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就很刺激
乔乔要回去上班了, 上班第一天，林吾野摇着轮椅追出门送到电梯口。
临近中午饭点，物业给她打电话, 说做楼道清洁时看到了她家属在电梯门口, 说自己没带家门钥匙，手机也不在身上，等了三个多小时, 总算是看到了人。
乔乔一来一回, 又把家门钥匙送回去，把林吾野推进门，来不及吃饭又跑回了单位。
林吾野跟她打电话, 关机, 可能在工作。
林吾野也不敢打扰, 发了道歉短信，之后处理自己没接到的那些工作电话。
按照原计划, 今天他应该发“辞职”公告，公司那边的代理上午疯狂call了他几十个电话, 他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退圈的小文章早就写好了，林吾野发给代理审核，代理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建议做做样子, 然后就敲定了。
下午发，乐队不会再组, 所有商演宣传活动不会再参加，也不单飞, 无限期退出。不过他会继续写歌，关系好的老合作团队可以跟公司联系找他邀歌。
文发出去后，林吾野看了会儿反馈, 回复了几个眼熟的老粉丝。
有个问他今后什么打算，是因为什么如此坚决退出的，林吾野打起精神来，抓住机会把话说了出来。
“大学毕业后择业期迷茫，恰巧有机会可以唱歌发展，所以才选择唱歌来谋生，但其实并不喜欢也没有梦想，以后会转行。”
“妖野，你养好身体啊！能问一下转行是想转哪一行吗？”
林吾野回：“还在想，暂时打算在家养伤，练好厨艺。”
过不到一分钟，岁峥嵘打电话来：“练什么厨艺？单手厨神吗？”
“我起码有个打算，你打算做什么？”林吾野问。
“找女朋友啊！”岁峥嵘回答。
“不是，我是说你工作，有什么打算？”
“找个好找女朋友的工作。”岁峥嵘回答。
林吾野不想问了。
岁峥嵘吱吱笑了好久，说：“我跟我爸说了，还要继续玩，什么时候找到喜欢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再回去当继承人。”
“你爸没打死你？”
“我爸非但没打死我，还夸我孝顺。”岁峥嵘得意洋洋。
玩笑归玩笑，岁峥嵘还是跟林吾野认真说了他的打算：“咱俩多少年了，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所以接下来的话我是认真的。”
他说他要玩cos，准备参加全国各地的漫展活动，做一个助场吉他手，找一群真正的同好。
“你这么说，我挺不好意思的……”林吾野愧疚道，“你安利我的那些作品，我一直没认真看过，对动画这方面也……耽误了你这么久。”
“没啊！别这么说，我这人做事一向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你也知道情况，我人奇奇怪怪，跟大部分人都合不来，跟你在一起做事很高兴。”岁峥嵘道，“人活着就是为了高兴。我没找到让自己高兴的伴侣，但我找到了让自己高兴的朋友，咱们一起创造了多少人达不到的辉煌，按投资算回报的话，你已经为我带来了很大的收益。”
“谢谢。”林吾野说。
“不客气！”岁峥嵘在电话那端笑个不停，“野哥，你对我始终有一种超出寻常的理解和包容，我是这么想的，一方面是你这人想得开心胸宽，另一方面，你应该是看在我跟乔乔的相似度上，所以才对我这么包容吧。”
“没有前一条，就是第二条。”林吾野回答。
“哈哈哈哈……”岁峥嵘道，“可怕。”
“从前，我看到你总是会想，乔乔在女生那里，是不是就是我们眼中的你。一样的年纪上的大学，一样的特色鲜明，略有些格格不入，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还会坦然地说出来，被误解后会认真的辩解……”
“后来你发现，乔乔比我强多了，是吧？”岁峥嵘很有自知之明。
“嗯，后来我发现，她比你强大许多，也比你成熟很多，而且……好像女孩子的心胸，比我们更宽阔些，她周围的女性会理解她。”
