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林雨眠一惊，快速后退了两步，下意识伸出左手一挡。
“啊！”手臂外部传来尖锐的疼痛，鲜血顷刻流了整个手臂。
男人见一次不成，再次举起手中的小刀。
此时林雨眠已经完全清楚自己正在遭遇什么事，她右手捂住左臂上的伤口，咬着牙关忍着痛，一个快速的后旋踢，将男人手中的尖刀踢到了地上。
“妈的，功夫还不错！”
另两个男人快步冲了上来，想与第一个男人一起把林雨眠摁倒。
林雨眠捂着手后退，来不及多想，她要逃！
身后猛然蹿出一个身影，与三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少年身高腿长，带着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从背面看不出是谁，但林雨眠整个人怔住，她觉得这个背影很眼熟。
“艹！什么情况！”身后是吴景澄的声音，看到林雨眠染满血的左手臂，骂了一声冲了过去加入战局。
吴景澄身手好，那少年的身手也不差，三个男人竟然呈现出了劣势。
“走！”率先发起攻击的男人大吼一声。
神秘少年眼疾手快，拖住了刚才挥刀的男人，直接将人扑倒在地上，两人扭打，场面焦灼。
林雨眠忍着快要晕厥过去的剧痛，走了过去，一脚狠狠踹入那男人两腿之间。
男人吃痛地嗷叫一声，晕了过去。
少年抬起头来，露出来的眼睛因愤怒而通红，他站了起来，正在竭尽全力克制住满腔的怒火，望向林雨眠的眼神却皆是疼惜和懊恼。
林雨眠双唇泛白，疼得眼角洇出了泪花，虚汗满身，她轻轻对少年说：“快走。”
待会儿肯定有警察介入，以他的身份出现在这里，遭遇这样的事，指不定媒体怎么写。
吴景澄这时在跟另两个男人缠斗，一个过肩摔将其中一个狠狠砸在地上。
少年看着她鲜血淋漓的左手，不肯走。
“我没事，快走，我们微信联系。”林雨眠低声催促道，身子因为虚弱，不自觉晃了一晃。
少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右肩。
吴景澄只压住了其中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被他逃走了。
“雨眠，你没事吧？”
吴景澄没去追第三个人，他的双手牢牢钳住地上的人，声音关切且急促，抬起头来，发现林雨眠被一个少年扶着，少年听见他的声音，转头望了过来。
只一眼，视线便越过吴景澄，落在了逃跑那人消失的方向。
少年也不追，眸色冷峻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正在报警。
听到少年说出报警两字，吴景澄钳住的男人猛烈地开始挣扎，被吴景澄狠狠地踹了几脚，血都给吐了出来。
林雨眠见他执意留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着他扶着，她流了很多血，感觉脚底在发虚。
警笛声很快自街道边传来，少年在电话里头说了有人受伤的事情，与警察一起来的还有一辆救护车。
第一个行凶的男人在被警察架起来的时候醒来，看到这阵势，刚想挣扎，又因为下部传来剧痛，姿态有些奇怪。
一辆警车已经将两个犯人押回了警局，还有一辆警车等在一旁，一个女警官被留了下来，因为还要做笔录，她需要等林雨眠这边的情况。
林雨眠被扶上救护车，护士给她处理伤口，擦拭血迹。
一道血淋淋的刀痕，几乎占了小臂二分之一的长度。
酒精触及伤口，林雨眠疼得眼泪直流。
少年和吴景澄站在救护车的车厢下，空气仿若凝重成冰。
“这么深的刀痕，有可能会留疤。”护士说着，担忧地看了林雨眠一眼。
这么冰肌玉骨的肌肤，留个疤可就太不好看了。
可见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没有露出意料之中的惊恐之情。
“别怕，我们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实在不行，还有医美，你别怕。”吴景澄此刻很想去握住她的右手。
少年的黑色口罩挡住了大部分的情绪，棒球帽在脸上投下深深的影子。
林雨眠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生理性的泪花，她声音微弱无力，语气却坚定无畏：“一道疤而已，我不怕。”
她感激地看着吴景澄：“谢谢你，你的手机在我背包里，麻烦你自己拿一下。”她猜到了吴景澄去而复返的原因，他的手机还落在她的包里，她起初给忘记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手机。”虽然是责怪的话，吴景澄的声音却放柔了很多，“多亏今天把手机落你这里了，不然这后果我都不敢想。”
吴景澄眉头一蹙：“以后我都要送你回学校，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少年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林雨眠抬眸，眼神决绝，寒意森森：“抓住幕后主使，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了。”
警笛声吸引不少路人驻足张望，被女警官驱散了，她走了过来，问护士：“情况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警官，我要先回警局做笔录，还有一个人还没抓到。”林雨眠语气急迫。
“去医院。”一直沉默的少年突然开口。
林雨眠忽地用右手握住少年捏紧的拳头，朝他轻轻一笑，些许苍白的小脸似悬崖边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小白花：“我一刻也等不及。”
即使被风吹得摇曳，但生命□□，笑傲苍穹。
不知是什么时候，那娇嫩柔软的少女，淬炼了一双坚定的眼睛。
少年已经松开拳头，此时反手将林雨眠的手反握在手中。吴景澄看着这一幕，微不可查地拧了拧唇角。
因为林雨眠的坚持，等护士包扎完毕，女警官先带了三人回警局。
刚入警厅，只见一面色肃穆的男人拿着个文件，从一旁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到来人，表情微讶：“小澄？”
随即视线落在了左手臂被纱布包扎、还隐隐溢出鲜血的少女身上。少女的衣衫、裤子均蹭有不少血迹，看起来失血不少。
吴景澄的手上拎着林雨眠的黑色书包，见到那人，声音一喜：“梁叔。”
