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第3章 招蜂引蝶
那个入夜,果儿果断拒绝露水之欢,并不知道离开后,公园里演奏的什么进行曲,也不去多想。但截然不同的态度,姚真真怕果儿透露出去,想想便约林立宣去找果儿。
果儿给爸爸打个招呼,领两位访客上二楼自已的闺房,拿出苹果、香蕉,入座椅子上。“果儿,”林立宣环视了一遍说,“你的卧室朴素大方,但是呢,床铺很……很华丽的感觉。”她充其量一米五八,体态显瘦,长脸,眼睛大、嘴型小,鼻子像美国人,肤色偏白,长相无诱惑力。果儿所问非所答:“你俩今天怎么想到来我家耍,嘻嘻,无事不登门吧?”
姚真真忙着吃香蕉,但并不影响说话,就如人时刻要呼吸,却能利用呼吸间歇说话或唱一首长歌。她转转眼珠,说:“反常吗?跟你好还不行吗?”难得有提上正题的话头,果儿送到姚真真的嘴边,她却未抓住机会,被自己岔开了。她虽是大个头趋势,但五官略有引诱力,肤色偏黄。果儿微笑说:“哪会?爸爸说,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哪个希望仇人多?”
林立宣削着苹果,望望果儿,略带妒意地道:“真是不想跟你好,走在一起把我们比下去了,你这个美人胚子,嘻嘻!”果儿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人不是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爱才美丽。缺少内在魅力,外表再美也淡味,如一杯白开水。除非都是简单的人,简单得只有兽欲。而仅有内秀欠外感的女性,以自巳的盐味可居百味之首,内外皆秀当然有盐有味了。姚真真道:“你看你看,更可爱了,秀色可餐呢,我就想一口吞下你这个烤全羔羊!嘿嘿!一朵鲜花招蜂引蝶,看你那天睌上在公园,看不出还挺凶呢,把我两个甩在山上,你才跑了,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林立宣抢过话头道:“我说姐们儿,你到底想不想……那个亊呢?嘻嘻!”
果儿脸红了。林立宣笑道:“看,看,我们都是三八线上的人,说起这些脸就红了,还能说不想?”果儿说:“爸爸说过,早恋是没出息的人,先甜后苦,先苦后甜,爱情也一样。我听爸爸的。”姚真真说:“怪不得那天晚上你跑了,把我们甩在公园!这事,你别对人说噢,”姚真真终于扯上正题。林立宣赶紧附合道:“是啊,虽说啥时代了,传出去总是不好。”果儿说:“你们就是为这事来的呀?放心好了,我不是爱嚼闲话的人。”
很多时候,你不说,我也不说。就这样,说着说着就变了,想着想着就算了。
给自己一点时间,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姚真真说:“我们信你。那我们走了。”
果儿送客出门,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道,爸爸说的有些话我还省略了,没对你们说呢,怕丟你们面子。
爸爸说,爱情是甘露圣水,不能随便抛洒;尊重自已,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用一杯水的单纯,面对一辈子的复杂。
果儿上四年级那会儿才收到过小纸条,还算晚的,那是因为她不爱与男生说话,偏内向所致。中午那节语文课,高个女老师板书己到黑版下沿,屁股不得不翘起老高老高,那个调皮捣蛋的男生读懂了老师的滑稽样,扔个粉笔头去打老师屁股,却又不敢打中,全班噗笑起来。果儿也被逗笑了。“笑什么?嗯?”老师转过身来厉声问。“没有无缘无故的笑,谁说?”全班顿时鸦鹊无声。没人回答,老师的自尊心是过不去的。“果儿乖,你说!”
“嗯,嗯……”果儿起立,嗫懦着无法回答。老师正要发火,那个捣乱鬼倒勇敢地站起来解围了:“报,报告老师,我……我放了颗屁。”
“哈哈……”
“不许笑!”教棍啪地一声,敲在讲桌上。
禁若寒蝉。“耿果儿坐下,那你这颗屁音调不低,破坏了课堂纪律,出去放够了再进教室,出去!”
