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霞姐
那个让李来顺一夜间就弄明白男女之事的人是霞姐。
霞姐本名张霞。
今年28岁，标准的东北女孩，大脸明眸，虽不说是天生丽质，但也算标准北方美女。哪怕穿的是土掉渣衣服，围的是沾满油渍的围裙，依旧包不住那个呼之欲出，带有成熟味道的曼妙身材。
尤其那，留给男人们的，不仅是欲罢不能的视觉冲击，更有无尽的欲望遐想！
她不但比李来顺大了整整10岁，而且也比其他同事年龄大，因而大家都喊她霞姐。
每当同事们来到饭馆，嘴里高声喊着“霞姐”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都会说出那句标志性地道的东北话：
“来了，老弟！”
给人的感觉，就如一下子回到了东北夜市大排档。
所有人喊霞姐，她都会热情答应着，那满脸堆挂的笑容，能瞬间把人感染。
有个人除外。
每当那个酒蒙子队长也照葫芦画瓢跟着同事们喊“霞姐”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刚才还满脸堆着的笑容就会瞬间消失，然后怒气怼到：
“滚犊子，谁是你霞姐！”
“那我喊你什么，难道让我喊你老妹儿？”
酒蒙子队长嬉皮笑脸的语气中带着轻佻的味道！
“喊谁老妹儿呢，你再叫，信不信我一菜刀给你煽了！”
霞姐美丽的杏眼突然变得怒目圆睁，手里举着菜刀朝着酒蒙子队长喊着：“叫我名字！”
“好，好，我叫你名字，叫你名字。”
酒蒙子队长被霞姐吓得没了刚才说话的那种语气，赶紧服软。
他知道，霞姐并不是单纯地在吓他，如果还是不改口，她手里的那把刀真的会朝他这里飞过来。
偶尔，不知深浅的同事也会冒出一句黄色笑话和霞姐开玩笑。
可她却不会急眼，只会一边脸上堆着微笑，一边怒骂道：
“小兔崽子，敢拿你姐开玩笑了，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两个蛋蛋挤出来炸丸子吃！”
“霞姐饶命，我不敢了，不敢了。”
这个时候，开玩笑的同事都会赶紧求饶，她也是一笑了之。
霞姐的小饭馆开在国道旁边，离李来顺他们工厂不到1000米远。
毫无规律的青砖和红砖砌成的墙，拼接的碎砖比整砖还要多，坑坑凹凹得很是不平整。
木制的窗框门框，到处都是腐朽的痕迹，和擦得锃亮的玻璃形成鲜明的对比。
石棉瓦铺盖的房顶上，胡乱的用一些砖头瓦块压着，防止被大风吹跑。
不用想，房子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
饭馆的隔壁是一家汽车修理厂和一家小商店。
路过的司机不是在修理厂修车、补胎加水，就是开车开累了到小商店里买包烟，临时休息一下。
如果正赶上饭点，都会来霞姐这里简单地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因而，饭馆主要的客户来源就是这些开车的货车司机，生意还说的过去。
当然客户群里也包括李来顺他们。
在他们厂里当保安，工厂食堂只负责中午一顿饭。
他们这个工厂是专门给夏利汽车做配套的，产品就是组装生产小汽车用的收录机卡座。
前些年夏利车火遍全国的时候，这个工厂也曾很风光，最多的时候曾有1000多号工人在这里上班，效益相当的不错！
但是，随着这几年夏利车的不断颓势，加上产品的单一落后，这个曾经红火的工厂，现在只留下200多老弱病残勉强维持生产。
没有了倒班生产，工厂的食堂也就只在中午开火了。而早上、晚上以及工厂休息日吃饭问题，李来顺和同事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本来就是一群20多岁的大小伙子，又懒又怕麻烦，哪里会自己独立生火做饭。
每天只能中午在食堂多拿出2个馒头或者多留一份米饭，然后留到晚上就着咸菜啃馒头，或者把剩饭和剩菜混在一起，对付一口。
早上呢，一般也就不吃了。
总是这样对付吃饭，年轻人肚子里的馋虫肯定是忍受不了的。
这个时候，李来顺他们一般都会隔三差五的去霞姐店里打个牙祭。
虽说，店里的饭菜不贵，可是架不住这群保安工资实在太少了，即使偶尔才到店里打一次牙祭，工资依旧撑不到月底。
没有钱，就只能饿肚子了？那怎么可能！
因为和霞姐的关系处得好，每到这个时候，这群保安们就会死皮赖脸地跟她赊账吃饭。
就这样，这个月欠账下个月还，到下个月接着又欠账。一个月倒腾一个月，总是会有一个月的钱欠着。
工资少，生活艰苦，时间长了，一些保安撑不住，就只能回老家，或者离开这里到其他的地方去打工。
而每次离开的保安都会有一笔烂账留在她这里。