“我听说今晚有个少女遇刺案，你跟这案件有什么关系？”那个被称为梁叔的问。
“她是我同学。”吴景澄一把握住梁叔的手腕，目光切切，“梁叔，这个案子，是你负责吗？”
梁叔目光深沉，表情看不出情绪，他将视线落在了同样抬头望向他的少女身上。
带三人的女警官刚喊了一声：“梁队。”却见梁队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女警官跟前，“这个案子，我来跟。”
审讯笔录很快交到梁队手里。
他把三人带入会议室，女警官拿着一个记录本，坐在旁边做受害人笔录。
林雨眠阐述了今晚的经过，吴景澄在一旁补充，女警官的笔杆写个不停。
梁队的视线突然转向少年，无论是入警局，还是此刻在会议室，他的口罩和帽子一直没摘下来，也没说过一句话。
“你是？”梁队问。
少年将口罩摘下，露出了一张过分精致、且让梁队觉得眼熟的脸。他对人脸识别极为敏锐，马上认得少年的身份：“苏溟舟？”
是他上小学的女儿正在追的偶像。
“是。”苏溟舟点头。
怪不得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
吴景澄神色不变。他看过那集综艺，在班群的闲聊中也知道林雨眠与苏溟舟是初中同学，在小巷中他看过来时，吴景澄已经猜出他是谁。
苏溟舟的手机屏幕隔着黑色运动裤布料透出亮光，今夜一直有电话打进来，他开了静音，听不到铃声，只是屏幕明明灭灭。
林雨眠对他笑道：“你先回去吧，你的团队应该在急着找你。”
苏溟舟的视线静静地落在林雨眠的脸上，眼眸里的星辰黯淡无光。
林雨眠补充道：“现在我在警局，已经没事了，我随时微信告知你最新的消息，好吗？”
像是有什么在他的眼睛里陨落了。苏溟舟的嘴唇微微抿紧，脸色冷峻。
笔录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梁队也对苏溟舟点了点头：“你有工作的话可以去忙了。”
好像都在盼着他走似的。
苏溟舟终于站起身：“拜托梁队。”
“这是我的工作。”梁队说。
苏溟舟眸色深深，最终重新带上口罩，走出了办公室。
梁队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吴景澄，见他一言不发。
林雨眠确定苏溟舟已经远离，重新看向梁队，语气急切：“梁警官，他们为什么要伤害我，有说出原因吗？”
“范岭，就是伤你的那个人，说是劫财。”梁队说，随即补充，“当然我们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我们还会再审。”
“不可能是劫财，那人是冲着我的脸来的，他不是主犯，是有人□□。”林雨眠语气笃定。
一直坐在一旁的吴景澄骤然瞳孔微缩，□□？
他赶到的时候，林雨眠已经被划伤了手，他没看到最初那一幕。他竟不知道她遇到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困境，想起她在救护车上说的“幕后主使”，她从一开始就笃定了幕后真凶。
梁队神色微惊：“你与人结怨？”这看着单纯无害的女孩，怎么能招惹到这样的祸事？
林雨眠迎上梁队的目光，不避不让，坦坦荡荡：“有，s中高二（1）班，我的同学，王依然。”
与把她锁在卫生间一样，人的思维定式是很难改变的，上一世，王依然能做出差人绑架意图qj她的事，这一世同样也干得出来，虽然是从qj变成了毁脸，但当她手臂被划伤的那一秒，她就清醒地认定，这是王依然的手笔。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名男警官走了进来，对梁队说：“梁队，第三个人已经入网。”
梁队站了起来，示意女警官跟着他走，他神色凛然，对进来的男警官说：“查三个人所有的金钱往来记录，向吴局申请，搜三人的住所。”
走到门口，梁队回头：“小澄，你先把同学送回家吧，有结果我再通知你们。”
林雨眠情急之下也站了起来：“梁队，王依然会被传唤吗？”
“会。”梁队肯定地回答她。
“好，我在这等结果，我不回去。”林雨眠面色凛冽。
“我陪你一起等。”吴景澄立刻说。
梁队没再劝，只丢过来一句：“在这等也行，记得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这句话很明显是对吴景澄说的。
会议室只剩两人。
林雨眠把桌上纸杯里的水喝完，坐下来对吴景澄微微一笑：“谢谢你。”她从梁队的话中隐隐猜到了吴景澄的身世背景。
“我说过，哥罩着你。”吴景澄的视线落在林雨眠缠满纱布的左手上，说话底气变得不足，神色懊恼。
林雨眠将书包提到胸前，用右手拉开拉链，拿出了吴景澄的手机递给他：“快给你爸爸打电话吧。”
吴景澄接过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林雨眠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微信上有苏溟舟传来的信息。
舟：小眠，随时告诉我案件进展。
她眸光一软，似乎左手的伤都没那么痛了。
他们的关系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靠近过。
小时候，她会喊被关在门外的他进来吃饭，然后是小学，初中。他一直是沉默少语的小少年，而她性格也胆小，拘谨，关系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陌生。
他对她的称呼，从儿时随着外婆叫小眠，到随着同学一起叫她的全名。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右手敲击着键盘。
听雨眠：第三个人已经抓到了，别担心
听雨眠：你跟工作人员汇合了吗
对方几乎秒回。
舟：已经坐上车了
听雨眠：没人拍到吧？
舟：没有
这才想到去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巷。
听雨眠：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舟：我住附近的酒店，这几天在s市有工作
舟：今晚出去透透气
林雨眠瞬间想到公交车站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她在等公交的时候曾抬头看过无数次，没想到这几天他一直住在那里。
舟：他们为什么伤你？
听雨眠：嫉妒我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