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第三十三章 苦难少年
此时，几个混混的脸色并不见得比那少年好看多少。
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稍令江晓楼遗憾的是躺在乾坤收风袋里的青兀宝剑尚未出鞘。
当然，对付这样几个小流氓根本就用不着宝剑出鞘。
以后有的是机会。
做完这一切，宝橙子赞赏地鼓起了掌，连连说道：“不错！不错！”
他不仅赞叹江晓楼的进步，而且赞叹他的侠义。
江晓楼笑了笑，说道：“人活着，总是要有点追求的吧？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之事，遇见了自该狠狠地教训一番。
我想人都是平等的，偏偏有些人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岂不知，站得高，摔得重，死得快？”
宝橙子也笑了，说道：“你的追求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年关，警察的事情特别多，等了许久都没等来，倒是先把救护车等来了。
江晓楼和宝橙子一合计，决定分头行动，由江晓楼陪着少年去医院就医，宝橙子看着几个小流氓，等警察来。
反正现在通讯极其发达，分开再远也联络得上。
很快，救护车在“呜笛，呜笛”声中就到了医院。
江晓楼在医院办理好了一切手续后，才知道那少年的故事。
少年名叫魏勇，桂林本地人，16岁，本是在学校好好学习的年纪，但是因为家庭原因早早辍学了。
他的父亲早年是中越边境的d贩子，后来被抓进局子里蹲了十年大狱，去年才放出来。
然而，很不幸的是一出来就被查出得了晚期尿毒症。
在他父亲关进牢房里这段时间，只有母亲一个人操持家务。
一家人的生活非常拮据。
所有同龄人该享受的，魏勇和妹妹几乎没有，所有不该由他们吃的苦，他们都吃了。
这些年来，他的母亲一个人熬得非常不容易，年纪轻轻就白发丛生，满脸皱纹了。
好不容易盼到他的父亲出狱，以为生活可以好过一点了，但偏偏得了那不治之症。
无疑给这个家雪上加霜，生活几乎都看不到希望了。
母亲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在一天夜里跳下了漓江，再也没有起来。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早已辍学的魏勇在伤痛中毅然决然挑起生活的重担。
他没日没夜地干活，到处找事做，但是依然不够家里的开支。
一方面是要供妹妹读书，一方面要支付父亲昂贵的医疗费用。
他父亲的病症已经很严重，几乎不能下地，只能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休养。
而家里的一些亲戚朋友看到这样的情形，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与他们家挨上任何一点关系。
那真是一段艰难的岁月，魏勇遍尝了各种人间冷暖。
万般无奈之际，他借了高利贷。
而那高利贷岂是正规的借贷？
完全是由黑社会控制的。
黑社会只认钱，不认人情。
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要不是江晓楼早来，恐怕此时的魏勇已经完全成了那黑帮控制的挣钱工具了。
就是每天在大街上乞讨的残臂断脚的可怜人。
甚至，他们还会控制他的妹妹，逼良为娼。
看着眼前这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苦命少年，听着他悲惨的往事，江晓楼的心灵受到了极强烈地撞击。
魏勇的故事，让他想到了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他的心被就像被一条毒蛇狠狠咬住了，噬咬之痛，深深地折磨着他。
对于江晓楼的援手，魏勇十分感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那白色的床单都弄湿了一大片。
江晓楼摆摆手，让他好好休息，不要说话，就走了出去。
他来到外面大厅，看着远处鳞次栉比的楼房，呼吸着新鲜空气，心头的滞闷之感才稍减。
他在盘算着要不要拿出自己的积蓄去帮助这个可怜人。
如果帮助他，估计自己都没钱回家过年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窟窿，需要一大笔钱。
再说，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也，帮得了一个难帮一群啊。
何况，自己与他也并无任何关系。
如果不帮，心中又会留下障碍，以后的修行肯定会受阻。
唉……
他纠结来纠结去，银行卡攒在手心里，攒出了汗，也还没有作出决定。
就在这时，却见电梯门打开了，宝橙子和两个警察到了。
自然，少不得一番盘问。
好在魏勇口才还算好，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讲清楚了。
两位警察一改原先的严肃，和善地握了握江晓楼和宝橙子的手，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说这次帮助他们破获了一起大案，那个叫黑哥的黑社会头目，他们已经追踪很久了。
……
魏勇在医院休养了大半天之后，已经能行动了。
医生说可以在家里休养，只要定期过来检查、换药即可。
医生这样说，江晓楼和宝橙子只好送魏勇回家。
魏勇的家在穿山桥附近。
他的家靠近一处大垃圾焚烧厂，远远就可以闻到刺鼻的臭气，周围没几户人家，倒是有许多菜地。
那是一处八九十年代遗留下来的老房子，砖木结构，说是家倒不如说是贫民窟。
一个大厅，两个小房间，里面昏沉阴暗，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似乎还混杂着若隐若现的中药味。
三人刚走进去，就看见一只肥硕的大老鼠，从黑漆漆的大梁上优哉游哉地爬过。
江晓楼不禁十分惊讶，这年头，人穷，老鼠倒生活得富裕、自在。
魏勇一进门，就朝着一个房间喊：“小芳，小芳，快出来。”
很快，房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辫子，水灵灵的。
不过就是瘦，脸色也不太好，鼻子下面还拖着两条鼻涕虫。
魏勇用一只手拉过妹妹，对江晓楼和宝橙子说：“两位大哥，这是我的妹妹小芳。”
江晓楼和宝橙子向那姑娘问好，小芳倒也十分乖巧地喊道：“两位大哥好”。
她看见魏勇吊着一只手，又十分心疼地问道：“哥哥，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魏勇笑笑，说道：“不碍事，就是摔了一跤，幸好有两位大哥帮我。”
说着，拿眼睛瞟了一下江晓楼和宝橙子。
两人自然会意，只笑，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