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开两间啊
十足狼狈的首映礼, 外界的反响却极其热烈。
一夜绒花首映
东珠·环球港预开业爆满
来看江海汇流处的明珠
全球最高摩天轮落户东市
亚洲第一巨幕落户非途影院
灯光秀太美
烟花秀炸裂
一夜绒花剧组被关在电影院门外了
首映礼因人太多被迫提前结束
一夜绒花剧组退场像逃难
热搜铺满,热度爆棚,生生把同日首映的《ac·hero》热搜挤到十名开外。
一夜之间, 东珠港的视频层出不穷,有海滨星空、璀璨江景、摩天轮夜景,和应接不暇的烟花、魔术、杂技表演,加上打卡亚洲第一巨幕和晒《一夜绒花》票根的, 东圈人民既兴奋又自豪, 厉氏集团则趁热打铁, 公开东珠港一期的航拍宣传片,场景绚烂恢宏, 设计极具现代感, 成功让其他地区不争气地流下羡慕的泪水。
围脖热搜向来明码标价,这么大手笔,不可能全靠网友一个个搜上去。厉途的确花钱买了一些,不过后续能牢牢占据前排位置, 都靠网友自主发帖维持热度。
宁扉能理解厉途的举动,毕竟连城市都开始营销,像东珠港这种超大型商业综合体, 肉眼可见往全国乃至全球地标性贸易港的目标奔去, 前期造势又怎么能少得了呢!
尽管如此, 宁扉还是有点不服气:“说好了你给我造势, 风头都被你抢去了,还给我连上三个沙雕热搜, 有你的啊。”
厉途打开app,把实时累计票房拿给宁扉看。
仅仅一晚过去,《一夜绒花》票房已经破亿。
“这叫双赢。”厉途总结。
宁扉哼了一声, 唇边笑意不掩:“还记得《一树银花》的预售票房吗?”
“三百万。”
“错,是二百九十九万。上次破亿用了两天,这次预售票房已接近破亿,实际破亿只用了四小时,质的飞跃。”宁扉眼中透出光彩。
接下来几天,《一夜绒花》稳住了首映的高开,曲线走势良好,相当有爆相。
因为没花钱,专业影评寥寥无几,来自路人的短评倒是很多,一片“哭哭哭”和“好好好”,也有为数不少的人提到先前的传言,的确是个悲剧,有不能释怀的,也有心塞的,不约而同提醒后来的观众,如果看不了太虐的,尽早避开。
《ac·hero》的预售和《一夜绒花》基本持平,自首映以来,票房曲线也未回落,毕竟有一系列前作的底子在,又有国内宣发公司加持,冲劲十足,当然也有时日尚短、预售没消耗完的原因,能不能彻底稳住,还得再看几天。
比起乏善可陈的《一夜绒花》评论区,《ac·hero》可就精彩多了,来自知名影评人的五星长评一眼看不到头,偶尔出现零星几个“一般般”、“吹太过”之类的短评,也很快被粉丝和水军的控评刷下。
因为档期相同,《一夜绒花》自然而然和《ac·hero》成了对家,宁扉却没有唱衰对方票房的想法。
当然在宁扉心里,《一夜绒花》必定是最好的,但不得不承认,《ac·hrro》尽管有缺陷,按目前为止的反馈来看,质量尚可,也值回票价。
宁扉希望在这个充满机遇的暑期档,《ac·hero》能冲破自己的基本盘,同时,也希望《一夜绒花》能再创辉煌,最好两方齐头并进,强强联手,互蹭热度,乃至盘活整个暑期档,让大盘更上一层楼,让其他影片也能尝到国产电影市场逐渐复苏的甜头。
要说成功,有《一树银花》在前,宁扉已经很成功。
可是宁扉要的不是他自己、或是某一部影片的成功,他想要无数国产片前赴后继,取得一个又一个成功,从而带动整个行业欣欣向荣,在观众那里彻底翻身,再不会落到令国人自己都嘲笑的地步。
远大而又恢弘的理想,偶尔借一把外力,也无妨。
观众只把电影当消遣,想得没有宁扉长远,对两部暑期档巨头,只因存在感同样强,免不了把二者放到一起比较,比质量,比日冠,比票房,争议颇多,但都控制在一个相对良性的范围内,对《一夜绒花》最大的攻击,也就悲剧和靠着“国产”两个字吃情怀红利而已。
宁扉看创星不像要搞他们的样子,顶多贴着他们炒炒热度,估计吃够了《一树银花》的亏,不敢乱黑,怕一不小心站在群众的对立面,收不了场,被迫学会专注自家,一下子省心不少。
在《一夜绒花》上映第三天,票房达到23亿的时候,宁扉在剧组群发出消息:[计划开一个庆功宴,众位可否有档期?]
众所周知宁扉不重形式,更何况电影才上映几天,下面一排:?????
[没错,就是庆功宴,庆祝票房突破23亿。我在东珠港的餐厅订了包间,老规矩,没有记者和媒体,就我们自己热闹一下。]
宁扉条理清晰,说的话却没人看得懂。
群里七嘴八舌。
[23亿有什么说法吗?难道是宁总您的幸运数字?]
