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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几个,别这样,都打起精神来。”
望着蹲在地上默默抽烟的大米和小鹏,笑笑安慰着,虽然他自己也跟被霜打了的秧子一样提不起精神,甚至沮丧到快要崩溃了,可作为主唱、作为队长,他还是要给兄弟们打打气。
“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怪你们,只怪我,所有责任都是我的!”柳笑笑叹道,“这一周来,包括你们哥俩,包括景辉他们,都提醒我等乐队人员齐整了、磨合好了、天衣无缝了再演出、再登台,可我就是不听,总想着‘地下铁’里别的乐队都风光地一场场演出了,我柳笑笑的乐队不能落后,也得赶紧追上。”
大米也叹道:“可你忘了拔苗不能助长啊!哥们儿!”
小鹏也说:“仓促上阵,兵家大忌,很难取胜啊。”
柳笑笑点头道:“兄弟们说的都对,怪我,怪我,我接受批评,这一点,我得反思。”
“这回倒好,”大米说,“连三儿都给开罪了。”
“是是,这是我又一个考虑不周。”笑笑无奈地说,“我该提前跟三儿商量的。我只考虑跟晓晨的老同学情谊在那儿摆着了,却忘了,人家是有主儿的干粮,人家是有乐队的乐手,且乐队还是咱们‘联盟’里的‘捣蛋’乐队,还是三儿的乐队。”
笑笑所说的晓晨,是笑笑的职高同学,他在当年实习前就提前转校走了,后来再也没了联系。却不想,几年后再相遇,他竟然是三儿的“捣蛋”乐队的鼓手了,哥俩再次的相遇,自然是说不完的亲、道不尽的往事,连三儿都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奇迹和缘分,整个‘地下铁’联盟的众人都觉得,这城市好小,圈子好小。
而上一周的排练前,柳笑笑竟突发奇想,一个电话把晓晨给叫来了,让他暂时客串一下鼓手,让小鹏去弹贝斯。虽然几支乐队常在一起排练、甚至在一起录音过,但毕竟晓晨不熟悉、甚至很不熟悉笑笑乐队的歌曲,只能凭感觉看着来,而大米和小鹏虽然是“高手”,但乐队排练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在只磨合了三次的情况下,被急于求成思想冲昏头的柳笑笑便觉得排练得已经很不错了,可以上场了。
他还忘了一个、或者严重忽略了一个事:他叫来晓晨,并没有通知三儿。
以至于当这个五月初的周末,在道口“树”酒吧门口各乐队聚齐时,笑笑才把这消息告诉了三儿。
三儿的反应当然还是比较“有面儿”的,但是笑笑可以看出他明显的不悦表情,三儿只是面笑嘴不笑地说了句“行啊,使吧”,便去跟乐队其他乐手攀谈了,留下了笑笑尴尬地站在那里。
那一刻,笑笑感觉到,这列“朋克地下铁”的轨道开始有了裂痕。
……
把时间拨到哥仨“如丧考妣”般为演出砸锅唉声叹气那会儿的两个小时前。
由于第一次登台而过于紧张的大米竟然弹错了曲子,这让柳笑笑的唱都无法对上和弦……
小鹏的贝斯更是无从跟进,根音与吉他完全分割开来……
而“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晓晨在演出前由于看到自己乐队主唱三儿那幽怨的眼神,强大心里压力致使他的架子鼓打得乱成了一片……
第三首歌时,大米的吉他不明原因地没声了……
最后一首歌时,混乱的伴奏竟让柳笑笑唱跑了调儿……
恶梦一样的一场演出。
“商贩”乐队的道口首秀、“树”酒吧首演就这样尴尬地草草收场。
最后一个音符响完,台下只传来了景辉、亚南以及带来的几个喜欢“商贩”乐队的摇滚迷鼓励性质的几声掌声。
柳笑笑望见,远处的“地下铁”乐手们,大多在为他的乐队摇头叹气,而三儿,则根本没在酒吧里。
梦魇。
这是柳笑笑一边收着乐器脑子里一边冒出的唯一的词。
而这场可以说是完全“滑铁卢”的演出,将刻在柳笑笑脑中、心中很多年,甚至一生。
……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我砸了你——!”蹲在街角抽烟、一直碎碎念的大米突然爆发了,他站了起来,一把抄起他那把“微尘”电吉他高举过头就要往地上摔,柳笑笑和小鹏连忙起身抱住也拦住了大米,笑笑一把抓过大米的吉他,大声喊道:“大米!冷静点!你这是要干吗?天没塌下来!”