林吾野慢悠悠与岁峥嵘聊着乔乔，他舍不得挂电话，后来，岁峥嵘好像哭了，他走着路，故意放大了呼吸声，掩盖自己的啜泣声。
“你将来会过得比我们好，真的。”岁峥嵘说，“所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
“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林吾野，你从没嘲笑过我，也从没在背后把我当新奇的谈资说给别人听，所以作为回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嘲笑你，一丁点的心思都不会有。”
“我特别特别想去依赖她，但我不敢。”
“去啊！男人他妈的不都是在找个女的依赖吗？你怕什么？”
“我怕哪一天，她不需要我了，我失去了作用，她会抛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想法，就像没有自我的女性，担心自己有一天衰老了，身材不好了，或是没有照顾好，被对方厌弃一样……我真的很担心。”
“这点信心都没吗？”岁峥嵘难以相信。
“嗯，因为我想切断社交，暂时……也不找其他的工作，想安心过一段小日子，但我……”
“你怕什么？你有才华有能力的，就是被抛弃了也还有音乐。”岁峥嵘说，“想过小日子就过，别人走别人的大道，咱们走咱们的小道。但我觉得，你这个焦虑要想解决，跟我说没用，你还得跟乔乔谈谈。”
总之，这就是乔乔回来后，感觉气氛不对的原因。
林吾野要跟她谈谈，乔乔坐下认真听他说，等林吾野说完，乔乔一针见血：“明白了，你想过好日子，又怕日子太好过不了太久。”
“……”
“你这是无端焦虑。”乔乔说道，“你说你现在的焦虑就和那些结婚的女人们一样，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会被男人抛弃，害怕自己没有吸引力，就会让男人变心……你根本不需要这样想，因为你不是她们，我也不是男人。”
林吾野捂着心口点头：“稍微有点用了，再多说点。”
“闲着没事做就容易乱想。”乔乔说，“那么恰巧呢，奶奶今天跟我打电话，说她明天过来帮忙。”
林吾野：“……啊？不用吧！！”
“你自己怎么吃饭？”
“我叫外卖。”
“所以还是不方便。”乔乔道，“奶奶说要带大棒骨来。”
“不用了，我真不用……”
“不是支援你，是支援我。”乔乔道，“她怕我心放不下你，耽误了工作。我请年假这事她很不赞同，还好我了解她所以先斩后奏了。”
林吾野：“奶奶一定要来吗？”
“天塌了都不会变，她来。”
“那她……住哪？”
乔乔的房子不大，隔音不太好，要是奶奶长期住下，晚上会少许多乐趣。
乔乔忽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说的是，万一老太太住下，以后就不方便了。那今晚先够本了再说。”
林吾野哽住了。
这个够本，让林吾野卖惨都没用，乔乔越发熟练了，能让他在某种时候情不自禁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自己都觉得陌生妩媚到可怕。
所以一旦有声音要溜出来，林吾野就会自觉捂嘴。
乔乔逗他：“别啊，你专业练歌这么多年，叫得多好听，捂着干嘛？”
“我就不叫！你怎么现在都能说出这种话了！！”林吾野吓得够呛，不过还是要给自己找个堂堂正正的理由，说这里隔音不好。
“是吗？我怎么从没听到过邻居家的声音。”
“你白天上班了，所以不知道，前几天楼上夫妇吵架我都能听清……”
乔乔面不改色道：“楼上住了一个老教授，八十八岁高龄，跟一只猫一起独居，身体健康，精神抖擞。他家隔壁住着两个姑娘，是我们单位的工作人员，工作特殊，比我忙，职业素养高，不会扰邻。我们的邻居是个驻外记者，一年多没回家，楼下是一家三口，妈妈陪读，两个孩子一个上中学一个读高中。”
“你还有什么话说？”乔乔居高临下坐着，不紧不慢涂起了护手霜。
林吾野：“我错了，我不该撒谎。”
“让你叫你就叫，你不叫，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爽到。”乔乔说。