人是出去了,但教室里真的再也难以专心听讲了。
错误不大,窗外,揭蛋鬼徐旭站至下课,被老师叫进办公室训教,也就罢了。
放学了。果儿随大流出校门回家。上三年级前,爸爸用摩托接送,从四年级开始步行回家,上学跑步到校。爸爸说的有些话果儿听不懂,但她记得爸爸是怎样说的,中国的教育的确成问题,大学的课往高中压,中学的知识往小学压,超智力承受。学生从上学开始坐教室,缺乏体能锻练,体育课如今走了形式,日本鬼子说中国人是东亚病夫不是沒来由。不是爸爸舍不得用摩托接送,是要果儿从小锻练身体,步行、跑步,除非下雨才用摩托接送。
“果儿,”徐旭撵上果儿,说,“我替你罚站了,好不好?”果儿道:“还说呢,弄得我老想笑,听不进老师讲的啥了。”徐旭迅速给果儿塞了张纸条,转身就跑。
果儿拆开纸条边走边看,写的是:耿果儿,我想跟你好,喜欢你,永远好,好不好?我想亲你嘴,我从电视上看亲嘴,就想和你亲。下午在校门外公路等你。
果儿当然己懂得亲嘴是什么意思,想起来也很刺激,但害怕,似也懂得那是大人干的亊。
“爸爸,有个男生给我个纸条。”一路小跑回到家,果儿告状。老耿问:“说的啥?”果儿递上纸条:“你看!”
老耿的眉头皱了下来,心道,该给果儿早点打防疫针了。说:“我的乖果儿,你说那男生对不对呢?”
“不对。”
“为什么?想一想!”
“嗯,我们……是学生。小孩子。”
“回答正确,果儿聪明,不到年龄,拒绝任何男孩子。早恋是没出息的人。听爸爸的没错,回头我去给徐旭家长打个招呼,纸条我留下。他家住哪你知道吗?”果儿说:“知道,他爸在外头打工,他妈为了他上学,来镇上,开发区租了个房间。”
“明日早上学问问他妈叫啥名字。”
“知道了,爸。我还要作家庭作业。”
老耿从不督促果儿的家庭作业。他实在觉得现在的教育观念有问题,学生课业负担太过火,扭曲了童性。他上学那时代没有多重的作业负担,更无家庭作业,反倒比现在的学生具有真才实学。“果儿,别老用计算器算加减乘除捡便宜,那样就忘本了,现在还是多用草稿纸算。不懂问我。唉,科技是利也有弊。”果儿答应一声。
父母是人生第一任老师,教的好坏,影响深远。儿时的烙印一辈子。
到校一里路不算远。翌日早果儿照例跑步上学。徐旭早己等候在校门外公路上。“果儿,纸条看了吗?今晚我请你去网吧玩,才好玩啰!拉个勾!”果儿说:“不要脸。我家有电脑,爸爸和我都会玩,不用去网吧。爸爸没我玩得熟。哦,你妈叫啥名字?”
“操,问我妈干啥!”
“还想跟我好呢,不说拉倒。”徐旭急了:“叫尤士珍!”这时几个六年级男生到,其中一个男生见状取笑道:“果儿莫跟他好,跟我们好,他算哪根葱!”另几个也起哄,嘻嘻哈哈跑进校门。
早晨的秋阳己照到半山腰,半山腰下人烟繁华地还是一派阴影 。好个晴天,天空湛蓝湛蓝的,有山无城的空气质量就是好,老耿开摩托去小学等候果儿下课,问了徐旭母亲的名字,直趋开发区找人。毛泽东时代为了方便老百姓子女上学,乡下设有生产大队初小、教学点,改革开放到如今二十多年,乡下初小、教学点被撤消,一律集中到镇上及附近。逼迫得乡下儿童就是上幼儿园也得去老远的集镇上。加重了农民的负担,又大量农民外出打工。重视孩子读书的,只好留下家人去集镇租房送子女上学,而又不可能将全部乡下人移民城镇。社会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老耿当然知道,这种租房家长很多。
老耿打问到尤士珍住处,在一个二楼单间。交换了情况。
尤士珍倒也有威严,徐旭下午放学回去,被狠狠批了一顿。“妈地个现在这社会风气,羞你妈的先人,才长芽芽整天就想那些事,不好好上学,老耿说得对,没出息的东西,你不是学了几个字就会写恋爱信了吗?爬在那给我写个保证书,写不好不给饭吃!”徐旭悄悄做个鬼脸,又立正应道:“是!”
这种亊对于小孩子还是容易制止的。次日徐旭见到果儿,作了个鬼脸:“耶!你不跟我好,也不能跟别人好,要不我跟他没完!”算是从此归于正常。果儿一笑:“不用你操心!”。
小学五年级时,果儿已出落成名校花,一米五八,性格偏含蓄,声音脆甜脆甜的,身材、五官黄金搭配,肤色白里透红,眼睛特别有着迷人的韵致,又是那样纯真无邪,看你一眼,没有不动心的。
徐旭不再给果儿传递纸条,但又有两个同班男生递纸条了。果儿拒收。
六年级有一男生捎纸条给果儿,被徐旭截获,回传一张纸条:果儿是大家的,只能欣赏,不准私自挪用公款,收回你的歪歪心!
但来自校外的非份之图,就不是徐旭之小学生管得了的。
太亮眼的蓓蕾,果儿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