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说话间, 两人就到了疏月庵。先去上了香,捐了些香油钱,在女尼的引领下去了别处。
疏月庵香客不, 只是有座院落像是被隔绝开,就算有人至, 也被拦了来。
姜菀奇道“位师父,庵是有什么贵人吗”
女尼并未隐瞒“那座院是专门供给湘王妃每月小住的, 只是湘王妃不愿兴师动众, 庵堂之人也并未宣扬王妃的份。”
但是若有贵人问起,也不必瞒着, 反正瞒也瞒不住。
两人了然,目送女尼离去。
姜菀道“那些皇家贵人大多喜欢去宁国寺,来疏月庵倒是见。不,听闻湘王妃本就性情孤僻, 素日也不喜与皇室宗亲往来, 到疏月庵也正合适。”
湘王妃的父亲便是已故张太傅,因着牵连到桩谋反案被抄家,湘王妃是出嫁女, 有受到牵连, 但也遭受不冷眼讥嘲, 至于湘王,更不会安慰维护她。
而且,张家出事的时候湘王妃刚好有孕九月, 惊惧之下早产, 孩能保住。后来有了两孩,都未超三月便小产了。
湘王本就因着失去张家助力觉得晦气,再加上湘王妃终日郁郁寡欢, 形容憔悴,湘王越发厌弃她,年到头不去看她次。失去娘家依靠,丈夫宠爱,后院那些姬妾都来落井下石,湘王妃处境越发艰难。
好在有皇后护着她,湘王后院那些女人才不敢造次。
姜芫不禁感叹“湘王妃也是可怜人。”
和的恶毒嫡妃根本就是两人。
姜菀附和道“可不是可怜吗,那些姬妾敢如此大胆,还不是被湘王纵的。”
想了想道“我们要不要去拜见湘王妃”
姜芫摇头“还是不必了,王妃不想被人打扰。”
远处是片梅花林,如今正值盛夏,有梅花盛放的景色,只见疏影横斜互相交织。
刘清妍独自来到疏月庵,不知该去往何处。
不经意间,突然发现老妪缓缓倒地,边还跟着八九岁的男孩。
她脚步顿了顿,疾步走上前,蹲下询问“位婆婆,您哪不舒服”
男孩急的眼泪盈满眼眶,不敢大哭。终于看到路的人,急切道“我也不知道娘为何晕倒了。”
刘清妍四下环顾,烈日当空,有人路。只能先与男孩扶着老妪到阴凉处。
刚把她的手臂抬起来,便看见打着补丁的蓝色包裹自她怀中掉下来。
包裹敞开,露出经书角。
男孩忙把经书摆好,把包裹系牢。
风吹,刘清妍还是看到书皮掀开时,露出面的字迹,不由暗道声好字。
但是此刻时间分神,了会,终于将老妪扶到树荫下坐着。
刘清妍擦了擦额头汗珠,对男孩道“你在此处守着位婆婆,我去请大夫。”
“不”男孩下意识阻拦。
刘清妍诧异“令堂晕倒,自然要请大夫。”
男孩低下头,有些窘迫。
静了静,刘清妍意识到什么,微微俯“庵中应该有大夫,我去问问。”
男孩神色微松,小声道“多谢。”
刘清妍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不然可以到别苑请太夫人派大夫来,想到庵中有会医术的女尼。
经查看,老妪只是因暑热晕倒,歇息会就好。
而且听男孩与女尼的对话,对母应该不是次来。
刘清妍随着三人到了间房间,犹豫了下问道“位师父,您与位婆婆是旧识吗”
女尼笑道“算不得旧识,只是位施主时常到疏月庵送抄的经书。”
男孩原本在老妪床边坐着,闻言忙把包裹解开,将两本经书递给女尼。
“师父,是昨天刚刚抄好的。”
女尼仔细翻看着,赞叹道“杭施主的字还是如既往的好。”
刘清妍问男孩“经书是你抄的吗”
“是我大哥抄的,我大哥的字很好看。”男孩与有荣焉似的,神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刘清妍顿悟。
