拒自己了，尉迟昀朗给她把脉，检查身上衣物遮住的皮肤。初步确诊：过敏性紫癜。紫癜腹型发作时，容易误诊是外科急腹症。慎重起见，尉迟昀朗给女孩安排了腹部x线检查和血常规等检查，以进一步确诊。
女人带着女孩去影像科。
走廊里一阵纷乱的响动，传来其他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彩虹路发生一起小轿车与公交车相撞事故，伤者送往我们科，大家准备好接诊。”
尉迟昀朗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继续接待挂急诊号的患者，解答他们的疑问。
车祸伤者送进来，尉迟昀朗开始进入紧张的救治工作中。
一个毒驾酿成了一场悲剧，两个转到骨科，一个转到了心胸外科，三个转去了神经外科，还有一个孕妇转去了妇产科。
他抢救了一个公交车上的乘客，高血压急症，都在这场车祸吓到晕厥。紧接着又一个慢性心力衰竭送进来，情况都是危急的，容不得丝毫马虎。
忙完这波病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尉迟昀朗脸上一层薄汗，手臂酸软地耷拉着，去护士站洗手。叠着手里的纸，要丢进垃圾桶。回到办公室，看见他的座位上，放在一份外卖。一份三文鱼拌饭、一份水果和一杯咖啡。
大家都在忙，都还没顾得上吃饭。
外卖单没有名字也没电话号码。
尉迟昀朗去护士站问：“谁给我点了外卖？”
护士说：“不知道，骑手送来的。”
尉迟昀朗问：“送来多久？”
护士说：“大概几分钟前。”
“谢谢。”尉迟昀朗拿出手机微信问尉迟昀靖：哥，你帮我点了外卖？
尉迟昀靖没回复，才想起，他哥今天有手术。他发微信问尉迟仁成：爸，你帮我买外卖了？
尉迟仁成：你还没吃饭？
这时，收到手机进来一条微信，他立刻点开。随尔阳：外卖已到，谢谢你帮我表姐找到工作。
尉迟昀朗：我是一份外卖就能打发的人？
随尔阳：……
随尔阳正好去车祸现场报道那起毒驾酿成的特大车祸，在急诊科看到他在抢救病人，错过了饭点，医院食堂关门了，只好给他点份外卖。采访结束就悄然离开，他根本不知道她去过。
尉迟昀朗：今晚下班去接你。
随尔阳：……
尉迟昀朗：别点点点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在急诊科，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时针已经指向5点15分时，走廊里忽然传来仓皇的喊声：“医生！医生！快，快！”
尉迟昀朗几乎是瞬间跳起来，跑出去，边走边问：“怎么了？”
尉迟昀朗赶到黄区病房十二床的病人，床前看了看，全身痉挛，牙关紧咬，嘴角不停流出呕吐物，表情煞是狰狞。
立刻进行一轮急救。病人情况稳定才离开病房。
他见护士眼光异样，低头检查衣服，看到白大褂和裤子上都溅了病人的分泌物，火速去冲洗，换上干净衣服出来。
交接班时，即将下班的尉迟昀朗带着值班医生来到病床前，一一介绍每位患者的病情。交接班后，尉迟昀朗回到电脑前，逐个查看患者的用药记录。
5点30分，一位大叔拿着拍片检查结果来找他，他之前在市外一家医院检查出患肾结石。“复查拍片结果显示没什么大碍。记得多喝水，少吃油腻，多运动，保持充足睡眠。”尉迟昀朗不忘叮嘱，大叔连声道谢，安心地离开了急诊大楼。
尉迟昀朗开车去电视台接随尔阳下班。
随尔阳走出电视台大门，看见尉迟昀朗两条大长腿交叉，懒慵地倚靠着他的卡宴。
尉迟昀朗看到她，大步流星的上前，“小太阳。”
怎么改口叫她小太阳了？随尔阳被逮住了似的一阵心慌，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急诊科医生也能这么准时下班。”
“急诊科医生也是人好吗？”尉迟昀朗拉开车门，“上车。”
随尔阳乖乖上车，等尉迟昀朗上车后，随意找话题：“开着豪车上班的医生应该不多吧？”
尉迟昀朗慢悠悠的说：“想表达什么呢？每个人喜好不同，正好我买得起。”
随尔阳反唇相讥：“我知道你有钱，用不着这么凡。”
到了大隠山餐厅，餐厅咨客问：“先生两位吗？”
尉迟昀朗说：“三位，朋友已经来了，有座位了。”
随尔阳不禁好奇地问：“还有谁啊？”还以为就他们俩。
尉迟昀朗还没来得及回答，看见迟沛弦向他们招手。
迟沛弦绅士站起来跟随尔阳打招呼：“随记者，你好。”
随尔阳见到容光焕发的迟沛弦，开心地扬起笑脸，轻唤：“迟总。”
迟沛弦温和道：“离开蔚蓝好久了，就不要叫什么总，叫哥我爱听。”
尉迟昀朗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顺手又给随尔阳倒了一杯，解释这顿饭的原意，“老迟说要正式当面跟你道谢。”
随尔阳心眼实，粲然一笑：“不用那么客气，路见不平应该拔刀相助。”
迟沛弦听到忍俊不住，少见有这么可爱的女孩。
尉迟昀朗照着平时点了几道这里招牌菜，然后把菜单拿给随尔阳，说：“你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老迟请客，不用跟他客气。”
服务员很快过来，帮他们斟茶。
随尔阳看了眼，觉得差不多，“我随便，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
“好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出去。
随尔阳握着小陶瓷茶杯，指腹被烫得发热，她很快收回手，“弦哥，现在在哪里高就？”
迟沛弦这次算是元气大伤，博士毕业就一直疯狂工作，都没好好休息过，生活为了什么都抛诸脑后。想给自己放个悠长假期，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我要离开深城了，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随尔阳端起杯子，小啜一口，还是烫嘴巴。
“小太阳，你三番两次揭蔚蓝的伤疤，以后你可得小心。”尉迟昀朗端起茶杯，杯口冒出的热气将他眉眼间的清冷消减了几分，非常直接地轻责，“上次整你不成，他们只好让表姐失业，是给你的警告。你还不知死活，亲自曝光他们。你就不会找其他同行曝光这事吗？现在自媒体那么多。”
“自媒体玩不过他们，他们财大气粗，分分钟买几个营销号就能抹黑我表姐。”随尔阳义愤填膺地说，“记者是铁肩担正义，这是我的职责使命。”
“伟大的记者同志。”
背后一把熟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声音太过熟悉，三人不约而同回头循声望向背后的男人。
随尔阳出于礼貌，微笑着打招呼：“屠总。”
屠潇目光犀利沉冽，冷漠地看着她，语气不善：“小随记者，我觉得你刚才说得特别好，铁肩担正义，特别棒。”
随尔阳听出了讽刺之意，淡淡地笑道：“谢谢屠总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