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谋落网
莫清歌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凌风:“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被你家的两个小子折磨过,对付天底下的小孩子,你都不在话下吗?”
凌风自己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来兴儿……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孩子。”
莫清歌语气不屑:“他长了三头六臂?”
凌风拿出手帕擦汗:“那倒没有……就是,我什么也没套出来,他什么也不承认,倒是差一点,被他套了我的话去。”
莫清歌被勾起了兴趣:“这小孩这样厉害?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
凌风道:“正是。他坚持说,他就是伺候客人茶水路过李大人书房,凑巧听到给大小姐订亲的事,就去告诉了秋菊,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和他没关系。”
莫清歌沉吟着:“李府办喜事,家仆都被各处调派伺候,这来兴儿被调到了何处?”
“说来凑巧,来兴儿恰好被调去伺候陆大勇那个院子的贺客。”
莫清歌一拍桌子:“就这,他还敢不招?”
云橙早就急不可耐:“大人,打他一顿板子,看他招不招。”
莫清歌没说话。
凌风低声解释:“自从莫大人掌管北振抚司,不曾对老幼妇孺用过刑。”
啊?这……
云橙吃了一惊,来不及细想,看莫清歌已经站起身来,带着凌风往外走,便想跟在身后。
莫清歌回头,一个眼神,把她钉在了原地。
她十分想跟着去,可是,又不敢挑战莫清歌的意思。
折腾了一个长夜,又疲倦,又焦急,云橙很想原地坐倒,大哭一场。
莫清歌似乎察觉了她哭闹打滚的企图,回头甩给她一句话:“你先睡会儿,天都要亮了,一旦有了眉目,我自会派人通知你前去。”
这话对于这位莫大人来说,已经是相当有温度。
云橙识趣收起了大哭一场的心思,看了一眼莫清歌睡过的床铺,踉踉跄跄扑到凌乱的被褥上,睡着了。
云橙做梦了。
梦里头又在走钢丝,不,也许是绳索,下面是黑漆漆的万丈深渊。
她不想往前走,可是后背着了一鞭子,火辣辣地疼。
她迈开了步,可是走的一点也不稳,歪歪扭扭,每走一步都好像要跌下去。
不过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并不害怕。
果然她掉下去了。
耳边风声呼呼,但是她并没有摔倒,她拉住了一个人的手,稳稳落在了地上。
这个人是谁呢?
她完全看不清……
枯萎凋残的桃花瓣片片飘飞,漫天花雨中她站在桃树的枝头,得意地听着树下之人的喝彩。
突然脚下一滑,她的身子往下坠落。
树上一个人伸手来拉她,她的下落之势缓了一缓。
她抬起头。
这个人是谁,她突然看清了。
……
云橙满头大汗地被噩梦惊醒,坐起身来,听到远远的传来几声鸡啼。
窗纸已经发白,天快亮了。
云橙下床,莫清歌茶杯中还有一些冷茶,云橙一口喝干,定住了神。
她的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闪电里,她看清了一个人的脸。
她扔下茶杯,茶杯滚倒在桌面上,她没有管,抬腿便跑,一直跑出了院落。
莫清歌和凌风看见云橙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们刚刚审完来兴儿,来到偏厅休憩一会儿。
“大人,审出什么了?”
莫清歌对结果好似还比较满意:“他还没有承认参与杀人之事,但是承认了有人买通他传递消息,他说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不认识,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说是有一次,他走在大街上,那个男人找到了他,花钱买李府大小姐的消息。”
“二人如何联络?”
“二人有个见面的地点,是一个茶馆,已经约定了三天后见面。”
莫清歌说完,起身要走,看到云橙疑问的眼神,凌风解释:“大人已经决定请指挥使大人进宫面圣,请求再宽限三日,到时候在茶馆守候,抓捕真凶。”
云橙跑到莫清歌身前,双臂张开:“大人且慢,我知道真凶是谁了。”
莫清歌皱起眉头,绕开她走:“别胡闹,误了我义父进宫的时辰。”
云橙情急之下拉住他的袖子:“大人,真凶就是来兴儿,他不是什么帮凶,他就是主谋!”
莫清歌干脆不理她了,一甩袖子脱了身,抬腿便走。
凌风好言相劝:“云姑娘莫胡闹了,李大人身上那些刀伤,小孩子家哪能下得了那个狠手?”
云橙突然从面后抱住莫清歌的腰身:“大人,来兴儿根本不是小孩子,他就是那个中年男人!起先我们以为有两个人,其实就是他一个人!”
莫清歌身形顿住。
连凌风也被这句话惊住,屋内空气瞬间凝固。
片刻之后,莫清歌拍拍云橙锁住他腰身的双手:“你先放开我。”
云橙这才觉出不妥,撒了双手,低声认错:“大人见谅,我也是一时情急。”
莫清歌摆摆手:“说正事儿。照你的意思……他竟是个天生的侏儒?”
云橙摇头:“并非侏儒,侏儒都是头大身子小,一眼就看得出是畸形,他这种比侏儒更少见,长到十来岁左右,便开始生长得异常缓慢,即使已经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看上去完全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
凌风好奇:“既然这种人及其罕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以前见过?”
云橙摇头:“我并没见过,但是传说我们盗门的高手之中,曾经有过这种人,我自然也就知道。”
莫清歌问:“你又怎么确定来兴儿是这种人的?有什么证据?”
“那天我跟来喜儿、来兴儿一起在树上摘桃,我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下去,来兴儿拉了我一把。”
“他把你拉住了?”
“那倒没有。但是我后来回想,他的力气虽赶不上正常男子,却也比小孩子的力气大上许多。只是当时,我随后便听说大人中了毒,实在是……太过担忧烦闷,就忘了这件事。”
莫清歌听得她跟其他属下一样,见缝插针讨好自己,虽然觉得无聊可笑,却又不知为何,心中独独有股甜津津的受用劲儿,嘴上便不戳穿:“后来你又是怎么想起来的?”
“事情发生的多了。第一次没留意,第二次也没留意,后来就两次的事儿一块儿想起来了。”
“第一次又是什么事?”
“我刚进李府那天,走进大小姐院子里,脚下一滑,就是他挡了我一把,我才没有摔倒。唉,怪我粗心,早就应该想到,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凌风点头:“这便是了,小孩子看到大人要摔倒,因知道自己力气不够,通常不会想到出手相助。此人对云姑娘两次出手,确是一种成年男子的怜香惜玉之心。”
莫清歌眼睛发亮:“走,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