小鹏也喊道:“不就是一场演出演砸了么?大不了好好排,从头再来!有什么啊!你,笑儿,你不必把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如果要怪,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把你、把咱们乐队给拦住的!今儿就不该演!你,大米,也不怪你,临场乐器出问题、甚至弹奏上出了错也是常事儿,国外大牌儿还经常出错呢,伍得斯托克上还经常出现场突发呢。有什么啊?”
“对。”笑笑点点头,“哥几个都冷静点,冷静点。这个时候,虽然应该批评和自我批评,但是一味沉浸在这些方面上,那是没有意义的。现在咱们就得痛定思痛、重振旗鼓。小鹏说的对,大不了从头再来。”
“可……”大米稍稍冷静了一些,他又点了一支烟,说:“可咱们的牌子,算砸了!”
“不至于。”柳笑笑说道,“大米,你看,我柳笑笑作为主唱,按说是最要里儿要面儿的人了吧?我都没觉得牌子砸了。顶多是圈儿里讥笑一下罢了。那让他们笑去。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调整好自己,让自己迅速忘了这场噩梦,这场演出。”5八一60
可柳笑笑知道,哥几个忘不了,永远忘不了这耻辱的夜,这羞愧的首演。
但是柳笑笑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轻易被打倒、能轻易言败,他柳笑笑就不会在这个圈子混了,甚至当初就不会选择进来,但是,一旦进来了,就得面对、勇敢地面对所有问题,包括乐队失败的演出,认清自己,方能……
“知耻而后勇!”柳笑笑自言自语般脱口而出。
“什么?”那哥俩没听清,问道。
“我听清了!”哥仨身后一个声音说道,“笑儿,你说的完全正确!”
哥几个闻声回头,竟惊奇地发现,站在身后说话的,是“树”酒吧的老板阚哥。
阚哥三十岁左右,胖胖的,一张憨憨的、总是挂着微笑的脸,但是笑笑他们却听说,这个刚把“树”酒吧盘过来不到一年的新老板阚哥却是个在商业场打拼多年、经历颇丰的“老炮儿”了,据说如今在尔虞我诈的商业圈一路走累了,想换个轻松的活法,于是承包下这间道口地区多年来最有名的摇滚酒吧。
阚哥是那种典型的江河湖海之人,古道热肠,为人豪爽,好交朋友,这些特点很多人见他第一面就能看出来。也由于他这种性格,他开这间酒吧的初衷便是“不拘一格招人才”——也就是任何“门派”、任何“风格”的乐队都可以来他这儿演出,不管你有没有“联盟”,有没有“组织”,只要你有成熟的作品,“树”酒吧的舞台就可以放开了让你展示!——而这一点,可就得罪了在上一任老板经营时,“独占”这个酒吧的“无聊帮”的乐队们,他们一直认为“树”酒吧是只属于他们和他们亲信、嫡系乐队的地盘,在这里演出的乐队,只能是“无聊”的人,而不“无聊”的,是没资格来的。但阚哥的经营方针,让这些乐队大为恼火,于是拂袖而去,集体“班师”到不远出的、也是新开的一家大型酒吧——“心园”酒吧去了,从此,他们和“树”酒吧“老死不相往来”,划清了“界限”。
但是“树”,却成为了众多想登台展示才艺却没有机会的乐队崭露头角的起点。比如“朋克地下铁”们,就以这里,作为了一个据点,但演出的乐队“联盟”并非这一“盟”,而是周末三个晚上不同的乐队、不同的风格都会在这里亮相。
阚哥,也自然成为了这些本无家可归、现在有了个大家庭的摇滚孩子们的——“爹”,也是“妈”。
“阚哥!”、“阚哥!”、“阚哥!”
