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下一站永久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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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耀武一提起周云彤就想起那张宛如奥黛丽·赫本的笑脸,让人融化在酒杯中荡漾,因为一瓶橘子罐头而结缘,从此难以磨灭的烙在他的记忆里。简单极了,一见钟情?不可能,从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简单到用一张笑脸就把他给征服了。应该是中邪了。对,没错。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伏倒,没有倾城倾国的容貌,没有环肥燕瘦的体态。
——怎么样?是不是被征服了,想浪子回头?
夏叶笑笑一口喝完杯里剩余的冻柠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诶?打住!征服不代表收服?我可没说想结婚生子。男人越老越值钱,你不懂。我还在升值期。
——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就是个盲流!比流氓更可怕!看来,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夏叶用手指扣着玻璃杯口,拿杯子指着何耀武戏谑道。
——世间如我一般优异的异性朋友还有吗?
何耀武嬉皮笑脸的打趣着。
——不过说真的,如果你说的那个女人真的那么好的话,就收收心,好好对人家。别整天嘻嘻哈哈的,没几个女生能像我一样心胸宽广,可以容忍你这么多年。
——对!你不但心胸宽广,还波涛汹涌呢?
何耀武贱兮兮的看着夏叶继续耍着贫嘴。
——去你的,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儿,今晚我就去菲律宾再也不回来,让你一个人呆在江州,寂寞到七老八十。不过到时候想我了,可以拄着拐杖漂洋过海来看我,不过不管饭啊,自带便当,谢谢。
——等等,你刚刚说,今晚就走?
何耀武感觉消息太突然了,这一次的“夏风”来得太突然,也太短暂。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风中的气息,就从指缝中溜走了,蚕丝似的一吹而过。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四处张望。
——对啊,还有十个小时不到。
夏叶看看手机屏幕,平静的对何耀武说,一如前几次的表情,洒脱而波澜不惊。她不知道平静的湖面下是否有暗潮汹涌,也不知道自己的双脚何时能停下脚步。她听过美人鱼的故事,知道为了化为人形,小美人鱼每走一步,双脚都要忍受着刀割一样的痛苦。她觉得自己肯定也是一条人鱼,为了上岸来寻找心爱的男人,巫婆给了她一双永远不能停下来的脚,直到最后累死在岸边的礁石上。
——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何耀武默默地看着夏叶,良久才问道。其实他一直想对夏叶说,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柔软一点,凡事不要太要强,否则男人会被她吓跑的。但当他看到夏叶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就把话给再次咽了回去。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逐日”的信念。虽然从没问过夏叶是什么支持着她一直这么不停的流浪着。但是,他知道,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骨子里的血性。谁也劝不了,除非小妮子的真命天子出现,否则不会有那么一天。
——不打算回来了。永久居留。
夏叶一边搅动着柠檬片,一边翻着眼看着何耀武。
——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了,知道你做的决定没人劝得了。祝你一路平安吧!
何耀武端起杯子和夏叶手里的空杯干了一下,然后仰头将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范宁宁心里越难受就越想喝一杯冻柠茶,越想喝冻柠茶心里就越难受,最后她决定去茶餐厅用一杯冻柠茶来安慰受到打击的心灵。
闸北路和胶东路转角,范宁宁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家茶餐厅,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家茶餐厅离家这么近。以前,与何耀武从茶餐厅出来回家的时候总觉得这条路那么漫长。现在再也没有那种漫长遥远的感觉了。
范宁宁选了门口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意面和一杯冻柠茶。然后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店里的客人。突然她看到一个空灵的女子,飘散的长发洒落在大敞口的白色棉麻上衣,七分袖外露出黝黑的小臂,宽大的亚麻色阔腿裤下露出一截同样黝黑的脚裸,脚下踩着一双亚麻编织的人字拖。在江州这种大都市,显得格格不入,与气候无关。此刻范宁宁莫名的想起了许巍的那首《蓝莲花》,这个女人大概和三毛一样的适合沙漠。
但是在这个三毛身边的并不是荷西,却似乎是一个并不陌生的背影。范宁宁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位置平移了一下,冷峻的下颚线,刀锋般的眉宇,以及那标志性的小胡子,竟然是——何耀武。
没想到冻柠茶非但没有熄灭范宁宁心中的幽幽之火,反而添了一把干柴。她觉得何耀武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突然,那个三毛扣着玻璃杯指着何耀武说到,“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就是个盲流!比流氓更可怕!”范宁宁心中一惊,无耻之徒,竟然吃干抹净想当甩手掌柜,拍拍屁股走人,难怪人家姑娘这么生气。她暗暗地想着,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周云彤,不能让这个渣男占尽好处,四处风流。这一秒,相比厌恶周云彤的夺人之美,她更恨眼前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男人。因为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除非她说“no!”
范宁宁草草的吃了几口意面,碰也没有碰那被冻柠茶就结账走出了茶餐厅。一团妖火正在她心中冉冉升起,蓄势待发。她发誓再也不要喝冻柠茶。
——临走前送你一直护足霜,青柠味儿的。要想走得远,就要好好保护你的脚,不要整天穿脱鞋,还有,你看皮肤都晒黑了,黑了可不好看。
何耀武像大哥哥一样叮咛着夏叶,总觉得以前没有好好照顾她,现在她要远行了,甚至可能是永久居留。一大堆想说的没说的话,都不足以弥补逝去的一切。面对这个仗剑走天涯的奇女子,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祝酒一杯,高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