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紧急营救
7月6日下午15：22
“上级已经批准了我们的行动。各位都是我最信任的同志，也是一流的行动特工。”曲青青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四名情报干部，“说实话，今天的营救任务非常艰巨，你们突击组更是关键中的关键。但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情报，被捕的同志就在对面的小楼里，我们的行动将得到局里的全力支持，外面有两个组分别负责火力压制和技术保障，得手后他们会掩护你们撤离。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四个人彼此看了一眼，他们的年龄在27岁到35岁之间，每个人都有一副精壮的身材，此时的神情坚毅肃穆。在此之前，他们大多是单独行动，很少聚在一起。这次，曲青青为了救出谭竹，紧急将他们召回。同时，她还直接向联合参谋部情报局三处请求支援。考虑到谭竹非比寻常的重要性和突出的功绩，曲青青的申请受到了情报局的高度重视，局长李剑堂亲自批准组织营救。
“能否确定那栋建筑里只有5名敌人？”一名年纪稍长的干部同时也是这四人突击小组的组长问道。
“可以确定，之前我们已经使用穿墙雷达侦察过了。”曲青青回答。
“那没问题了。”组长说道。
“好，大家准备行动！”曲青青提高了音调。
“是！”四名情报干部一齐立正，干脆地回答道。
这是一次准备时间极短的营救行动，从行动获批到各组就位只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样的效率是曲青青此前绝对无法想象的。情报局上下确实做到了李剑堂所要求的“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全力支持行动。”为了确定谭竹被关押的地点，军情局的网络技术部门入侵了t北市的智能城市监控系统，在一台神威超级计算机的帮助下，利用先进的人脸识别技术和大数据处理能力，从昨天海量的监控视频中迅速找到了谭竹被捕时的影像，并由此确定了押送她的汽车。路口的高清摄像头不但拍到了汽车的号牌，甚至连司机的面容都拍的一清二楚。接着，计算机又用了不到15分钟的时间，通过这辆汽车被沿途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一路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关押谭竹的地方。
住宅区里这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真正的主人是福萨“国防部”军事情报局，军情局在这里设置了秘密审讯室，拥有十分完备的审讯设施。从能够进行大脑皮层核磁共振成像和红外眼球扫描的高科技测谎仪，到令人精神崩溃的变频噪音发生器，再到具备生命体征监测功能的电击椅，以及数种具有神经麻醉和迷幻作用的“吐真剂”，各类设备和药物可以说是一应俱全。
孔焕锡没有将谭竹送往军情局总部，而是选择在这里进行审讯，不仅是因为这里有完善的条件，更主要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深知谭竹身份的敏感性，昨天的抓捕行动出于保密原因没有向“总统府”提前报备，这当然也是局长所默许的。但如果在自己尚未掌握实质性证据之前，审讯“总统”身边一级秘书的消息走漏风声，军情局很可能会受到来自上层的政治压力，到那时别指望局长会挡在前面，搞不好自己还会成为他的“替罪羊”。
昨天的行动，孔焕锡原本打算来一个“人赃并获”，希望把谭竹和接头人连同传递的情报一并拿下，可事情却搞砸了。不但接头人死了，情报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人更是伤亡惨重，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剩下谭竹的口供。恼羞成怒的孔焕锡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谭竹身上，发誓要将这丫头的嘴撬开，在发现普通的审讯手段无效后，立刻申请对她用刑。可正当孔焕锡觉得自己快要接近成功之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接到了“陈办”秘书长苏嘉慧的电话。
下午16：00
“报告，击毙敌特工两名，审讯室里没有人。”在一阵枪声过后，通话器里传出了突击组组长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曲青青只感觉自己的头嗡地一下，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她设想过突击组进攻受阻的情况，也设想过撤退时可能遇到的麻烦，但从未设想过营救对象竟然会不在这里。她相信局里的技术能力，情报不会有错，而且这栋建筑后来一直处在监视之下，并没有人员进出，那么谭竹和另外三个军情局的人能去哪呢？曲青青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通话器说道：“突击组，这栋建筑可能隐藏着秘密通道，迅速检查一下，要快！”她略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支援组，密切注意街面上的情况，如有敌人援军出现，马上报告。”
五分钟过去了，曲青青感觉这五分钟像是有五个小时那么漫长。她不能确定刚才的攻击行动是否已经触发了警报系统，军情局调动的增援力量随时可能出现，如果突击组撤退晚了，可能就走不了了。
“报告，地下室发现了暗门，这里有一条地道连着地铁的检修通道，人肯定是被转移了。”突击组组长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失望。
听到这句话，曲青青悲伤地闭上了双眼。她不仅感到失望，更觉得心碎。她知道，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她想要再找到并救出谭竹，可能性已经变得微乎其微，自己就要永远失去这个朋友了。
“突击组，撤退。”曲青青咬着牙下达了命令，她的手死死地攥着通话器，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
下午16：34
“头儿，有一辆蓝色轿车开进了福利院大门。”
许云川的战术耳机中传出了田宏斌的声音，此时他已经带领六名队员潜入了通往福利院的地下排水管廊。田宏斌留在了那间公寓，负责突击行动的技术支援，而温玉强和孙嘉豪已在阳台和楼顶布置好了几处伪装阵地，随时准备进行狙击掩护。
