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死因(二)
若不是林成后来与那千幻鬼魈相斗,在某个瞬间用五灵珠重创了对方,使得小倩的鬼魂趁机偷偷摆脱了千幻鬼魈对她的控制,她也无法在最后时刻出现,从而帮助到林成的。
郑瑾萱斟酌了片刻后,突然问道:“对了,小倩,你的死是否也是与那白发老妪有关?你不会是自尽的对吧?”
“我……”赵小倩的鬼魂沉默了片刻后道,“我确实是自己了结了性命。”
郑瑾萱有些不大相信:“小倩,你为什么这么傻,有什么理由非要自绝而亡呢?”
“我……”
赵小倩的鬼魂神色一暗,但又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并不想多提什么。
这时,一旁的林成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不得不打断了两者的话道:“替身草人一个时辰的时限快到了,我们还是先早些离开此地为好,剩下的话便等出了这栋房子再说罢。”
说罢,林成自布袋中将那替身草人取了出来。
“进来吧。”
赵小倩的鬼魂朝郑瑾萱看了过去,露出征询之意来,因为在其印象中,她是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间屋子的。见她的目光望来,郑瑾萱当下也是点了点头,回之以可行的眼神。
显然,赵小倩的鬼魂对郑瑾萱是十分信任的,见郑瑾萱首肯,她二话不说便化作了一团阴气,幽光一闪地没入了草人之内。
林成将草人一收,与郑瑾萱对视一眼,当即朝楼下走去。
寄入替身草人之后,赵小倩的鬼魂果然成功摆脱了此地的束缚,被顺利带出了屋子。
“谢谢你可卿,还有谢过这位先生了。”
赵小倩的鬼魂看了看身后的旧楼,又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自己终于从那鬼地方脱身后,忍不住有些欢愉。
见能帮到自己的好友,郑瑾萱亦是有些喜意,往向林成的目光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感激之色,但短暂的高兴过后,郑瑾萱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倩,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在我印象中的你,可一直是个乐观活泼的人啊!”
听罢,赵小倩脸上喜色不禁一黯,默默低下了头。
“小倩姑娘,方便的话,就将你的事都说与我们听听吧。”
见对方沉默着不想说话,林成亦是跟着开口说道,与郑瑾萱一样,他的心中同样有着不少疑惑,尤其是那千幻鬼魈临死前口中提到的那个“他们”,林成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和歌舞厅一事有什么关联?“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种种疑惑,像是隔着云雾的庐山,让人看不真切,又摸不透彻,他迫不及待地希望能从赵小倩鬼魂的口中得悉些什么。
听到林成这么问,赵小倩眼中不由闪过一缕凄色,她点了点头,旋即在幽幽的叹息声中,娓娓地道述起来……
那是半年前的春天,她在跟随一位同学参加某个小型聚会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赵小倩说,那个男人谈吐不凡,幽默温雅,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魅力,赵小倩当时便对他一见倾心了,而更让赵小倩芳心激动不能自已的是,那个男人似乎同样注意到了她,在宴会上主动与她搭话,并在事后开始了疯狂地追求。
没多久,不谙世事,温柔单纯的小倩便在对方的爱情攻势中彻底迷失了。她疯狂地爱上了那个男人,这是她的初恋,少女情怀的她天真地认为那个男人同样也是这般深爱着她的。
她是如此地深爱着对方,以至于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她将自己最珍贵的,白璧无瑕的身子都交给了他。她认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终生的归宿,将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她认为,这很值得。
然而,书中白头偕老,两不相离的爱情故事终究只是美好的泡影,世上多得还是薄情寡义之人。相处没多久,那个男人的本性就渐渐暴露,再也没了先前那种风度,但处在爱情里面的女子就是傻子,她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从而不断反省。
不过,这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偶然的一次机会,她无意中撞见了他光明正大地去了妓院,一夜也未见他从其中出来。
事后,她就此事去问他,他却只说是在里面约了朋友,秘密协商一些重要之事,因他的朋友好色,故而地点便选在了妓院之中,他自己却是洁身自好,与那些红尘女子始终保持“特定”距离的。
在他的花言巧语,连哄带骗之下,天真的她还真的相信了,并为自己的猜忌多疑深感自责。然而狗却始终改不了吃屎,经此一事,那个男人非但不曾收敛,反而愈发得变本加厉,对其来说,好像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之间,在她们体内留下自己的气息,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离他去妓院仅仅隔了三日,她却又一次意外撞破了他的行迹,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搂着别的女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卿卿我我,打情骂俏。
那一刹那,她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颤抖着身子走上前,她要问个究竟!而那个男人,在自晓无法圆场的情况下,索性也就不再掩饰,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他横眉竖指,对她冷言冷语,说她是故意搭上自己的婊子,各种污言秽语不断,在奚落了她一顿后,那个男人拉着身边另一个女人扬长而去。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她怎么都无法把眼前这个男人和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他联系到一起,她崩溃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断地质问着自己,就如同患了失心疯一般,她落着泪,在潜意识的驱使下,来到了这栋楼里,正是在这栋楼里,他二人尤花殢雪,她把自己最纯洁的身子给了偷偷溜进校园来的他。也正是在这里,他对她许向了海誓山盟,说要相伴她一辈子,她竟全都信了!
可结果呢?
她很想恨那个男人,但她却又不舍得报复那个男人,因为她爱他,爱得如此无可救药,以至于想到了以轻生的方式来结束这种悲痛。
这种念头一旦生起,就很难再被掐断了,她浑浑噩噩地走到了某个杂物间里,随手打破了一个老旧的密封瓷坛,拿起碎片割破了自己手腕,最终血涸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