林吾野又被她挑羞涩了，崩溃道：“你现在说这种话脸都不会红一下吗？！”
乔乔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轻笑道：“你会就够了。”
她一般会在最后才动真格，驰骋起来，身体的发力会在腰腹区域有漂亮的起伏线条。有时林吾野会被这些吸引，像发愣一样看着，等到被乔乔发现他走神，会故意用劲，撬开他的嘴，听他抑制不住的那道声音。
她精力充沛，眼睛无论什么时候，多少次都是亮晶晶聚着神，一直注视着他，沉默安静且具有压迫力。
偶尔她会温柔几分，给他个休息的空隙，歪在旁边，抚摸着他，让他自己动手给她看。
林吾野常常在走神时想，好似也不必太过焦虑，他的用法还有很多，乔乔兴致盎然，一种玩法坚持个一年半载，起码三五年内，他可以安心待在她身边，不必担忧自己会讨嫌。
不过锻炼身体确实要认真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午饭后，乔乔奶奶到了，进门短暂休息后，就开始煲汤。
林吾野不好意思让老人家忙着自己闲着没事做，坐在轮椅上陪她聊天。但实在是因为有代沟，过程频频冷场。
乔乔奶奶没有问林吾野将来的打算，她只问了他最近都怎么吃饭，听到乔乔休假时，他俩几乎天天吃鱼，乔乔奶奶不满意道：“什么时候了还天天吃鱼！那鱼有手有脚吗？老话说吃哪补哪，你看她给你补了吗？”
林吾野：“也还好，鱼都是乔乔在吃，我有吃排骨的……”
“她喜欢吃，一次两次可以，顿顿都是鱼，惯她呢？！”
林吾野心想，可不就是要惯着吗？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得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吃自己喜欢的食物，睡自己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林吾野又把自己成功想红了脸，退出了厨房。
乔乔奶奶：“太瘦了也不行！不过我跟你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退出来把身体养好，作息调好，那比什么都强！”
等食物料理上，乔乔奶奶空出手，终于有功夫盘问他了。
“出去混着几年，感觉怎么样？”
“还好。”
“什么还好，见识多了，那还是跟窝在小地方的时候不一样！”
“……是有点。”
“乔乔肯定跟你说了吧，去年她去了大会堂，见了主席！”
“嗯。”
“他们其他的孩子，在我家乔乔这个年纪，可有这样的成就？我跟你说，直接面试就通过了，还开条件，就是为了让她能安心留下工作。”
“乔乔跟我说了。”
“我家孙女，那从小就优秀！打一出生起，那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沉得住气，眼里有神，还聪明，那就是干大贡献的人！”
“确实。”林吾野点头。
他一直在等乔乔奶奶向他“发难”，精神高度紧张。
“奶奶……”林吾野深吸口气找到了时机，自觉报自己这些年的收入，还顺便讲了歌曲使用版权的一些事，告诉她虽然自己人在家，但收入还是有的，已经接了好几个作曲邀约。
乔乔奶奶却大手一挥：“你不用跟我讲这些。我那些老姐妹们都知道，那你也是在全国人民面前唱过歌的，这种有多少人能上去唱？你现在说你赚多少钱，你多少多少成就，那我都不管，随便你。”
“真的？”
“你证明过，我这个老太婆也跟人炫耀过，这事就当你做成了，算你当年跟我放的大话实现了。”乔乔奶奶说，“要紧的是你以后……”
林吾野紧张地吞咽口水，准备再把作曲版权之类的话跟奶奶讲一遍。
乔乔奶奶却说：“乔乔现在的工作，那是在全国最紧张，最权威的地方给国家做贡献，她必须高要求高标准，不耽误任何一丁点工作，得永远做出漂亮的成绩，把心都放在工作上去，不能出差错！对吧？”
林吾野点头：“是这样……”
“那她需要的是什么？需要有人在她身后支持她，至少家里的事不让她分心，得把她照顾好，照顾好她的后方，把生活上的这些杂事都包揽了，让她专心搞事业。”
林吾野品出了乔乔奶奶话里的意思。
