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第章旧缘
这几天夏小禾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去赴李翔的婚宴，最后在裕子的怂恿下，终究是来了。站在这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此时的她还是有些无措，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有点纠结，有点兴奋。
扯了扯衣角，顿了顿，她刚打算进去，一双有力的双手拉住了她。
“终于找到你了，小丫头，呃？”于水瀚笑得让人头皮发麻，一脸的玩世不恭，轻而易举地拎起她，“我们的账，是不是该算算？！”
“算什么？”她装傻，纤细的双手在半空中挣扎着晃动，经验告诉她，像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你别装无辜，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没想好事儿。”于水瀚说得笃定，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她胡乱挥舞的小手。
“阿翔——我……”夏小禾眼尖，一眼认出了送客出来的穿着新郎装的李翔，总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于水瀚一脸惊讶，她认识小翔，心里闪过不安与惊喜，他很矛盾。
“蓝蓝，呃……堂哥，你们俩，认识？！”李翔有些诧异，这俩人怎么混到一起的。
“谁和他认识，阿翔，快让他放我下来！”夏小禾见来了靠山，就一点顾忌都没有了，当着他的面叫嚣。
闻言，于水瀚松开了手，夏小禾“噌”地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捋了捋自己的衣服，这才抬起眸子看他俩。
于水瀚无赖地一把搂住她，拖着她就往前走，冲着李翔喊着，“我和她先进去了，你先忙。”就这样，把李翔一人丢在了门口。夏小禾想开口求救，可是无奈被堵住了嘴巴，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支支吾吾。
“堂哥，你这是？女伴？！”于水灵见自家兄长搂着一个陌生女子，而且还样子亲昵，她有些诧异，爷爷不是说她去美国之后收敛很多吗？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一回国就勾搭上了？于水瀚的大掌捂住了夏小禾的大半张脸，让于水灵将他的相貌看不太真切。
于水瀚看着自家小妹笑笑不说话，然后又转过头一脸暧昧地看向夏小禾，她有些窘迫，使劲拉开了他的大手，尴尬地开口，“于学姐——”
“小禾！”于水灵一脸惊讶，她怎么和堂哥一起来了。
“西西，你能不能学着矜持一点。”于水瀚口气哀怨，一脸嫌弃。
“你！算了，等会再收拾你！”她瞥了瞥旁边的于水瀚，“你，先一边去！”就这样，于水瀚被自家小妹支使开了。
见着夏小禾，于水灵是欣喜的，她一直想当面向她道谢，只是一直没能开口，今天，无疑是个好机会。看来，阿翔是一直知道她的心结的。
“小禾，呃……你不介意我叫你小禾吧。”于水灵还是有些窘迫，害怕自己唐突了她。
“嗯，不介意呢！”夏小禾轻快地回着，她还要谢谢她帮自己支开了那个无赖呢！
“那次，呃……对不起。还有，谢谢！”于水灵这话是说得很诚恳的，一激动就握住了她的藕臂。
“呵呵，嗯，我知道了。”她笑吟吟地回答，仿佛那事从未发生过。
那都有好多年了，是她刚进大学的时候呢，那时候的她，似乎还没放下李翔，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他们俩已经是夫妻了……
六年前
酒吧中，赴约的夏小禾坐在吧台上的拿着手里的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玻璃杯里的橙汁，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周遭的男女，微微勾起嘴角，荡开若有似无的微笑。
酒吧，不愧是个调情的好地方啊！只是，貌似不太适合谈事情，自己还真是扫兴呢！
她微眯起眼睛，不想将这一切看得太清。低头看看腕间的手表，不耐烦地皱皱眉。等到下一秒抬起头时，就看到了于水灵放大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瞬间又明了了：她——是替某人来的吧。
“夏小禾——”于水灵刚坐上吧台就开始嚷嚷。
“这是五十万。”夏小禾打断了她的话，从包包中掏出一张支票。想到刚刚那人的手下给钱给她时候的一脸鄙夷，大概是把她当作她的某个找他要钱的情人了吧。那人，是她的父亲呢！呵呵，从出生到现在，素未谋面的父亲，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呢！
