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亲爹
直播临近，纪青山又进入如陀螺一般的高速运转状态。手术之后他的体力大为恢复，说话都底气足了，以前需要借助麦克跟乐队喊话，如今不需要任何外力，一嗓子能直击最后排瘦猴的天灵盖。所有乐手都不敢怠慢，在纪老师的敲打下水平越发精进。
纪青山还抽空给江舒雅母女做了编曲上的改动。江霖非要他给自己的曲子伴奏，被纪青山以身体原因为由断然拒绝。
自从李总出现，纪青山还是感受到一些危机感的。过去他总以为舒眠对他一往情深，两人就是铁板一块。如今了解到圈子里的这些猫腻，他才知道舒眠作为金牌制片人也是非常受欢迎的。舒眠这一款对上受金主欢迎，对下受小明星欢迎，老少通吃。舒眠再专情，架不住总有人惦记着，他不能太懈怠。于是江霖每日面对的都是冰山脸的纪老师，身旁还时刻跟着满脸煞气的花瓜，她想胡闹也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天临近收工，舒眠急匆匆来棚里取东西。纪青山见她今天打扮的比往常隆重些，凑过去打探底细。
“嘴唇画这么红干嘛去？”纪青山走到她身后冷不丁的问。
舒眠被吓了一跳，拍着心口说:“你走路怎么不出声的，快被你吓死了。”
她又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唇边问:“很红吗？要不我去换个颜色？”
纪青山抱着手审视她说:“大晚上的还换什么？一会儿洗洗睡了。”
他主要是很想看着她洗洗睡。
舒眠长叹一声说:“我哪有那么好命呀。一会儿还得跟我爸去应酬。”
纪青山眉头一紧问:“应酬？去哪？和谁？为什么要你去？”
从他问题的数量上看，已经能看出他的不满意了。
舒眠急忙解释:“上一次台里的李处长帮了咱们一个大忙，我爸说要表示感谢。所以先去吃饭再去唱歌。”
纪青山眉头锁得能夹硬币了。
“你爸也去吧？”他很不放心的问。
舒眠赶忙点头说:“去！我毕竟还是亲生的，不能把我一个人扔那。”
纪青山找个地方坐下来，六神无主的样子。他抬头问:“当制片人这种事情很多吗？还是当音乐制作人好得多。”
他过去都是躲在小院儿里闭门造车，基本不应酬。如今跟着舒眠做节目，才算见识了另一个世界。
舒眠知道他的心情，只能摸摸他的头安慰说:“别担心，我保持短信联系。十点以前争取回家。都是老同志，估计不会太晚。”
舒眠安抚了纪青山，自己去洗手间补了妆，换了一个口红颜色，出门时家里的车已经来接了。
她看着车里的老舒问:“我的车子还在停车场，我可以自己开车去。”
“你开车怎么喝酒？”老舒问。
舒眠想起刚才安慰纪青山时说自己是她爸亲生的。看来说的有点早了。”
她上了车子，一路堵到饭店门口。中间老舒接到电话。
“喂，李总。我们有点堵车，马上就到了。”
电话还没放下，舒眠已经横眉立目的用口型问她爸:“哪个李总？”
老舒放下电话，不在意的笑笑说:“当然是你认识那个李总了。人家和李处长那么熟。没李总，咱们怎么能约到领导？”
“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你还会去吗？”
舒眠看着身旁的父亲，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或者说是一个敌人，处处为自己挖坑的敌人。
“现在我也可以走。停车！”舒眠对着司机喊。
老舒朝着司机摆摆手说:“快点开，人家等着呢。”
司机果然只听老舒的，一脚油门加速开出去。
舒眠攥着拳头对爸爸怒目而视。老舒看女儿真急了，只能缓和口气说:“爸爸今天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上一次是你去找的李处长签字，又是李总牵线，所以才安排这个饭局的。眠眠，你不要多想，只是吃顿饭而已。李处长才算主角。”
父女俩在对峙中到达饭店，李总竟然等在门口。他见了舒家的车子，殷勤的上前帮着舒眠把车门拉开。
“舒小姐，又见面了。”李总满脸堆笑打招呼。
舒眠没说话，心想天天有人算计，能不见面吗？
一旁的老舒连忙说:“以后私下里不用这么客气。都这么熟了。我们私下里都叫她小名眠眠，李总也这么叫就好。”
舒眠狠狠瞪了她爸一眼，心想自己哪里长得和这个豆腐块熟了？她有些冷淡的招呼道:“李总好。”
“叫我李伟就好。”李总含笑引着他们进了饭店，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了包间。
到了门里，舒眠特意选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一是为了好招呼客人，二是为了离李总远点。以李总的实力，肯定要坐在主座一侧的。
“眠眠，坐那么远干吗？说话都听不到。”老舒又来干涉。
舒眠指指门口说:“布菜方便。”
李总伸手招呼她说:“一会儿我的秘书可以布菜，眠眠你还是坐到这边来。”
舒眠攥着拳头，僵硬的起身，像僵尸一样走到自己亲爹身旁。和李总隔着一个位子。亲爹立刻跳起来，把她按进自己的椅子，成功把亲闺女送到李总身旁。
李处长是贵人，迟到个半小时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在这半个多小时时间里，李总把自己家祖宗八代都给舒眠介绍了，特别详细介绍了自己出国留学的经历。
“听说舒小姐也留学过？”李总问。
舒眠喝口果汁，似笑非笑说:“是，几年前刚回来。我英语不过关，大学念了五年半。最后勉强拿到学位证，呵呵呵！”
她好像说的是一件很让自己自豪的事情。
李总没被她吓到，见怪不怪说:“英语的确是一道难关。”
舒眠笑着摆摆手说:“嗨，我家人学习都不太行。主要是我妈这边的遗传。她都没念过大学。听说孩子的智商有百分之八十遗传自母亲，呵呵呵……”
她笑的正开心，脚下被爸爸狠踢一下。她皱了一下眉头，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摸出了书包最底层好久没抽过的女士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