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凌珑必须死
穆远山认为自己年轻，他等得起。
所以他对易水寒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不强求什么了，只要胞弟穆远翔能平安归来，他暂时不想有太大的动作。
易水寒眼角暴跳，心中不祥的预感似乎一下子变成了现实。
他一直担心穆远山可能会改变主意，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默，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穆远山再抬头，神色已经恢复平静，暖声嘱咐易水寒：“你身子刚刚大好，不必太过操劳。北行先锋军的事情由我亲自负责即可，你只管安心静养……”
“陛下！”易水寒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凌珑必须死！”
穆远山脸上温和的神情一滞，俊目笼起一层寒意。
易水寒却不惧，沉声接道：“眼前的局势瞬息万变，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稍有不慎，将是满盘皆输！陛下刚刚登基，必须有所建树，否则你如何立威？如何统一天下！难道说，当初陛下的雄心壮志都被儿女私情给磨灭了么！”
声声质问，让穆远山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陛下。”易水寒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语重心长地接道：“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
穆远山怔怔地看着易水寒，良久之后缓缓开口：“我想娶凌珑为妻，我认为全天下除了如意就只有她配做我的王后。如意注定薄命，不能跟我共白头，我不想再失去凌珑，她是这世间除了如意之外唯一能够配得上我的女子。”
易水寒冷冷地盯着穆远山的眼睛，但对方丝毫没有退缩。
看来，这次穆远山是认真的。
一番无声的对恃之后，易水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既然已扶持邹谨上位，就应该有所准备。这说明你也不是非凌珑不可。”易水寒的话如同尖利的刀刃般割破了穆远山的面具，剖出了他的内心。
穆远山俊脸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叹口气，微微垂首，愧声道：“我是怕万一……凌珑若是横死，燕国将大乱。扶持邹谨上位，也是为了稳定局势。但我绝无让她取代凌珑之意。”
听完了穆远山的解释，易水寒的脸色仍然很难看。“你可以等，但是我们都吃不准容天还能活多久。万一他找到了千年玄铁……”
“没有万一！”穆远山打断易水寒，声音带了一丝寒意。“容天必死！”
易水寒无奈地摊手：“你是君我是臣，你若一意孤行，我是拿你半点儿办法也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白你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穆远山慎重考虑了一下，道：“我认为值得！”
见易水寒的脸色已经黑得快要滴下雨来，穆远山近乎无奈地轻叹一声，“自古以来美人江山难兼得，可我就是两样都想要。凌珑有勇有谋，格局气魄都足以母仪天下。我跟她联姻，魏燕两国共结秦晋之好，携手并肩，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与我们俩为敌？”
说到底，穆远山选择凌珑也是为了强强联手。
他看中了凌珑的聪明才干，当然还有她燕国女王的身份。
魏国君王娶了燕国女王，两国自然合并为一国。那时他为王，她为后，两人并肩临朝，傲视天下。
易水寒心中一动，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
他突然觉得，穆远山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如意已是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邹谨只是个傀儡摆设，唯有凌珑，无论是她的才干和野心，还是她的身份和地位，都完全足以跟穆远山匹配。
若是真能等到容天殒命的那天，失去靠山的凌珑很快就能明白过来，谁才是她的良人。
看着易水寒似乎已有活动，穆远山压低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你很着急，怕夜长梦多。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但你该明白，有人比我们更等不起。容天已没有多长的寿数了，假如他还能勉强撑个一年半载，就不会在关键时刻急着撤出蓟城。”
易水寒心头猛然一跳，他发现有时候自己竟然远远不及穆远山更加冷静，分析事情也不不及他透析深刻。
“他如此急着撤退，只因为他没有时间了！”穆远山嘴角浮起一抹阴笑，接道：“他需要不停猎杀风九幽的儿子来获取内丹续命，因为他已是朝不保夕。”
易水寒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一直在听，并没有打断穆远山。
“如意已经瘫痪，随时都可能咽气。容天也许凭着盖世武功勉强维持，可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也许某一天早上，或者是某一个晚上，他就会……”穆远山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做了个断弦的动作。“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
漠北，抱月王陵，主墓室生门通道。
容天运功疗伤还没有结束，穆远翔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气冲冲地返回来，指着凌珑，愤怒地大声宣布：“我跟你绝交！”
凌珑赶紧冲他“嘘”一声，示意他保持安静。“别吵。”
可惜这次不管用了。穆远翔非但没有噤声，还更大声了。“干嘛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不能明说，非要暗算人！凌珑，我看错了你，你个坏女人！”
阿尔泰忍不住斥责：“国师在疗伤，你能不能小点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哪知道阿尔泰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简直如同捅了马蜂窝。
穆远翔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杀人。他不好对凌珑动手，此时阿尔泰出声立刻就将他的满腔怒火转移过去。
“怎么哪儿都有你！我跟凌珑说话，轮得到你小子插嘴！”穆远翔立刻就扑过去，那狠劲恨不得将阿尔泰的骨头都拆散架。
阿尔泰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束手挨揍，再加上他老早就瞧着穆远翔不顺眼，新仇旧恨交织到一起，毫不客气地反击。
于是，两个人很快就打成一团。
凌珑差点儿没气歪了鼻子，怒声喝斥道：“你们俩打架滚远一点儿行吧！别吵到国师！听到没有！”
可惜两个少年打红了眼，哪里肯听她的话。
凌珑拉不开他们，回头见巩轶诚一脸的惊惶，不由更加生气：“你怔着干什么？快过来拉走你的主帅！”
巩轶诚苦着脸，摊手道：“我哪里敢拉主帅，他会一刀劈了我。”
“没出息的东西，刀都在那边放着呢，他身上没有刀。”凌珑恨不得把这些不省事的家伙挨个都拍死。
关键时刻，怎么能起内讧，竟窝里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