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三儿
天色暗下来，瘦猴带着琪哥和烤串的食材回来了。
琪哥经过这次录制，明显和大家熟起来。她进了院子就开始和几个男人一起忙着收拾。
舒眠没想到今日大厨是纪青山，那人熟练的支起炉子点火。瘦猴买的都是半成品，直接可以烤的。花瓜给几个男人分了凉啤酒，只是没给纪青山。花瓜举着啤酒问女士:“来点吗？”
小严和琪哥都痛快答应。舒眠说要开车。
纪青山从炉子的烟火里抬头说:“想喝就喝吧。一会儿我送你。”
舒眠一听说他要开车，大喜过望。连忙接过冰啤酒。吃烤串不配啤酒，实在是暴敛天物。
羊肉串上炉子，肉香立刻飘荡在院子里。豆包高兴的直跳舞。纪青山用扇子扇着火，抬手指挥强子说:“把厨房门打开，节目快开始了。”
舒眠回头看厨房方向，发现那推拉门是可以折叠打开的，里面正对的位置就是电视。这几个男人可真会享受。
第一炉肉串分到大家手里，天色彻底暗下来。电视里想起在座每一位都极为熟悉的片头曲。
“来了来了！”强子先搬着小板凳坐在前排，舒眠顾不得肉串了，盘腿坐在沙发上。
主持人开场后，节目先播出歌手在嘉宾室等待的花絮。琪哥和胡爷被分在一间屋子里。两人分坐沙发的最远端。琪哥想开口又不知聊什么，胡爷只是慈祥的笑。字幕组不辱使命，不停打出大写的尴尬字样。琪哥眼看汗都下来了，实在不能再冷场，只好抛出最俗套的话题:“胡老师，我是听着您的歌长大的。”
胡爷连忙摆手说:“不敢当。”然后话锋一转又问:“你是不是小时候跟着你爸一块听的？”
琪哥连忙点头:“对，我爸也是听着您的歌长大的。”
胡爷微笑点头:“看来我的歌荼毒了两代人。”
“不只，我爷爷也喜欢您。”
胡爷呵呵笑，这尬聊到底有多冷？
此时电视里的纪青山穿着闪亮马甲被一名外场美女主持人带进屋。
强子回头朝着炉子边的人喊:“纪爷出来了。”
花瓜递给纪青山一支烟，那人用炉子里的火点着了，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电视里的自己。
“你这马甲看着太low了。”瘦猴不留情面的说。
纪青山也不反驳，叼着烟低头继续烤串。
大家本来以为纪青山进了屋子能缓解尴尬，没曾想平日里谈吐还算自如的人也有镜头恐惧症。
只见纪青山假惺惺的和胡健和琪哥握手。然后径直坐在他俩中间，叉着手什么也没说。还是琪哥看不下去了，自动介绍道:“我今天有幸和纪老师合唱。”
胡健好像第一次见纪青山似的，点头说:“很好很好。纪老师是很专业的音乐人。”
“不敢当不敢当。”纪青山连忙鞠躬说。
电视前的花瓜打了个冷颤说:“靠，这活我还真干不了。太tm假了。”
舒眠见怪不怪，她平时见到的假人假话多了。纪青山就算假惺惺也透着可爱。
屋内主持人觉得要是再不说话，下月奖金恐怕要泡汤，赶忙活跃气氛道:“各位老师最近一定非常忙碌。等节目录制完毕想要干什么呢？”
胡健资格老，第一个说:“回去陪宠物。我有一只狗。”
胡健夫妇没有孩子，把狗视为己出。
主持人抓住机会问:“大家都有宠物吗？”
琪哥点头:“我有一只猫。”
纪青山最后一个点头说:“我也有一只狗。”
主持人颇有兴趣的追问:“大家的宠物叫什么名字呢？”
琪哥:“我的猫俄罗斯品种，叫斯基。”
“哈哈，太可爱了。还挺文艺的名字。”主持人说:“我的狗叫雪球。”
“那肯定是白色的了。”胡健接话:“我的狗是九月生的。所以就叫九月。”
主持人忙道:“对，用月份作名字既可爱又亲切。”她回头问纪青山:“纪老师，您的狗呢？”
纪青山幽幽道:“我的狗是三月生的。所以叫……”
“三月？”琪哥问。
“不，就叫三儿！”
“噗”的一声，院子里瘦猴的啤酒从嘴里喷出来了。
强子看着豆包，拍着大腿笑的要背过气了。
“三儿？哈哈，太有才了。”强子又指舒眠问:“三儿她娘？”
舒眠在做后期的时候看过这段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笑:“纪青山，你这不是信口雌黄吗？”
“开个玩笑吗……”那人抽着烟说。
“凭什么拿我家狗开玩笑。你自己几月生的？”舒眠问。
花瓜抢答:“六月。”
“你自己怎么不叫六儿？”
全院笑成一片。
此后的时间就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时间。电视上每次放到琪哥的镜头，她本人就捂着脸不敢看。喝酒加上害羞，脸蛋通红。
瘦猴在一旁问:“你直播的录像自己不看吗？”
琪哥一个劲摇头。她也算是个狠人，从来都不看自己的视频。
节目的整体效果非常出彩。舒眠越看越有信心，越有信心喝的越多，反正有人送回家。
舒眠其实酒量不错。她爸知道圈子里的环境，特意让她练过。舒眠喝了几瓶啤酒，也就是舌头有点硬。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纪青山，你是不是一直想红？”舒眠趴在桌子上问。
纪青山已经烤完所有肉串，正坐在桌子对面吃东西。他抬眼看看脸颊绯红的女孩，随口对付说:“没有的事。”
“那你还抢着说梗，不就是为了红吗？”
纪青山叹气。本来一句无意的玩笑，成了把柄了。
他突然正经问:“红了有什么好？完全没有自己的世界了？”
舒眠嘟着嘴挥手说:“红了欺难霸女。多少人梦寐以求。”
纪青山轻笑一声:“哪里用的着那么复杂。一个人一辈子有一个伴侣不就够了？”
舒眠呵呵笑:“瞎说。我爸原来也怎么想。后来当了制片人，多少人找上门，他的想法……就变了……”
女孩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下来。趴在桌上嘟哝一句:“人心险恶啊！”
纪青山看着她饱满的后脑勺，听着她含糊的声音，知道她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