田宏斌的话让许云川不由心中一紧，他最担心的就是在行动开始前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数。经过近两天的侦察和监视，他对t北儿童福利院的整体防卫情况已经心中有数，特别是在田宏斌黑进了对方的安防系统后，许云川对行动的成功更是充满了信心。通过监控视频，许云川和队员们不仅熟悉了福利院地面和地下建筑的内部结构布局，掌握了安保人员的数量和活动规律，甚至直接在视频画面中确认了陈文晖就在此地。今天中午，当大家终于看到了陈文晖在几名随员和保镖的簇拥下进入福利院的地下建筑时，牧晓凡又忍不住来了一句，“陈大总统，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收到，来了多少人？”许云川低声问道。
“稍等……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那个女人好像受伤了，两个男的架着她，但她头上有面罩，看不到相貌。”田宏斌用很快的语速报告。
“收到，继续监视，看看他们去哪。”许云川说道。他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在大战在即之时被带到这里来的女人，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下午17：12
谭竹的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她垂着头，嘴角的血珠一滴滴滑落，将她胸前的衣襟染的一片斑驳。
“谭小姐，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孔焕锡拿出纸巾擦了擦手背上的鲜血，他刚刚打谭竹的那拳用的力气很大，以至于自己的手都在隐隐作痛。孔焕锡有些后悔刚才的失控，其实他更喜欢自己在审讯中扮演“红脸”的角色，而“白脸”则交由手下那些狠辣的年轻特工去当。但这个房间本就不是一间审讯室，没有任何设备可以让他进行那些残酷的刑罚。“总统”随时可能过来，孔焕锡必须要问出点什么，才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他没有时间去运用自己“优雅”的审讯技巧，情急之下忍不住亲自动起手来。
“其实，你现在承不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都没用了。你的同伙儿刚刚攻击了军情局的16号站，也就是我们刚才待的地方，很显然是为了救你。没想到他们竟然疯狂到在t北发起这样的突袭，看来你对他们非常重要啊。”孔焕锡故意说的很慢，装作自己很有耐心，但他的眼神中却露出一丝焦躁。
谭竹没有任何反应，低着头像是睡着了。孔焕锡用两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带着一副阴冷的笑容凑近说道：“不过现在他们再也救不了你了，宪兵已经将他们全部包围，如果他们肯投降的话，也许你们还有机会在这儿见面，哈哈。”
谭竹看着孔焕锡的脸，微微笑了笑，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如果我真的这么重要，你不会觉得自己有危险吗？”
孔焕锡一愣，还没等他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谭竹先是向后一仰，然后用头猛地向孔焕锡的脸上撞去。
“哎呦！”
孔焕锡被撞得后退了两步，他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疼得龇牙咧嘴。他的眼前直冒金星，接着感到自己掌心一阵湿热，血已经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干！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孔焕锡表情狰狞地骂了一句。他一边抹着鼻血，一边从旁边的特工手里夺过一根橡胶警棍，抬手就要向谭竹打去。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陈文晖径直走了进来。孔焕锡看到陈文晖，马上收起警棍立正敬礼，恭敬地叫了一声“总统”。陈文晖瞥了一眼孔焕锡鼻血横流的滑稽样子，只是面无表情的略一点头，然后走到了谭竹的身前。
“我怀疑过很多人，包括”国防部”的一些将官，但没有想到会是你。”陈文晖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椅子上遍体鳞伤的谭竹，“一是因为以你的层级应该接触不到那些最高军事机密，二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爱福萨的年轻人，你从小就在福萨长大，在这里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怎么会选择背叛自己的国家？”
“我没有背叛自己的国家！”谭竹抬头直视着陈文晖，一字一顿地说，“是你，是你们这些”t独”分子，你们才是真正的叛徒！卖国贼！民族败类！”谭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
孔焕锡赶忙上前一步，想要挥拳让谭竹闭嘴，陈文晖抬手制止了他。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是在分裂一个国家，你们会让福萨变成战场。那要死多少人？到底要死多少人为你们陪葬才够？”谭竹声嘶力竭地喊着，两行泪水从眼角一涌而出。
“看来是我看错人了。”陈文晖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先活着，让你看到我们的事业最终取得成功。”陈文晖看着谭竹，眼神中除了狂傲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怜悯，“”公投”的结果就要出来啦，今晚我就会宣布福萨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我要让你活着见证这一刻。如果对岸敢于武力进犯，那你还将有幸看到，我们盟友强大的舰队怎样把他们全都消灭在海里。我会让你看完这一切，再带着绝望无助地死去。”
谭竹止住泪水，脸上的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她昂着头，毫无畏惧地盯着陈文晖的眼睛，正色说道：“你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