很多清苦人家的书生,都会靠抄书赚些银两补贴家用,想必男孩的大哥也是如此。
而很多富贵人家会求些开佛光的经书,所以会有人为寺院庵堂抄佛经。
女尼面露不忍“贫尼早就说,小施主和令堂可以借住疏月庵,如今令堂体抱恙,今晚暂且留宿罢。”
男孩低着头,手指捏着衣服“多谢师父好意,可是大哥说了,我们不能平白无故接受别人施舍。”
女尼微微皱眉“令兄就要参加秋闱,闲暇之余还要抄书”
男孩有些意动,还是摇头“多谢师父关照,等娘醒后,我们会下山的。”
女尼见劝不动,叹了口气告辞了。
倾,刘清妍也提出告辞。
男孩道“多谢姐姐帮了我们,他日他日必将报答。不知该如何称呼姐姐”
他年纪小,刘清妍不必担心是想招惹良家女的登徒。
她迟疑了下“我姓刘。”
男孩在心默念了下她的姓氏。
像大人般行了礼“多谢刘姑娘,他日必将报答。”
刘清妍摇头笑笑,有放在心上。
出了房间多久,听到道熟悉的声音“刘姑娘,原来你在。”
刘清妍停下脚步“三姑娘,六姑娘。”
姜芫笑道“刘姑娘也是来疏月庵赏游的吗”
“就要去了。”
姜菀挽着姜芫的手臂“天还早着呢,就要去了听说疏月庵的素斋只比宁国寺稍逊筹,但风味独特,不若我们起去尝尝”
刘清妍不好推辞“好。”
路那片梅林,姜菀正和姜芫说笑,突然余光瞥,摇摇姜芫的手臂“三姐,你看那边的人影像不像四姐”
姜芫望去,凝神细看,却看抹白色的影越走越远“好像有点像。
姜菀道“依我看根本就是,也不知她行色匆匆地到底去何处。”
姜芫拍拍她的手“是四妹的事,我们不必管。”
但是想到傍晚时分姜芙才到别苑,而众人已经用晚饭。
姜芙去给柳氏请安。看起来有些疲惫,衣裳也沾染了些许泥土,多了些褶皱。
即便不待见庶女,柳氏还是要问句“去何处了,怎么才来”
姜芙低眉顺眼的样“女儿去疏月庵赏游,不小心迷路,还摔了跤。在路上遇到小师父,才找来的路。”
柳氏再多问“既如此,用晚饭就去歇息罢。”
姜芙行了礼“女儿告退。”
等门被关上,丰嬷嬷才低声道“夫人,四姑娘好像在隐瞒什么。”
柳氏靠在椅上,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她毕竟不是我生的,有些事我不会问。”
“可是,老奴不放心。”丰嬷嬷忧心忡忡,“夏姨娘虽是罪有应得,但四姑娘作为她的女儿,几日直规行矩步,有流露出半点对您的怨恨,有些说不通。”
“有些事是防不住的。”柳氏用簪拨了拨烛火,屋瞬间变得更亮了,“且等着瞧罢,看她能做出什么。”
丰嬷嬷见柳氏不担心,颗心暂且放在肚。
在别苑平安无事了几日,在天午后,迎来了姜蕙。
原来是陆家三姑娘昨晚着凉,有些发热,姜蕙几日不必去给她授课。
姜芫看见只她人,直接询问。
姜蕙苦笑“你该料到的,有大伯母在,母亲不会来。而且,今晨外祖母和舅母去侯府看望母亲。”
涉及到二房亲戚的事,姜芫不好多问。
可是路走来,姜蕙却是眉眼纠结,几次欲言止。
姜芫只能先开口“二姐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两人时停下脚步。
踌躇半晌,姜蕙道“来别苑的路上,我让车夫绕近路,路经杏花巷。”
提到杏花巷,气氛有些微妙。
“我看见了舅舅。”姜蕙目光躲闪,静默会道,“我看见他和春娘在起。”
姜芫瞠目,仿佛听错了。
可是,她突然想到陆维景查到的关于春娘的事情,曾说春娘在青楼挂牌的时候接待刘大舅两次。
难道在那时候,两人就勾搭上了
句话说出来,接下来的话就不难出口了。姜蕙道“我看错,就是春娘。”