哥几个睁大眼睛同阚哥打招呼。
阚哥走到笑儿的面前,两手扶住笑儿的肩膀,说道:“笑儿,说实话,你们今天的演出,是真够烂的!”
笑笑噗嗤乐了,说:“阚哥,关于这一点,全世界都看见了,您就别再我们伤口上撒……”
“你听我说完。”阚哥说,“但是,我却特别看好你们!看好你!”
“哦?”柳笑笑不解,“我们演的这么砸锅,甚至还不如一支刚组建的乐队呢,您此话何来啊?不是挖苦弟弟我呢吧?”
“绝对不是!”阚哥摇摇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想,可能是咱们哥俩的缘分?还是什么原因?打你今儿下午一来,跟我一聊天儿,我就觉得你跟他们所有乐队的乐手都不一样。你身上有种气质,一种,该怎么说呢?气场。一种爱人肉儿。哎呀,也不对,怎么说呢?一种,文艺气息特别浓厚的痞子味儿。啊不对,一种,痞子味道特别浓厚的文艺气息……也不对……”
哥几个哈哈大笑起来,笑笑说道:“阚哥,行了,您别说了,我明白您那意思了,您就干脆说,我是一文化小混混儿就得了。”
“是那意思,”阚哥也笑了起来,“但是往往文化小混混儿最有魅力。你要知道,天不怕地不怕……”
哥仨齐声道:“就怕混混儿有文化!”
“对喽!”阚哥笑道,“所以啊,咱们哥俩,与其是我对你,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可能因为我也是个有点儿文化的混混儿吧?”
哥几个又都捧腹大笑起来。阚哥的出现,让刚才笼罩在哥几个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阚哥收起了笑容,说:“笑儿,听哥的,忘掉今夜,从头再来,找齐乐手——记得,别从别人那儿挖墙脚儿了啊,这可得罪人,圈里大忌!然后呢,认真排练,我期待着,你下一次在我这儿演出时,能如我‘不断’看到的一样,焕然一新。”
“等等等等,阚哥,我打断一句啊!”笑笑不解地问,“当不当的,我说一句啊,阚哥,您刚才这话,时态上有点儿乱啊!又期盼我们焕然一新登台,又说得如你‘不断’看到的。我没明白。”
“嗨!怪我!怪我!”阚哥一拍脑袋,那大拇哥朝后一指,说:“我是说啊,你看见我那酒吧了吧,我那儿白天不营业,白天是我的伙计大勇在那儿值班,我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你笑儿只要不嫌弃,明儿起,你们‘商贩’乐队,就在我那酒吧里排练,敞开了排,而且无论星期几、无论任何时间过来都行,只要提前给我或大勇打个电话。”
哥几个惊呆了,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惊喜来得太快,都来不及挂到脸上。
“不是,阚哥,我我我我我没听错吧?”笑笑咽了口吐沫问。
阚哥一皱眉,说:“年纪轻轻怎么耳背加结巴啊?还让我说几遍啊!”
“那这费用?”
“你这是埋汰我啊?是骂我啊?”阚哥双臂一抱,“一句话,分文不取,而且让你拿酒吧的专业演出舞台排练,你来不来吧?”
“来来来来来来!”柳笑笑蹦了起来,“阚哥要不我亲您一下吧?”
“对不起,我还没到那段位。”
“那那那我给您磕一个吧?”
“没过年呢,你也省省吧!”阚哥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你得给我出好作品!”
“我保证!”
“还有个事儿,”阚哥啧啧咂着嘴,“你还缺个乐手啊。你总不能让小鹏又打鼓又弹贝斯吧?”
“这倒是……”柳笑笑望望大米小鹏,“咱们得赶紧找个鼓手来。”
这时,哥几个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各位,打扰下!这鼓手一职,我能试试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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