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一丘之貉
直播是个体力活，又是聊又是唱的，一转眼就到半夜了。
纪青山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来时，舒眠已经发动好引擎等在楼门口了。
那人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拉开车门迅速上车，看来已经有了几分战斗经验。
舒眠启动车子，朝着酒店开去。
纪青山靠在车座上，累的一个字都不想说。舒眠侧头问:“还行吗？”
纪青山苦着脸，用手指戳着太阳穴说:“头疼。”
“活该。我说让你过几天再来的，你非说今天来。而且来就来吧，有必要那么实诚不停的唱歌吗？”舒眠嘴里狠狠的说，手却摸向他的额头。
纪青山也不躲，直接拿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一下。这下舒眠不舍得骂了。她用指腹给他按揉着太阳穴说:“去我家住多好。省的我送来送去了。”
纪青山被她的执着逗笑了。他攥着舒眠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弯着嘴角说:“一想到你家有保姆，我总是不好意思。”
“那我让她回老家去。”
纪青山笑意更深了:“别砸了人家饭碗。回头我多去你家几次，彼此适应适应。”
他一面说一面松了舒眠的手。
舒眠一听有戏，喜不自禁。她得意的杵着方向盘坐直了，有点兴奋的问:“有个ost想让你录。现在接吗？还是等你状态再好点？”
录制电视剧主题曲是歌手的俏活。省时省力而且有利于打开知名度。要不是纪青山身体不好，舒眠当场就答应了。
纪青山却是想都没想，他只是问:“是现成的吗？要是不需要我编曲，可以随时录。”
“我怕你太累了。节目组的事情都一大堆呢。”
纪青山不在意的学着舒眠的口吻说:“有钱不赚王八蛋。”
舒眠被逗得咯咯笑，心里却是万分心疼。她知道那人不是真的图钱，其实还是为了她着想。她又用手背蹭他的脸颊说:“别把我的宝贝累坏了。”
有她这句话纪青山就满意了。头疼似乎都缓解了一些。他刚要合眼休息，突然又想起胡健的事。
“我今天去找胡爷了。”
“啊？这么快？”
纪青山白她一眼，心想不是你说的要抓紧时间吗？
“胡爷一口回绝，一点缓儿都没有。”他有点无奈的说。
“哦……”舒眠失望的点点头说:“没事，我去和江舒雅说。她再大牌也不能强买强卖呀。”
纪青山却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头说:“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舒眠抡着方向盘问。
“首先是江舒雅。按理说要合唱，她第一个应该选择江霖。她上节目不就是为了捧江霖的场吗？”
舒眠想了想点头说:“也是。她这把年纪这个地位，没必要为了提高知名度和胡爷合唱。除非是为了留个念想。”
“留念想？”纪青山意味深长的重复一遍说:“是因为胡爷的江湖地位才要留念想吗？还是因为别的？”
他突然侧头问舒眠:“你不觉得他们两人有点奇怪吗？一个太主动，一个太被动。要知道，胡爷还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不留面子过。可是今天我一提江舒雅，他两句话就给我撅回来了。”
“这……他们不会有什么过结吧？”
纪青山还是摇头:“有过结江舒雅会想和他合唱？”
舒眠瞳孔一缩，脸上迅速被八卦之光照亮了。她一拍大腿喊:“他们不会有旧情吧？”
纪青山也懵了，他先算了一下两个人的岁数。好像胡健比江舒雅大个五六岁。江舒雅不是在内地出道，他们两人不应该有什么交集呀！
“这事能找谁问问就好了？”舒眠碰碰纪青山的胳膊肘问。
两人想了一下同时指着对方喊:
“你爸？”
“你爸！”
舒眠的爸爸是电视台制片出身，在圈子里人脉广。而老纪是音乐学院教授，桃李满天下，又和胡健是旧识，他们都有可能知道蛛丝马迹。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说:“回家去打探打探。”
“可是………”舒眠皱着眉头，她好久没敢接她爸的电话了。
纪青山又何尝不为难。朱红被他们淘汰，小丽一定不会给他爸什么好脸色，那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车厢里陷入沉默。过了好久舒眠才深呼吸说:“没事，我就告诉我爸，只要江舒雅和胡健合唱，收视率一定能进前三。我爸不和钱过不去。”
纪青山也点头说:“我就提前把我弟的百天红包打给我爸，他也不至于吃了我。”
两人相视苦笑，看来他们有同款市侩老爸。
“咱们还是抱团取暖吧……”纪青山略带苦涩的感叹。
舒眠也明白他的意思。在这功利的圈子里，一份不计较利益得失的感情是多么难得。在原生家庭得不到温暖的情况下，他们彼此都期盼着对方是那个可以完全依赖的人。
“纪青山？”舒眠突然叫他。
“嗯？”
“你外公外婆去世后，那么长时间里，为什么没有找个贴心的人？难道不寂寞吗？”舒眠一本正经问。
纪青山也敛了神色仔细考虑。他摇摇头说:“我爸和小丽的事给我打击挺大的。他们……在我妈去世前就有关系了。”
舒眠心里一紧，她并不想引着纪青山说伤心事。
“倒也不是多难过，主要就是怀疑，怀疑感情的牢固程度。你问我寂寞不寂寞，其实我觉得……同床异梦的日子更寂寞，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舒眠攥住他的手，使劲摩挲他指尖的老茧。
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纪青山问。
“谢谢你把心为我打开。我知道进入你的心不容易。你心高气傲，不是轻易能接纳谁的。”
纪青山嘻嘻一笑说:“也没那么邪乎。对我好点就行。比如你……就对我挺好的。”
舒眠被他夸的眉开眼笑。她追问道:“我除了对你好，还有别的优点没有？”
纪青山假装使劲思考:“你让我好好想想啊……”
舒眠气的打他:“有那么难吗？”
纪青山指着前面的路喊:“专心开车！你还能有什么优点，无外乎就是不靠谱、车技差、势利眼、记性坏什么的。”
舒眠打得更狠了。
纪青山笑着求饶:“有优点有优点！其实你是个心软的人，而且你也有原则。在你这个位置上做到这点不容易。咱们从根本上说……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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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架之后我就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