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脑残(二更)
郝灵依言,开始解襁褓:“哎呀呀,这是有多着急,襁褓没裹好,衣裳也没穿平整。”
所有人目光落在卫弋手上的小婴儿脸上,青紫,无生气。
黎安侯一个哆嗦,这、这怎么看怎么...
他唰的扭头,看跟儿媳进来的一群人,有两个沉默又强壮的婆子,怀里各抱着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这特么是怎么回事?谁特么的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老妻,老妻不正常的脸色和沉默让他摇摇欲晃。再看儿子,看不出什么,但他异常的沉默...
黎安侯头顶轰隆作响。
郝灵飞快剥开小婴儿的衣裳,倒提双脚,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啪一巴掌,又从肚脐贴着指腹顺到喉咙,顺过来,竖抱,背上一压。
“哇——”
惊天动地,小小的啼哭声中无尽的委屈和冤屈。
郝灵将孩子送到韩池心怀里:“吓着了,你好好抱着他,等他不哭了,再松开。”
安全感,只有母体才能给予。
韩池心抱着孩子一起哭,两人的哭声很快引起第三道哭,一个婆子上前,将老二也挨到韩池心怀里,有两个拿了襁褓和衣裳,飞快的给老大穿了裹好。母子三人哭得哇哇,毫无美感。
与之鲜明对比的,所有人都看第三个襁褓,小婴儿还在睡,吧唧下嘴,淡淡的小眉头似乎在不耐有人吵着他的美梦。
别人且不说,黎安侯第一时间产生了不喜,这个孩子,薄凉。
所有人都不动,等着娘仨哭完。
韩池心哭完,情绪平定了,心也死了。从头到现在,那个好夫君一句话都没问...还问什么问,事实明摆着了。
她站直身体,尽管还颤抖,拉拉威远侯的袖子,眼神坚定。
两个外孙并列在眼前,一模一样的小眉眼,大的那个这会儿也不青紫了,小手挥舞,有劲的很。
既然女儿和外孙都无事了,威远侯觉得自己一个武夫粗人就不要太吓人了。
他看着黎安侯,一拍桌子。
黎安侯心里苦哇:“老韩,这、这是怎么回事?”
威远侯不客气道:“你家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张呐,你老了,被架空了吧。”
黎安侯的脸瓦黑瓦黑的,看着威远侯的人将一个一个鹌鹑似的人提溜上来。
等等,韩家来了这么些人,还是兵士,他怎么没发现?
心一个劲的往下沉,看吧,捉贼拿脏了。
有丫鬟,有婆子,有大夫。
武将家的手段粗鲁却高效,往腰间一踢,恐惧和疼痛再度袭来,已经交代过一次再说一次便没那么难了。
丫鬟先开口:“昨日姨娘发动,是因为喝了催生药。”
第一个婆子:“姨娘生的是、是、儿子。”
第二个婆子:“老奴、老奴换的衣裳。”
还是第二个婆子:“夫人交待的,快快将孩子送走。”
“活的还是死的?”威远侯暴怒一声。
婆子一抖:“活、活的,怕他出声,就、就、捂死了。”
侯夫人摇摇欲坠。
黎安侯想杀人。
大夫:“药是小人开的,但小人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哇,小人只是帮那位夫人提早产下孩子而已啊——”
被堵了嘴。
死样的寂静。
黎安侯僵硬如铁,半天:“老韩,是我家对不住儿媳,我一定——”
威远侯大手一扬:“老张,咱俩交情好,老哥哥没对不住你的,女儿,我带走。”
黎安侯本能不愿,但眼下情形,他敢拦,威远侯能拆了他侯府,关键,他家没理。
“儿媳先回娘家好好休息,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威远侯点头,眯着眼意味深长:“老张,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明白人。”
吩咐:“扶着大小姐,带上孩子,回府。”
韩池心毫不犹豫的转身。
世子往前一步:“池心——”
身子一疼,被撞到一边,是盐阿郎。
盐阿郎走到郝灵身边:“咱也走吧。”
韩池心恍若未闻,抱着老大,身边跟着老二,后头婆子抱着...第三个。
都带走?
什么意思?
“老韩、老韩,这个、这个?”黎安侯想问又没脸问,却不得不问。
威远侯停住脚,侧回身看他:“啊,这个啊,你夫人和儿子不是说那姨娘生的是个闺女嘛,你家还有别人生孩子?”
黎安侯一堵,下人都交待了...
威远侯不认啊:“主子和下人比当然听主子的话,既然不是你家的孩子,我就带走了。”
带走?不是,他还是个孩子。
“呵呵,我堂堂一侯爷还不至于跟个孩子过不去,来路不明的也是个可怜的,一口饭威远侯府还是给得起的。养大了不拘是当个牵马奴还是披甲奴,总好过让他顶着别人的名头不明不白的活。”
说完这话,威远侯亲自搀扶了女儿大步向外走。
黎安侯脸皮抽动,狠狠瞪眼侯夫人和世子,紧步追了上去。
世子捏着拳也追出去。
侯夫人颓然倒在椅子里。
默默的三只也紧跟上,看后续嘛。
威远侯走得那是飞一样快,出来厅,韩池心娘仨就被塞进软轿,厚厚的垂帘隔开风寒,第三个呃,就没这待遇了,跟在轿子后头。
一行人咵咵的比风都快。
黎安侯父子跑着追。
看戏三人组也跑,郝灵尤为的灵活牢牢占据最佳视角。
眼见跑到外院就要跑出府了,世子一个加速,拦到轿前。
“池心!”他大吼一声。
抬轿子的壮士差点儿一脚踹过去,谨记侯爷教诲,不能主动,一主动理就跑了,及时刹住脚。
“池心,”世子喘了口气:“你已经得到我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呃?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位有些...不太正常。
韩池心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我从未为难过她,从未约束你不去找她。”
不然孩子怎么揣上的,还紧跟着有孕,难道你头上是绿的?
“不是这样的!”世子又吼起来,眼里脸上全是痛苦的挣扎:“池心,你已经得到我的人,得到本属于她的位置,你为何——”
帘子狠狠拉开,韩池心红着两眼恶狠狠瞪他,一语中的:“她的位置?张会昌,当初你家去我家提亲你已有婚约在身?”
老腿不灵便的黎安侯终于跑过来,将儿子的吼听得清清楚楚,儿媳的质问也听得清清楚楚,威远侯的目光已经要杀人,而他想杀自己儿子。
“没有。”他忙解释:“绝对没有。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绝对没有。”喝世子:“你胡说什么?”
威远侯冷声:“姓张的,你给我解释清楚,隐瞒婚约再向别家提亲,可是犯法的。”
黎安侯苦笑:“真的没有啊。”
踹儿子。
世子一咬牙:“我与表妹早生情愫,互许终身。我不能言而有信,她却坚持自始至终。池心,她已然委屈做妾,又一向尊重你,你何必将她逼向死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