“这是怎么回事？”于水灵一脸疑惑。
“交给李翔。”夏小禾懒得解释，拿起包包就要起身。“我先走了。”脸上是一脸的疏离，她不想和他们俩有太多瓜葛，现在是真的不想。
“你……你等等！”思维混乱的于水灵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了，转身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夏小禾有些不悦了，怎么那么麻烦。心里如是想着。猛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留痕迹的将手从于水灵的束缚中抽出来，又从钱包中拿出张钞票，放在了吧台上。笑眯眯的冲她道：“谢谢提醒，忘记买单了。”趁她迷糊之际，转身潇洒地离开了酒吧。
“shit!”追出来却发现早已没了夏小禾人影的于水灵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垂头丧气地又坐回了吧台。
“为什么？为什么？阿翔你就是忘不掉她呢？你忘记我们小时候的约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一杯接一杯的啤酒下肚，于水灵有些胡言乱语了。本就性感的小吊带裙此时因为她的大幅度动作有些包不住她呼之欲出的瘦小身板了：垂下来的肩带，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齐臀的性感小短裙里包裹着两条修长白嫩的玉腿，轻轻晃动，显得更加性感而妖冶。
“嘿嘿，小姐，失恋了吗？让龙哥我陪你喝两杯，解解愁。”端着酒杯的猥琐男子作势就要将手攀上于水灵的细腰。
“走开——臭男人！”听到陌生的男声，于水灵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是啊，她于水灵从小到大都是人家手心里的宝，其他男人她一律不屑。可是为什么到了李翔眼中，她就那么不惹人爱呢？苦笑着，又是一杯啤酒下肚。
“小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眼神一暗，看样子是想霸王硬上钩。他用力地掐住于水灵的纤腰，疼痛让她清醒了些。看见自己被个陌生男人搂着，心里又羞又恼，手立马就甩给了他一个巴掌。
“滚开——”于水灵在男人怀里挣扎着。
“啪”的一声，男人也毫不客气地甩给她一个耳光，可笑的是，鲜红的的五个手指印在她通红的脸蛋上倒显得不是那么明显了。
“你个臭婊子，装什么装！”男人眼睛里闪着红光，嘴里也是一点也饶不得人。
“呜……呜……”于水灵没志气地哭了。想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进来找钥匙的夏小禾一进酒吧，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放开她——”她眼里是少见的狠戾，扔下包包，就摆出跆拳道的架势。可她的跆拳道其实根本就还没练几天，开学半个多月，跆拳道社团也就一个星期才上两次课，算上去她才上了四次课。
“唉，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夏小禾心一横，立马就给了猥琐男一个回旋踢，男人的黑色西服上瞬间多了一个灰不溜秋的球鞋印，在黑色西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见男人愣了愣神，她顺势给男人圆溜溜的脑袋上又来了一脚，踹的他有些晕头转向。男人见她更为泼辣，便把手中的于西西推给了她。
“啊——”于水灵惊叫着到了夏小禾的怀中。夏小禾以为他被自己给唬住了，正要捡起包包带着惊魂未定的于水灵一起逃。却发现她们已经被黑压压的一群人影给包围了。
“得罪了我——龙哥！你们今天还想毫发无伤地走出去，呵呵，笑话！”猥琐男盯着她们发白的小脸一脸猥琐地笑着，也不忘对小弟吩咐：“带她们上车！”
一群小弟就这样将夏小禾和于水灵带上了巨大的黑色面的，二话不说就将她俩扔进了宽敞的后备箱。
夏小禾被扔进去的那一刹那，有一点慌神：不愧是专业户啊！那么熟门熟路。
这时的于水瀚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自从哥们给他打电话说，没看到西西和那个女孩的人影，可是酒吧却有打斗的痕迹，并且还有一个女士包包和一串钥匙都被遗落在酒吧。他就慌了神，立马开始找人了，可是现在却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西西可是他们家里的掌上明珠，千万不能出事啊！于水瀚在心里默默祈祷。
狠了狠心终于拨通了老爷子的电话：“喂——爷爷，我是小瀚……”
“呜……呜……”被绑住手脚的于水灵在漆黑的面包车厢一个劲地哭。
本来有些慌神的夏小禾也被她哭得被拉回了现实。可是也不想阻止，就任凭她默默地在车厢的另一头哭泣。
