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八十八章 不明凶器
上午10点，刑侦队会议室中，案情分析会正在进行。
石强首先将现场勘查的基本情况，又向在警察进行了一遍详细汇报。
“我觉得，现在我们面临着几点困难。”石强说，“第一，发现尸体的现场，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也没有监控，所以很难搜集到有效的目击和监控线索。”
看到大家赞同自己的意见，石强便继续往下说。
“第二，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衣物，更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死者身份信息的线索，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确定被害人身份。”
“老石，关于这个问题，我上午回到队里以后，对比了最近一个月来的全市人口失踪信息。没有发现与死者相匹配的。所以，我们可能还得在报纸上刊登认尸启事。”
“那这个人会不会是长期失踪流浪人员？”小唐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不会！” 文刚反驳了小唐的说法，文刚走到播放幻灯片的投影仪前，然后播放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大家看死者身上皮肤干净，指甲修建的很整齐，留着干练的板头。”看到大家点点头，文刚继续说，“请大家看死者眼睛和耳朵之间，有明显的佩戴眼镜的痕迹。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是流浪汉的。反而应该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至少有一份较为体面的工作。”
大家都比较赞同文刚的看法。
“这个问题，比较关键，只有明确了这一步，我们才好开展下一步，围绕死者社会关系进行排查。”石强于是继续说道，“根据现场死者没有任何衣物、钱包、手机，以及眼镜丢失等细节，我们也可以判断，东郊荒野不是第一现场。”
这时，石强看了一眼下面的警察没有疑义后，又看了一眼张剑东，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面我来说说技术勘查的结果。”小刘站了起来，汇报他的工作成果。
“死者男性，35岁左右，身高175，中等胖瘦。致命伤为颅脑后侧钝器击打造成的休克性死亡。”
“什么样的钝器啊？”小虫问道。
“经过对伤口和头骨碎裂的情况判断，凶器应为一大质量、平面状、坚硬物体。”小刘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经过我的深入检查，在死者头部伤口和头皮内，发现了少量灰白色坚硬碎屑，可能是凶器在击打死者头部瞬间，残留下的物质。初步分析，成分有点类似于瓷器或砖头一类的物质。”
“那凶器会不是就是凶手在路边随手捡起的砖头？”小唐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肯定不是。”小刘断然否定了小唐的看法。
为了更好地解释这个问题，小刘让旁边的文刚站了起来，然后站到了文刚身后，做着手持重物向文刚后脑砸去的动作，一边做，一边对大家继续解释道，“如果是砖头造成的伤害，那必然是凶手在死者身后，徒手持砖近距离挥动胳膊，重击受死者后脑。而考虑到两人的近距离和胳膊的速度，袭击死者的砖头，攻击速度有一个上限值，而且并不大。在这个速度下，虽然重约2公斤的砖头也可以致命，但是，要造成像本案死者这样的伤口和头骨塌陷创面情况，砖头至少有20公斤左右。”
“而且，砖头一般被用来做建设施工用。而现在建筑施工，基本都是以钢筋混凝土作为检材，砖头已经很少见了。即使是砖头，其质量也大约就是在2千克左右。不符合本案造成受害者死亡的凶器特征。”小刘一锤定音，说的大家心服口服。
“而且，还有个细节，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小刘意犹未尽，“我判断，凶手很可能是个左撇子！”
大家无不向小刘投去了惊讶的目光，表示难以理解。
“我在死者颅骨后侧被砸导致塌陷的核心区域左侧的头皮处，发现了由左向右逐渐加深的顿挫伤，这时瞬间形成的。”这时，小刘已经把幻灯片转换到了死者头部伤口的局部照片上。
“大家可以看到，我现在站在文刚身体后方，之后用左手用力从左向右混动钝器，才可以造成这样的钝挫伤。用右手是不可能造成的。”接着小刘又跟文刚演示了一遍。
“那会不会是凶手故意伪装为左撇子呢？”小李问道。
“我感觉应该不会。”刚才一直被当做示范人的文刚，替小李做出了回答：“凶手如果想突袭被害人，必然潜意识中希望一击致命。断然不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习惯用力的右手，换成自己不习惯的左手。这样做，在袭击的力度和准确度上，风险极大！”
会议室暂时陷入沉默。
“对于罪犯的杀人动机，你们怎么看？”张剑东问道。
“死者身上不但衣服不见了，连可能随身携带的钱包、手机等，都不在身边。而且，经过仔细勘查尸体，发现死者左手手腕和无名指上，分别有戴手表和戒指痕迹。而案发时，这些东西都已经不见了。所以，从表面上看，像是劫财。”石强的结论中似乎故意留有余地。
“‘表面’上？什么意思？”小李听出了石强的话里有话，不解的问道，“这不就是一件很彻底的劫财吗？”
“如果是抢劫，必然会使用会对被抢劫者构成强大心里威慑的凶器，典型的如刀。而且，对凶手而言，拿刀压制反抗可比拿砖头更容易操作。”看到大家认可自己的分析，石强继续说，“还有，抢劫得手后，拿走受害人钱财即可，脱掉死者衣物则是毫无道理，这样做是在浪费时间的同时，增加自己被发现的概率。”
“我同意老石的分析。”文刚说道，“我们从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搏斗痕迹。死者遇害时间是中午，大白天的能被人近距离从后面袭击，我感觉受害人应该与凶手认识，或者至少两人之间并不陌生。否则，被害人必然会与陌生人保持一定安全距离。而这又与我们刚才所做凶手为近距离背后伤害死者的判断不符。”
“恩。”张剑东说道，“你们分析的都不错。尤其是小刘的工作，很扎实。我也感觉本案是伪装为侵财抢劫的一起有特殊目的杀人案。”
案情分析基本结束了，张剑东作为队长，要为下一步的侦破方向进行指示。
“通过大家刚才的基本分析，案情的基本情况和核心疑点已经很明显了。”显然，张剑东对于大家刚才的案情分析还是比较认可的。
“我们的下一步工作，主要就是围绕两个最大的疑点进行。第一个，就是要围绕凶器和凶器残留在死者身上的遗留物，进行细致分析和判断，进一步缩小并锁定这一特殊的凶器的特征，试图以凶器查找凶手；二要立即展开对死者身份的确定，通过他的身份，排查社会关系，进而发现可疑目标。以上两项工作，要同时进行。”张剑东的指示从来都是言简意赅，“石强，你具体分工，把力量分成两组，分别开展工作。有进展后，马上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