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招人嫌
舒眠本打算待到外景录制完毕。
她隐隐感觉不能把弱小无助的纪青山留给心机茶男肖文宣。有她坐镇，肖文宣多少收敛点。
她的愿望虽美好，无奈演播室那边一直电话轰炸。她的电话就没断过。
这期间她见缝插针的联系了节目组另一个键盘手。敲定对方可以今天晚上进组，为肖文宣伴奏。这样一来，纪青山就彻底自由了。
她趁着打光的间隙，溜到纪青山身边。
纪青山不确定她是不是找自己，用询问的眼神看她。
舒眠瞟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肖文宣，示意纪青山凑近些。她的话不想让别人听到，特别是不想让肖文宣听到。
纪青山有些迟疑，眼见舒眠定定看着自己，只得歪着身子把脸凑的离舒眠近些。
舒眠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键盘联系好了。伴奏的事不用担心了。”
纪青山立刻明白了。他略微苦涩的笑笑，轻声说谢谢。
舒眠抿着唇摇摇头，眼里全是纪青山近在咫尺的侧颜。他的耳廓不知为何有些泛红，因为皮肤白，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得清楚。
“纪老师……”舒眠突然酝酿了感情说:“我为那天的话道歉。你在我眼里是一个让人尊敬的成功的音乐人。让你受委屈，我很愧疚！”
纪青山眉峰微微促起。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舒眠。女孩眼眸里染了云影。
“我知道没有立场挽留你，可还是希望有机会再去小院儿拜访。纪老师，不管这个节目是否成功，你的作品一定是成功的。”
纪青山张着嘴，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舒眠的电话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她握着电话，犹豫了一下。
现场人都看向舒眠。不远处的导演拿着大喇叭喊:“舒总。马上要收音了！”
舒眠接起电话，离开现场。她赫然发现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被人轰了。先是花瓜，后是导演，她舒眠什么时候混的这么招人嫌了？
舒眠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不得不先走。她打着电话上了缆车，又打着电话开车，上高速的时候进错了出口，去了出城方向。好不容易绕回来了，此时身后的天空乌云压境。舒眠对着免提口若悬河，根本没有注意到山上要变天了。
此时的外景地一片忙乱。山上云走的快，天气说翻脸就翻脸，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拍摄设备怕雨淋，副导演指挥一众工作人员往缆车上搬东西。花瓜本不想管他们闲事的，可是眼瞅着价格昂贵的音响乐器被雨淋，实在不能袖手旁观。
节目组和山上的保安一起拦下来好几辆缆车，第一批送歌手上车，其次是设备。肖文宣在保镖的护送下第一时间上了缆车。
山上的游客虽然不多，但是看到雨要下起了来了，都往缆车入口涌。游客本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眼看节目组占了一辆又一辆缆车，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你们是哪个节目组的？怎么加塞？”
“这都是什么明星呀？给他们曝光！”
游客纷纷举起手机，缆车里的保镖赶忙背对着窗外，给肖文宣筑起一道人墙，挡着镜头。
“挡什么挡，加塞还怕拍吗？”游客忍不住嚷起来，现场剑拔弩张。
纪青山正帮着搬音箱，此时副导演跑过来招呼:“纪老师，快来上车。这是最后一辆缆车了。”
副导演还算尽职。他记得舒眠的叮嘱。
游客意见很大。公园安保也不能继续帮节目组搞特殊化了。
纪青山的头发都淋湿了。他抬手抹抹额头上的汗水雨水，眯起眼睛看向缆车。不偏不巧就看到肖文宣不可一世的助理站在车门边。身旁是一堆设备。
原来他家明星上车的时候没带上他。他狐假虎威的时候好像肖文宣是他的亲爹，问题是人家顶流并没有把他当亲儿子呀！
纪青山回头看看不远处没人理的花瓜。这缆车里已经挤得下不了脚。他要是上车，必须和肖文宣的助理脸贴脸。
他想了想那个画面。打了个冷颤，招手朝着导演喊:“我先不上了。”
导演也没坚持，反正他传达了舒眠的意思就算仁至义尽了。胖胖的导演跳上缆车，门关了两次才关上，导演的大白脸和肖文宣助理的猪腰子脸贴在玻璃上，缓缓移动着下山了。
此时花瓜走上前，指着长长的队伍说:“排队吗？”
纪青山沉默着往队伍末尾走。不排队下山只有跳崖一条路。这不是白问吗？
节目组也有些人微言轻的工作人员被扔下，聚集在队伍末尾。
此时有好事的游客问纪青山:“哎，刚才那是什么节目组？这么大牌？”
纪青山无辜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刚才明明听见他们管你叫老师的！”
纪青山轻笑一声答:“我们都是合同工，就是打杂的。人家拍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您不知道剧组里都互相叫老师吗？”
他又指指自己的脸问:“您看我这样像老师吗？”
对面人仔细打量他的脸，不住摇头:“不像，也就是个学生。”
纪青山点头:“嗯，学校给我们联系的勤工俭学。爆料节目组信息回学校要受处分的。”
那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花瓜忍不住翻白眼。他知道纪青山很得意于自己的娃娃脸。他到处冒充大学生骗取各年龄段女士的信任。你要是问他大学毕业了吗，他能偷着乐一整天。
好不容易把游客搪塞过去，纪青山把衣领使劲拽了拽，半张脸埋在领子里咳嗽。
花瓜抬手看看表，医院都快下班了。今天又白搭了。
他用手肘碰碰纪青山的胳膊问:“明天真的找他们结账？”
他想起早上纪青山说的话来了。他作为经纪人需要知道这是不是气话。提早结账走人，多多少少有点不专业。
纪青山抱着自己，一面打哆嗦一面说:“咱们下山直接走吧。结账的事等他们找咱们。”
“明天不录了？”
纪青山点头:“不录了。人家找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