“当然这要看你，我的意思反正就是，你跟乔乔一起，你得不让她操心太多，家里家外就得靠你来，别的男人觉得这些短志气，但我觉得你应该没这个意思。”
“我……其实就是打算，以后，帮她照顾家庭。”林吾野说道。
“你适合，她也适合，日子不就是两口子商量着过？”乔乔奶奶道，“你只要能忍得了别人说三道四，别反悔就行。”
“我不会……”
“但我作为过来人，还是得说一句。”乔乔奶奶道，“你爸妈当时为什么那么多人看笑话？第一是年龄，第二是你爸爸这人太好了，好到让人觉得支棱不起来，是靠你妈妈在撑这个家，所以才不被看好。我觉得这样不行，你跟乔乔不是你爸跟你妈，你就是不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了，你也不能给我变普通了，你得去工作，还得做好了！”
林吾野有些呆愣。
乔乔奶奶：“头几年我为什么说你？为什么逼你去成名？因为你那时根本就想拉着我孙女过平常的小日子，什么奶奶我当个老师就好，那个时候你能去哪当老师？也就小地方讲讲小课，那我凭什么让你拖我孙女后腿？”
这是实话，从未有人跟他这么说过，乔乔奶奶这一番话，多少有些点醒了林吾野：“奶奶说的是……”
“我的意思是什么？你名也成了，钱也赚了。证明你这人是有能耐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孙女放哪都是顶尖的，你就是过小日子，要做她后盾，那也得把日子过得有劲，把自己捯饬的精精神神。”
林吾野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和腿。
“我孙女图你什么？你自己想想？别人结婚，介绍对象，看家世看能力看收入看样貌，但我孙女什么都有，她这么多年了还扒着你，她是图什么？她什么都不图，那就是感情在，她把你当她家了。”
林吾野抬起头看向乔乔奶奶，乔乔奶奶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虽然这么大年纪了，眼睛可不瞎。我那儿子儿媳妇，有哪个能左右的了乔乔的主意？”
林吾野摇头。
“是，都做不了她的主，为什么？因为那乔乔能长成这样，那是天注定，她生来就是要干大事业的人，不管爹妈是谁，她都能出人头地，她自己能做自己的主。她爸妈，你问问你自己，可带过她？可看管过她做作业，给她做过几顿饭？关心过几次？”
乔乔奶奶拍着林吾野的腿：“你这里才有乔乔想要的家。”
“……谢谢奶奶。”林吾野有点想哭。
乔乔奶奶说：“你没啥大毛病，你就是命里坎坷多，人又没什么大志向。以前我怕你失了精气神，我要你成名要你去赚大钱，那都是为了让你不塌了这精神支撑，将来就是收了翅膀给女人家的做饭带孩子，你也不会变得没出息。遇到难关了，你也信自己有能耐过去这个劫，毕竟你是做出过大成就的人。”
这句话，让林吾野一扫阴霾，这几日的焦虑烟消云散。
“行了，话也说了。你以为我这次想来？你们年轻人过日子，我这老太太来赶这个没趣算什么事？我不就是为了赶紧把你给照料好，让你好起来，尽早能照顾我家乔乔。”
林吾野笑了起来。
“我不想让我孙女再操心别的，耽误她工作。所以也不找房子不另住了，话都跟你说了，我晚上就住这里，你俩可别嫌我烦。”
看样子在他好起来之前，乔乔奶奶会一直住在这里了。
“不会的。”林吾野回答完毕，检讨了昨天那个嫌乔乔奶奶麻烦的自己。
晚上，等乔乔奶奶在隔壁房间睡下，林吾野悄悄问乔乔：“我胳膊得多久才能好？”
“三个月吧。”乔乔说。
林吾野愣住。
乔乔：“怎么？”
林吾野小声道：“那你奶奶，得在这儿待三个月。”
“对啊。”
林吾野：“那……咱们不得……不能那什么，三个月？”
“谁说的。”乔乔挑眉道，“你不是很会忍住不叫吗？到发挥你特长的时候了。”
林吾野：“……”
乔乔扯开了他的睡衣，坏笑：“刺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乔乔：刺激吧，三个月的极限挑战。
林吾野：哑巴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