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发现天赋
有关公务员的谈论结束一周后, 林吾野在一次书店囤货中，看到了公考专区，被那红色所吸引, 一时兴起, 买了一套题回家备战。
距离报名还有一个夏天的时间，他每天看书看无聊了，就把考题当调剂换脑, 做几道解解馋, 重心并没有完全放在这个上面。
不过，用“考公”来应付乔乔奶奶的日常电话是再合适不过了。
舒服了一个多月，乔乔问：“你完整的做过试题吗？”
林吾野：“没有啊, 我就只做自己感兴趣的模块。”
文史通识类, 他一般错不了几道题, 做起来顺手，还能从错题中攒个他没看过的书单, 用以“查漏补缺”。
乔乔：“试试做一整套的。”
林吾野笑了起来。
“真要考吗？”他问。
乔乔：“看你了。”
“……我打耳洞不影响考试吗？”
“不佩戴没什么影响。但面试中如果被看到耳洞，或许会扣点印象分。”
林吾野凑近了, 小声笑道：“而且我有纹身。”
“你不考军警类特殊类，就对纹身没什么要求，普通的岗位, 大面积纹身花臂肯定不行，但……”乔乔瞄了一眼他纹身所在的部位, “只要你不□□，没人能看到。”
林吾野自己做了个场景构想, 机智无比告诉乔乔：“那以后，如果有人知道了我有纹身，你就可以精准捉奸了, 只要有人知道，那就一定是我出轨了。”
乔乔显然是没料到他能自觉凭想象教她捉奸大法，沉默片刻后，乔乔：“……让我再看一眼你那个纹身。”
林吾野翻译：“这就是想要扒我内衣跟我睡觉的意思。”
林吾野接受了乔乔的建议，掐时间做了一整套的试卷，备受打击，那天乔乔下班回来，没有饭吃。
“怎么回事？”乔乔惊呆了，在书堆和书柜的缝隙间扒拉出了抱膝抑郁的林吾野。
“是不是太久没学习？”林吾野说，“我感觉自己变笨了。”
乔乔：“模拟了多少分？打击成这样，饭都不给我做。”
“勉强及格。”林吾野忧郁。
“想吃什么？”乔乔掏出杀手锏，点外卖，“来份大餐吧？”
乔乔点了一条烤鱼若干烧烤，不健康的冰镇碳酸饮料一排，饭吃完，问林吾野：“你打算考吗？”
林吾野：“……你是不是要传授我武林秘籍了？”
“嗯。”乔乔说，“但考试这种事需要有态度有意志力，你要是志不在此，我也不想逼你做不喜欢的，你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我人生目标已经实现了。”林吾野慢悠悠说道，“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跟你生活很开心，但因为没有其他事情做，有时候也确实会有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我的心，处于想出门工作又想维持现状的中间状态。”
乔乔：“这样吧，我们现在先来找目标岗位，如果你十分感兴趣，有了想要为了这个岗位试一试的冲动，那我就认真帮你做计划。”
林吾野条件受限过多，无工作经历，政治面貌还只是个群众，专业虽然属于汉语言大类，但却有个括号附加条件，财经文秘方向。
这么综合下来，每年的报考岗位几乎没有他能挑选的，仅剩下银监会的一个岗位，报考人数多，竞争大。
若是三不限，那就更是难上岸。
乔乔分析之后，林吾野叹息：“看来国家这碗饭不容易吃到。”
半夜躺在床上，他有些许的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自己会想不开，没先接受乔乔的建议试一试被睡的滋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那么执拗，他和乔乔能早些结婚，想来国家爸爸也能看在乔乔的面子上，赏他一口饭吃。
所以当时为什么默许分离呢？
……可能当时自己也是刚体会到多年夙愿成真的幸福，不舍得做出让步吧。
说到底，那个时候，任性的并不是乔乔，而是他。