霞姐也不计较这些，只要是李来顺他们工厂的保安，即使是新来的同事，知道最终依旧可能会欠下一笔死账，但只要张口，依然热情招待，照赊不误。
好在，这些保安也都是善良孩子，也都懂得知恩图报。每次店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她一句招呼，都会义无反顾地冲上来。
为此，霞姐还故意买了一部和李来顺他们巡逻时使用的一样牌子的对讲机，然后让商家把频率调成和他们频率一致，有个紧急情况，直接一下子就能呼叫到厂子里。
她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小饭馆之所以自己能一个人撑下去，也多亏了这帮保安。
先不说，一个女人遇到换煤气罐，修房顶这些力气活能否干得了。
就是遇到喝醉酒耍酒疯捣乱的客人，一个女人就很难对付。
更别说，流氓无赖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说有多难缠就有多难缠。
好在有这一群大小伙子给她撑腰，遇到那些耍酒疯的货车司机和地痞流氓，她才敢耍横摆谱，把他们吓走。
如果遇到吓不走的，霞姐也不急，只要按住发送钮朝对讲机里喊一句，不出5分钟，呼啦啦一下子就能窜出七八个膀大腰圆的20多岁小伙子，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颇有一股黑社会大姐大的风范。
除非是脑袋有病，不然看到这些大小伙子，没有心里不哆嗦的。
和大部分保安只是会在她需要助威才站出来不一样，李来顺给霞姐帮忙从来不偷奸耍滑。
每次遇到有换煤气，或者给店里去拉啤酒进货这些力气活，她一开口，其他同事都会找借口躲得很远。
这时，也只有李来顺不计较这些，总是义无反顾地骑着三轮车，到10公里以外的镇上，把煤气罐或者整箱整箱的啤酒拉回来。
慢慢地，这些店里的体力活就成了李来顺的专属工作。
倒不是说李来顺不会偷奸耍滑，只是在他眼里，每当看到霞姐开口，他都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也渐渐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但那究竟是什么他无法弄清楚。
每次帮霞姐去镇里拉东西，如果遇到春秋的时候还好说，骑着三轮车，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转眼就回来了，也没感到有多累。
但是如果遇到夏天或者冬天，那就不好受了。往往累的不是一身臭汗，就是冻的是满脸发紫。
看到这些，这时的霞姐总是满眼的心疼与不忍。尤其看到那个俊朗的面容及结实身板的在她面前晃动的时候，总是无法把这个比自己小10岁的男孩当成弟弟看待。
那个平时对别人咋咋呼呼，耍横充楞的女老虎，每当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突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不但说话温柔，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
而李来顺平时听习惯了她咋咋呼呼地大嗓门说话，再看看现在突然变成温柔细语的她，总感到有点不适应，更是不知所措，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尤其是给他擦汗的时候，她挺着用薄如蝉翼的衬衫包着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尤其闻着她淡淡的体香，总是有种突然想要抱住她的渴望和冲动。还有那个突然不再听话的部位，更是令其呼吸紧张，满脸通红。
而这个时候，看到李来顺的窘况，她不但不停止动作，还明知故问地逗他：“就是给你擦个汗，你紧张啥，我也吃不了你！”
“我没紧张，就是热。”李来顺赶忙抢过她手里的毛巾，逃离似的躲开她，自己擦起汗来。
看着李来顺突然神经质的离她那么远，霞姐明亮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来。
她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悠悠地说：“你自己擦，我去给你整点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