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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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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翠娥能来可是惊掉一干人的下巴, 赵夏意先是一愣,她没想到黄翠娥竟能抹的开脸来上班了,接着笑开了, “哟,黄主任、不对, 黄组长来上班了。”

    黄翠娥脸色难堪的站在车间门口,眼神不善的看了眼赵夏意。她能猜到赵夏意来做什么,无非是来看她热闹的。

    不过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们隋家现在还好好的呢,赵夏意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没说话, 车间里的女工们反倒叽叽喳喳的说上了, “哟,这不是黄主任吗,您今天过来有什么指示?”

    另外一个赶忙道, “指示啥啊, 人家现在是小组长,可不是办公室主任了。”

    赵夏意乐呵呵道, “哎呀, 这组长还能迟到啊。而且我记得当时书记说的是让黄组长回去考虑一天, 这好几天了吧?”

    这话说的明眼人就知道不怀好意,不过赵夏意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意图。就她和黄翠娥的那些事儿, 厂里哪个人不知道啊,她如果真的为黄翠娥说好话才让人怀疑呢。

    坏就要坏的坦荡荡, 这是赵夏意做人的信条。

    管着这边车间的主任严肃道,“黄翠娥同志, 看在老同志的份上前几天的我就不报了,明天开始早点过来。”

    看似是给她走了后门,还是把黄翠娥怄个不轻, 赵夏意赞同的点头,“可不,老同志了就该有老同志的待遇,不过黄组长这老同志也该为厂里考虑,要都这么晚才来,那咱们生产计划可是完不成啊。”

    黄翠娥终于怒了,抬头看她,“所以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你的工作地点难道也是车间而不是工会?”

    她咬着牙根儿说话,脸上的表情僵硬又恐怖,赵夏意毫不怀疑下一秒这女人就会朝她扑过来。

    但赵夏意可不是怕事儿的人,乐呵呵的笑道,“那可不是,不过我们工会本来就是工人的工会,专门为工人做贡献,为工人争取利益的。当然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只有了解了工人的诉求,才能更好的为工人谋福利。可不是像您以前那样儿,对着工人吆五喝六,当然是做不好工作的。”

    这话简直打黄翠娥的脸,黄翠娥怒目而视,偏偏赵夏意牙尖嘴利还故意咧嘴笑。

    黄翠娥想到隋建强的话忍下怒气,恨声道,“你会倒霉的。”

    赵夏意撇嘴,“我最倒霉的就是和你儿子处过对象,现在最倒霉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您可好好表现吧。”

    说完,赵夏意也不管黄翠娥如何羞恼直接走人了。

    这几天她是来车间看情况不假,但也的确为了工作。现在功成身退,后面如何痛打落水狗还有其他人在。被黄翠娥得罪过的人可不止赵夏意一个呢。

    哪个车间里没有被黄翠娥莫名训斥过,或者故意使过绊子的?

    赵夏意回到工会,刘丽荣看她,“来了?”

    “来了。”赵夏意道,“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呢,我以为她不会来呢。”

    刘丽荣将文件合上揉揉眼睛道,“怎么不来,等事情了了,说不定这是他们家的支柱工作呢。”

    赵夏意眼前一亮,“那隋鹏飞岂不是也回不来了?”

    但回不来也是暂时的,毕竟明年底还有高考呢。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痛打落水狗,因为打死来比较爽啊。

    下班后赵夏意说,“我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明天去看爷爷奶奶。”

    刘丽荣应了一声道,“你这次还是在那边住”

    赵夏意点头,“当然。”

    其实从结了婚从鲁省回来,每到周末的时候赵夏意就会去许家住一天,然后周一再继续回赵家。

    第二天一大早赵夏意就拎着点心上门了。

    小刘开门笑道,“司令他们早就等着了。”

    果然赵夏意一进屋就见曹慧兰和许根生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了。

    早饭有油条有豆浆,还有大包子,曹慧兰招呼道,“快坐下吃饭,有你爱吃的排骨肉包子,可香了。”

    一旁的许根生道,“还多亏了你来了,你奶奶都不让我吃。”

    听他委屈,赵夏意忍不住乐了,赶紧去洗手拿了俩包子放到许根生跟前,“爷爷,您先吃。”

    早饭后曹慧兰突然说,“你爸和你岑阿姨可能要离婚了。”

    通过这话赵夏意听不出曹慧兰是什么态度,反倒是许根生有些不自在,“这事儿你跟夏意说什么,长辈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

    曹慧兰忙笑了笑,“对对对,是这个道理,跟夏意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但许国盛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跟沐晨两口子有关。说是他们俩跟岑美芳说了什么,然后岑美芳才要求离婚的。

    不过这年月离婚是很丢脸的事情,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旦离婚会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许根生觉得二十年前那次丢脸已经很严重了,现在再丢脸也觉得无所谓了,但曹慧兰不一样,总觉得心里头不自在,总觉得日子能过下去就没必要离婚。

    而且曹慧兰也不明白岑美芳为什么一定要离婚。许国盛是不好,可岑美芳也跟他生了一双儿女,俩人都在医院工作,体面又受人尊重,许国盛的不好也是对许沐晨的不好,曹慧兰觉得于岑美芳母子几个却是可以的。