但如果这个问题再往下深入思考，假如当年自己没有选择分开，而是在没想明白，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之前向乔乔不情不愿的妥协，之后靠乔乔的事业飞跃蹭一碗饭吃……那他这个时候，可能就是一副自己不喜欢的萎靡样子了。
命运有它最好的安排，他应该坚信这一点才对。
林吾野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乔乔：“醒着。”
“我还没想好，想好后再决定行不行？”
乔乔：“你随意，放轻松就是。”
乔乔想，这世界上最了解林吾野的人，是她。对林吾野最有信心的，也是她。
林吾野像玻璃脆，用不对力就会有裂纹，但他自己若是想明白了，就会比任何人都坚定，拥有一往无前的魄力。
这就是当初乔乔愿意把选择权交给林吾野的原因，她有足够的自信，相信林吾野一定会回来，而且他的回归，一定是完全想明白，没有任何妥协和犹豫的最终决定。
所以这次，乔乔也有足够的耐心，等林吾野自己来下决心。
路是要林吾野自己走，她只需要等着就好。
夏末，乔乔单位组织内部员工演练比赛，其实就是运动会性质，包了个室内体育馆，允许带家属来。
乔乔跟林吾野说了，包括她参加的三项比赛，和一项大家都必须参与的技能比拼。
“算在年终体能考核成绩里。”乔乔这么说。
林吾野给她做了几天搭配健康的餐食，为了让她保持昂扬的精力，还积极献身，事后揉肩搓背，用实际行动给她加油。
到了比赛那天，林吾野坐在观众席，掰着指头数场上的人。
数来数去，乔乔所在的那个部门，女孩子只有三个。
个子高的那个姐姐已经四十多岁，乔乔说过，是她司的标杆，退役特种兵转职，立功无数，优秀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这位姐姐的人生。
另外一个比乔乔壮的大姐，快五十了，也是破格录取的尖子，和乔乔一个专业，一路摸爬滚打攒经验出现场，手里累计几万台的解剖经验，四十多岁时，才能够站在这里。
林吾野有些恍惚。
看台上几乎都是在场员工的女性家属，他坐在这里，就像乔乔在场上被男性同事包围的场景一样，有一种微妙的，很感动又想哭又感慨万千却不知从何说起的复杂滋味。
他们的考核分年龄组，乔乔总体上处在她这个年龄里，体能中上的一个水准。
引体向上乔乔还不及退役转职的那位姐姐敏捷有力，只勉强够八十分数线的数量，够不上优秀。
中午休息时，乔乔就躺在林吾野腿上大口喝水，算下午自己至少要拿几项优秀才能把考评总成绩维持在优秀这一档。
“3000米要跑到14分才能拿满分优秀。”乔乔说，“最后一项大家都要参加的考评是在跑完十分钟后开始……”
这么算肯定有影响。
“3000米要是保存体力，保守只拿90分，就要跑到15分内……那么蛇形跑就要保证自己拿到满分。”乔乔在纸上做了加减后，瘫回林吾野腿上，“啊……想让自己立刻长几岁。”
“为什么？”林吾野问。
“27岁以下有个标准，27岁到30岁是另外一个成绩衡量标准。比如陈姐，她今年45，那她下午只要跑进18分，就能拿到女子组三千米的满分，而我要跑到14分才可以，我这个年龄是成绩要求最严格的。”
林吾野帮不上什么忙，只帮她擦了汗，喂她吃东西，安慰她一定可以。
下午先进行的是男子组比赛，一大堆人，从a组分到e组，每组人数也多，将近要三个多小时。乔乔就靠在林吾野身上睡了半个小时，醒了之后下场帮忙录成绩。
等到中段，比完的选手已经很多了，家属也都闲聊起来。
林吾野是聊天打招呼的重点对象，因为乔乔的特殊性和稀有性，他作为乔乔的家属，受到了各方嫂嫂阿姨的关注。
七嘴八舌，也颇为八卦。
“你们结婚了没？”
“结了。”
“你多大年纪？”
“二十八。”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林吾野语塞，他还想更年轻就结婚呢，只是失败了。
“你是在哪个单位工作？”
“没工作，在家。”
“哦哟，那你牺牲蛮大的，专门照顾爱人工作吧？有孩子吗？”
林吾野：“应该的……还没呢。”
“听我的，孩子晚点要，晚点要好。”几个嫂嫂阿姨笑了起来，话题立刻就转到了孩子的学习上。