夏小禾觉得这种时候如果不让她哭出来的话，恐怕会更难受。这种时候是劝不得的，别人越劝反而哭得越凶；不劝的话，自己倒是慢慢就调解恢复过来了。
本来，以前的她是可以自我恢复的，可是后来的她好像被某人惯坏了，习惯了他的安慰，他的温柔与体贴，现在要戒掉，却是好难。想到这里，夏小禾嘴角又泛起一丝苦涩。
没想到沉默的力量果真是伟大的。于水灵见自己一个劲地哭，可是旁边的夏小禾却把她当空气，便觉得没意思，停下来不哭了。
车厢里的突然安静，让夏小禾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小孩子啊！她在心里想着。
“那个……”于水灵受不了这么诡异的安静，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夏小禾……”
“怎么？”听见于水灵叫她，夏小禾玩味的挑了挑眉。
“其实……你的军训服是我找人藏起来了；我向你同学打听到了你对虾过敏；还有……”于水灵感觉到夏小禾越来越危险的气息，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
“于西西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夏小禾强忍住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询问。
“还有就是我不叫‘于西西’，‘西西’是小名，大名是‘于水灵’。最后就是今天其实是我约的你，阿翔并不知情。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于水灵越说越委屈，又有开哭的架势。
“呃……那就叫‘于学姐’……别……别……别……算我怕了你还不行吗。”夏小禾适时地阻止了她的眼泪，“你说，你这样对我就是为了李翔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想怎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真的很无奈，他们都分开了，为什么她却还是要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阿翔却是从没忘记过你，从来没有——”最后四个字于水灵是加大了音量的，好像是在强调。其实她内心也不想承认自己的男朋友从来没有忘记过前女友，可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因为那是事实，是血淋淋的事实。
“没忘记又怎样呢？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我们分手了，这也是事实啊，比人民币还真的事实。”夏小禾好像突然间释然了，“放心，我和李翔是回不去了的。”
“可是……啊……”于水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突然扛起身子，带离了车厢。
她们俩被带进一间废弃的仓库。
“你们乖乖呆着啊！小宝贝们……等着龙哥我去洗洗就来啊！哈哈——”叫作“龙哥”的男人一脸猥琐的盯着两个娇小的女孩，眼冒绿光，还迫不及待地搓着粗糙肥大的手掌。
“看紧点！”猥琐男恶狠狠地对旁边的两个小弟吩咐道，然后便高兴地扭着肥臀，踩着猫步去洗澡了。
“呜……呜……”于水灵看见这个恶心的男人，一时控制不住又开始哭了。
夏小禾趁那两个手下不注意，踹了于水灵两脚，冲她使了使眼色，她才停止了哭泣。慢吞吞地将屁股移到夏小禾那边，配合着她的手将耳朵贴上去，听着她的计划……
不一会儿，猥琐男就围着白色浴巾大摇大摆地出来了。看见他这副猴急模样，旁边的两个小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然动作幅度很小，可还是逃不过他的眯眯眼。
“你们两个，守到外面去！”猥琐男冲他俩吩咐道。
“是！龙哥——”他们领了吩咐便走到门外，带上了仓库门。
“呵呵——你们两个谁先来呢？小美人？”猥琐男边搓着手边往前走，“还是一起上呢？”他的笑容越来越色情，眼里是赤裸裸的欲望。
当他用拿着小刀在她们俩身边晃来晃去时，夏小禾凤眼含羞地朝他抛了个媚眼，这下猥琐男可真是被迷得七荤八素了。他没想到这么泼辣的一个小妮子，勾引起人来也是那么够味！迅速地用小刀割开夏小禾身上的束缚，便把小刀扔在一旁，迫不及待地向她身上扑过去。
“哎呀！不要啦~~死相~~”夏小禾忍住想吐的冲动，用甜到发嗲的声音，欲还拒迎地勾引着他。大毛初中就没读书了，辍了学就开始混迹社会。她一有时间就跟在大毛屁股后面跑，出入各种情色场所，这点招数，她还是学来了的。
“我的乖乖~~小心肝，来，让我抱抱~~”猥琐男被她弄得心痒难耐，使劲的粘着她，说着肉麻的情话。
“不要啦~~外面还有人呢~~”夏小禾继续发着嗲，“龙哥~~让他们走远点啦~~等一下，我们才能玩得尽心啊~~”
“这~~”猥琐男显然有些不放心。
“龙哥~~”夏小禾故意将衬衣领口多解了几颗扣子，此时里面的春色一览无余。柔软的娇小身子故意在男人身上摩擦，两只纤细的小手在他胸膛有意无意地划着圈圈。