    不过被提醒后曹慧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赵夏意也不会傻到去问。可以说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之前离开鲁省的时候岑美芳就跟他们说过。

    只是没想到岑美芳真的下定了决心真的要离婚了。

    赵夏意竟有些佩服岑美芳了。

    等中午午睡的时候许根生终于逮到机会批评曹慧兰了,“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就管不好自己的嘴,你把那事儿跟夏意说什么。”

    许国盛打电话回来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二老能帮忙劝一下岑美芳,可许根生不想劝,他自己也觉得儿子配不上人家。但曹慧兰心软,觉得夫妻过了二十年了没必要离婚,想着劝和一下。

    被许根生训斥后曹慧兰也有些委屈,“到底是我们的儿子,我不也想劝和一下?”

    许根生哼了一声道,“不知道感恩的东西,我们养他这么大哪里对不起他了?这时候想着我们了。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对沐晨不好我们也不管了,可他根本就没把人当回事儿,不然能一意孤行的全家调任到鲁省去?你也不想想,沐阳为什么也要调到鲁省去了,还不是许国盛以前得罪人太多了把沐阳的路也堵上了。”

    曹慧兰垂头抹泪,“可到底养大的孩子,真就看着他离婚?”

    “他一把年纪的人了,爱离不离,我们操心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养了他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不然他现在还在乡下种地呢,说不定早饿死了。”

    听他提起旧事,曹慧兰却不是滋味了,“说到底你还是嫌我没给你生个儿子,可当年……”

    “行了。”许根生发火了,“真要嫌弃早和你离婚了,用得着去乡下捡一个回来。”

    许根生以前的时候脾气是很暴躁的,上了年纪后整个人脾气才好了,也是被曹慧兰嘟囔烦了这才发了火。

    发完火,许根生直接穿鞋出去了,曹慧兰看着窗户愣神。

    赵夏意敲了敲门,“奶奶,您还好吗?”

    “夏意啊。”曹慧兰抹了抹眼泪扯出一个笑来,“我没事,就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可在房间里哪里来的沙子啊。

    但赵夏意也多少猜测出了点原因,却没道破。看爷爷的意思是不让他们掺和的,曹慧兰不说那她也就不要问了。

    万一问了,曹慧兰希望她能帮忙,那她还得拒绝,多不好啊。

    赵夏意只当没听见老两口的争吵,便说,“爷爷一会儿就好了,您要不先休息?”

    曹慧兰哪里睡得着啊,但还是听话的躺下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曹慧兰眼前就浮现出当年抱起许国盛时的情形,那么小的孩子瘦骨嶙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当他头一次喊她妈妈的时候,她心里的高兴就更不用提了。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若非这一回,夫妻俩大概永远不会提起这件事。

    可曹慧兰心里的委屈没法说,更不能对赵夏意说,只能在心里叹息。

    到底是他们没把孩子养好,想当初将孩子带走时还答应他的亲生父母会好生教养,没想到会到如今的局面。

    赵夏意见她呼吸慢慢平稳了才出来,准备出门找老爷子去。

    才出了门,就见许根生蹲在门口在那抽烟锅子,见她出来,许根生说,“你奶奶还好吗?”

    赵夏意笑,“这么担心您自己回去看看就是了。”

    许根生轻笑一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袋锅子,“她就是想不开,非得想去掺和。”

    赵夏意道,“奶奶也是想着家和万事兴。”

    “怎么可能和呢。”许根生冷笑道,“早就不和了,谈什么兴不兴的。”

    赵夏意没吭声。

    许根生又道,“本来有些事我们也不打算告诉你们的,毕竟你们是小辈了,不过你以后也得去鲁省,少不了见面,我就跟你说说吧。回头你给沐晨写信的时候也说说。”

    赵夏意一听就知道有大事儿,忙竖起耳朵仔细听了。

    可许根生却没直接说,反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你公公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那年月战火纷飞的,你奶奶怀过两次都没了,后来我们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那边刚经历战争,不少家里的人都没了。当时有一户人家里有五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偏偏男人又死了,于是我和你奶奶便商量了一下决定收养一个。”

    说到此处许根生苦笑道,“五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但你奶奶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可怜的,在那样的岁月里养大一个孩子太不容易了。你奶奶天性善良,哪怕后来有了你姑姑,也从不曾另眼相待过,一直都将他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在他成长中也的确勤奋努力,也的确给我们争气,可没想到走的路却越来越歪了。”

    这对赵夏意来说无意于惊天大雷,她之前还说许根生夫妻都是豁达善良的人,怎么生出个许国盛这样的儿子来,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隐情,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竟真的不是爷爷奶奶的亲生儿子。

    那赵夏意又有了新的疑问,“那他知道这事吗?”

    许根生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收养他的时候五岁了,看上去是忘记了以前的事儿,不知道是真是假。”

    闻言赵夏意却有种超乎寻常的预感,她感觉她公公是知道这事儿的,五岁是个可以记事儿的年纪了,战乱时期的孩子大多早熟,许国盛明显也是个脑筋好使的人,他能记不住?

    许根生的话才落口,乎听门内曹慧兰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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