“你儿子最近怎么样？在学什么？我记得要上高中了吧，打算去哪？”
“别提了，严重偏科，连个作文都不会写，政史地更是一塌糊涂，我还发愁怎么给他补补，外面也没有针对政史地的补习班。”
“哎哟，文科是要打积累的，别的不说，把语文补起来，毕竟是主科，其余的到了高中不喜欢就算了，能学好理科就够了……”
严重偏科的孩子就坐在林吾野的前一排，戴个棒球帽，连连打哈欠。
“听见没，语文都是靠积累的！懒死你，连个作文都不写。”他妈妈推他，那小孩儿只是笑，也不怎么搭理她们，只等着最后压箱底的枪械考核战。
又过了会儿，男子组的都比完了，家属们也都各自聚堆到旁边找认识的聊天了。
女子组的三千开始了，乔乔脱掉外套，活动了活动肩膀，入场后给林吾野招了招手，一个飞吻。
林吾野笑完，感受到又一道目光，低头一瞧，是那个偏科少年转头看他。
林吾野：“嗯？”
偏科少年：“那小姐姐是你老婆？”
林吾野点头，过后略感到一丝不爽，可能是少年对乔乔的称呼给了他一种危险的暗示，就问那少年：“你今年几岁？”
“十五。”
那也确实应该叫姐姐，算平辈。
偏科少年说：“刚刚我以为她给我飞吻，猛地一下，有被震到。”
结果一回头，后面也有个男的在笑，人家才是正牌的，原来是他会错了意。
偏科少年挪了挪屁股，坐高了一阶，跟林吾野聊了起来。
三千米结束，乔乔往看台瞄了一眼，林吾野给她招了招手，他旁边有个戴棒球帽的小孩儿还在不停地说话。
乔乔：“老郑，你家孩子？”
老郑是管新闻宣传的，跑了个五千，歇到现在还大喘着，转头看见自己儿子，一脸嫌弃：“可别让我看见，看见就头疼。”
“为什么？不好好学？”
“不好好学还懒！我当年高考作文满分，他呢？作文都写不完，问就是不会写不想写没什么话写，气死我了，那么话痨还没什么话写，这到底是遗传谁？！”老郑倒完苦水，又礼尚往来，“旁边是你家属？”
“嗯。”乔乔笑眯眯点头。
“可以啊，部队回来的？”
“没，我小时候邻居，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感情深啊！”老郑十分羡慕，“啥时候添孩子？”
“还不舍得添呢。”乔乔微笑。
“也是，孩子是不可控因素，运气不好能气死你。”老郑说。
旁边一起喝水休息的法医姐姐春风得意，也笑眯眯点头。她家女儿今年高考结束，异常圆满，高分荣登军校，因为军校录取条件严苛，对各方面要求都高，尤其女性极其难录取，所以这一结果，比考个top普大还令父母满意，因而法医姐姐完全没有老郑的这些烦恼。
乔乔神情淡然，一针见血：“作文写不好，大多数是因为平时的文字输入不够，你儿子不爱看书吧？”
“看屁，一心只想着玩，参加什么航模大赛，对文字半点不感兴趣，跟我说，爸，我看见字就头晕。”
乔乔道：“你让他去我家，跟我先生住一个月，保准他文盲毕业。”
器械比赛开始前，乔乔道看台上揉了一把林吾野，顺便听那话痨小少年在讲什么。
听了一嘴，两人在聊沃纳。
那少年果然是个航天迷，本来是给外行人炫耀一下自己喜欢的领域知识，没想到林吾野竟然知道，并且比他知道的还要广一些，跟他从航天聊到高层大气物理，又飞到航天医学聊了几句，就转回了二战时期的历史。
乔乔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到了月相和神灵鬼怪文化的相关性。
那话痨偏科少年恨不得今天就钻进林吾野口袋，让他走哪就把自己带到哪，好让自己能一直听故事。
乔乔道：“林吾野，你去考个教师资格证吧。”
林吾野：“嗯？”
乔乔一笑：“我看你挺有吹笛人天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野子根据规定是不能考公安相关职业的。
一来是因为形象身体（耳钉纹身以及骨折）和以前的工作影响。
其次就是，乔乔的工作特殊，有相关规定不允许家属是相近工作，以免发生“相护”事件，破坏公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