“可是春娘被祖母叫来的人牙发卖了。”姜芫猜测,“难道是被刘老爷买走了”
“看两人的模样,很熟稔,也很亲密。”
姜芫还是不太明白“能说明什么呢”
深吸口气,姜蕙道“若只是二人在起可以说是偶然。今天外祖母去看望母亲,苦口婆心劝母亲把那哥儿当成亲生儿教养,还说母亲与那哥儿容貌有几分相似,也是有缘。”
“也许是刘老太太劝说二婶好好教养那孩的托词毕竟二婶的确需要儿傍。”
姜蕙摇头“若只是样倒也罢了,可偏偏让我看到了舅舅和春娘,容不得我多想。路上我想了许久,还是无法藏在心。想来想去我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三妹,便对你说了。三妹觉得,我该将此事告知祖母吗”
姜芫正色道“你怎么想的”
姜蕙叹息“我不知道。”
边是外祖家,边是疼爱她的祖母,她很为难。关键是,若相的是她想的那样,刘氏受到的打击不小。
听到姜蕙到别苑的消息,姜菀和姜蔓也前来迎接。
姜芫低声道“祖母来别苑避暑散心,还是不要拿些烦心事打扰她老人家了,等侯府再说。”
转眼去五日,别苑凉爽,风景秀丽,关键是远离那些糟心事,姜芫有些乐不思蜀了。
用完斋饭,洗漱后,姜芫躺在床上看话本。凉风吹来,无蚊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是睡了半,听到双画在她耳边唤“姑娘,姑娘”
姜芫翻了,含糊道“什么”
双画唤了几声,她勉强睁开眼睛。
“怎么了”
双画神色焦急“出事了,四姑娘现在还未归来。”
姜芫瞬间醒神。
“姜芙”
“夫人让人去找了好几时辰,直找不到,办法只能惊动太夫人。此事不能报官,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现下太夫人正恼呢。”
姜芫挺直的脊背缓缓靠在枕头上,望着暖黄色的烛火出神。
不知为何,她生出“然如此”的感觉。
仔细想想也是,姜芙接连受到打击,直安安静静才是反常。
双画见她发呆,问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种事,祖母不会愿意让小辈知晓。咱们也不必于担心,四妹会来的。”说完,她躺下继续睡。
别苑的晚上有些凉,双画给她盖上薄被“您怎么知道四姑娘会来”
姜芫心道,我不只知道姜芙会平安归来,还料到她做了什么事。
然是剧情,绕不开啊。
“我随便猜的。”她将头埋在枕头,“种事交给长辈处理就好,接着睡罢。”
双画“”
事关小姑娘的名声,么大的事,姑娘居然能睡着
翌日早,姜芫给太夫人请安。宁侯也在,显然是昨晚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
柳氏和太夫人坐在椅上,把几小姑娘打发出去,面上才敢表露出什么。
宁侯神色凝重,忍不住在屋踱步。
刻后,有拨人来。宁侯急忙问“可有消息”
领头人道“并无。”
宁侯大手挥“再去找。”
柳氏根本不屑于装出慈母的样,宁侯和太夫人也不会强求她做些表面功夫。
其实大家心都清楚,女莫名失踪,要么是迷路,失足掉到山下,要么是被贼人掳走。
总之,就算找来名声也毁了。
等了好几拨人来,皆是样的答,有找到。
因着第二天还要去上朝,傍晚时分宁侯只能去,在侯府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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