猥琐男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顿时是更是饥渴难耐，一边吃着夏小禾的豆腐一边急匆匆地向门外吩咐道：“你们两个，下班了！”
俩人一听，解放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小心翼翼地冲里面回到：“龙哥——您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砰”的一声，猥琐男抄起自己刚脱掉的皮鞋就向他俩扔来：“你们俩找死是吧，竟敢质疑你们龙哥的‘能力’！”俩人一听，呵呵，中气十足，就笑嘻嘻地勾肩搭背走开了。
听到他们走远了，已经偷偷用小刀解开了身上束缚的于水灵在夏小禾与猥琐男周旋之余给她使了个眼色之后，偷偷溜出了仓库……
出了仓库门的她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心中默念着夏小禾的名字。就这样在风中奔跑着，任夜晚的风拍打在她脸上；任源源不断的泪水流下，也顾不上擦。“夏小禾——你可千万别死——千万别……”就这样想着，直冲冲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西西——”于水瀚憔悴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前面仓库……救人……”说完这句话，惊吓过度的于水灵便陷入了昏迷……
仓库里，见于西西已安全跑开的夏晓岚再也装不下去了，马上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使劲推开猥琐男贴着她的身体，然后甩了他一个耳光。
男人恼羞成怒，抓着她的蓝色短发就把她的头往桌角上磕，一下，两下，三下……力道也是越来越重：“我让你这贱蹄子再嚣张——再嚣张——”夏小禾白皙光洁的额头被磕的鲜血直流，蓝色的头发上浸染了鲜红的血渍，鲜血顺着白嫩的脸蛋流下，显得格外魅惑而妖冶。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气息，夏小禾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趁他慌神之际，轻拍了下昏昏沉沉的脑袋。亮出她的小虎牙就冲他的“重要部位”狠狠咬去。
“啊——”男人惊叫着，疼的直打哆嗦。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残忍的女人，不对，应该是女孩。女孩牙齿上，脸上全都是血。嘴角残留的鲜血流向她白皙的脖颈，她也不擦，只是邪邪的笑着。像极了嗜血的魔鬼。
男人看得不禁打了个寒颤，刚想拔腿就跑。哪知被人从后面偷袭，脖颈上挨了一手刀，“啊”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而此时的夏小禾见猥琐男倒了下去，也终于意念崩溃，华丽丽地倒了下去，只是却被来人一把接住，轻揽在怀中。
夏小禾半眯着眼，将来人看不太真切，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是潜意识的呢喃着：“你……终于来了……”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笑，“欠你的……我今天总算是……还清了……”说完便没了意识。倒是听得于水瀚心里一惊，传来一阵莫名的揪心的疼。愣了会神才发疯似的冲出仓库，开车将她送往医院……
后来，这件事好像闹得挺大的，再后来，李翔和她，就一起出国了。
“对了，于学姐，这是礼金，不多，但是我的心意，要收的。”夏小禾，从背包中翻出一个红包，递给于水灵。
“这，好，我收了。”于水灵顿了顿，还是笑着接过，“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再给你包份更大的！”
夏小禾笑着点头，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她的婚礼，好遥远……
于水瀚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夏小禾的踪影，他就要疯了，她就是那个女孩，当年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孩。
脑海中反复浮现刚才他刚才和于水灵的对话：
“哥，你和小禾认识？！”于水灵打量着他。
“怎么？很奇怪么？”他挑眉。
“是啊！你……呃……不过也不奇怪，当年还是你送她到医院的呢！不过，小禾变化很大，我都差点没认出呢！”于水灵用手指戳戳他肩膀，“没想到，哥，不错哟！”
“什么？你说，她是……”他慌忙追出来，却是早就没有了夏小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