[谁生日吧?]
[牵手纪念日?交往一百天纪念日?]
[不会是宁总对我们的电影没信心,提前开庆功宴,好早点结束吧?可是我看票房涨势挺好的啊,app都预测五十亿了!]
眼看猜测越来越离谱,厉途出来冒泡:[23亿,xx年票房排行榜最高纪录。]
xx年,刚好是25年前,《特技人》拍摄后一年,也是秦雅绒逝世后一年。
如果意外没有发生,《特技人》将在这一年公映。
秦雅绒曾在《特技人》开机仪式上发言:很喜欢这部片子,作为女主角,我会尽心尽力完成它,到时候希望能带领大家,夺一个票房冠军!
事与愿违,次年票房冠军最终花落别家,正是23亿。
众人沉默了一阵,纷纷:[没问题,一定到!]
连行程满满的温澈也:[随便哪天,一定到。]
宁扉当即拍板:[就后天吧,多谢大家捧场。酒管够,尽情闹,酒店我来订,就算喝趴下,也有保镖扛着走。]
一排“ok”,全员无异议。
即便没有记者媒体,《一夜绒花》开庆功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网友的猜测和剧组众人大致相同,当然也有更糟糕的。
——这才几天,开庆功宴?
——据说是庆祝票房过23亿,还单独做了个海报,搞不懂,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看是剧组飘了,以为自己稳赢了,目中无人啊,也太傲慢了!
——估计是向《ac·hero》示威吧,根本没把其他片子放在眼里,观感不太好,就算着急,一个月都等不了吗?
——既然如此,那就祝非途文娱部部23亿,年年23亿好啦(调皮jpg)
宁扉忙着安排庆功宴,对此一笑而过。
厉途看不得宁扉受委屈,用自己的私人账号发了一张25年前的票房排行图,以免网友看不懂,还把榜首的23亿圈了出来。
由于宁扉的关系,厉途的私人账号被扒出,围脖数——0条,每天收一堆艾特,大多来自宁扉的评论,看样子只是关注宁扉的同时顺带关注一下他,方便磕糖,对这个结果,厉途倒是很满意。
厉途发围脖实属罕见,网友们纷纷化身福尔摩斯,加上厉途不遗余力切小号旁敲侧击,终于猜中宁扉办庆功宴的含义——代替去世的母亲夺取当年的票房冠军,毫无疑问,在了解《一夜绒花》诞生始末的观众那里又赚到一波眼泪。
庆功宴上,酒过三巡,宁扉看到网上的消息,递给厉途一个微妙的眼神。
不赞成,因为不符合他的作风,要说责怪,倒也谈不上。
厉途看不透宁扉的表情,只知道绝对不是高兴,令他略感失落:“你不喜欢我这么做。”
“也没有。”宁扉摇头。
“那下次还可以。”厉途得寸进尺。
“能的你。”宁扉呵了一声,想了想,又说,“其实不只是这样。我想在这里做一个了结,不想再去关心今后的票房。电影能公映,票房能过23亿,就算圆了我母亲、庄哥,和我自己的心愿。不管总票房是高是低,有没有高开低走,有没有狗尾续《一树银花》的貂,我都不想管了。因为在我这里,在我心里,已经够了,满足了,成功了。但我不能跟别人说,会扫别人的兴,毕竟那么多人,都等着电影再创影史奇迹。我一个制片人都不期待票房,要别人怎么想呢?所以我不能跟他们说,只能跟你说,你明白吗?”
宁扉目光灼灼地看着厉途,酒精令他双颊酡红,连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那下次还可以吗?”厉途的关注点总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可以!”宁扉气笑,看着厉途微醺的脸,脾气又软下来,“随便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在别人眼里是这样,还有——”
厉途挑眉:“还有?”
宁扉放下架着的双腿,靠近厉途,在对方耳畔低声:“在我心里,也是。”
厉途抿了抿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歪头噙着笑,让宁扉替他斟满。
宁扉拿过酒瓶。
厉途看着沿杯壁潺潺流下的酒,认真回答宁扉之前的问题:“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知道了。不想就不想,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或者,干脆给自己放个大假,让底下人去想。公司最近不是招了很多新人么?是时候给他们一点历练了。”
“你这家伙,总是这么——”宁扉咽下到口的揶揄,选了一个更为婉转的形容词,“聪明。”
“过奖。”厉途举杯。
因为说出了心里话,宁扉整个人放松下来,人开怀了,不免贪杯,不停给厉途斟酒,也给自己斟。
喝吧,喝吧,难得高兴,喝趴下,还有保镖不是么。
一场具有特殊意义的聚会,形式大过内容。
电影还处在上映前期的紧要关头,并没有太多功绩可以称颂,即便以庆功之名聚在一起,也闹不出什么花样。
酒倒是喝了不少,走的时候,一个个脚下打飘,包括酒量不差的宁扉,同样喝得趴下,只有厉途和一些喝饮料的女同事保持清醒。
厉途让保镖把人送回酒店,自己带着宁扉上车。
“老板,去哪里?”今晚的行程没有提前通知,司机不得不多嘴。
“香槟湾。”厉途脱口而出精装修大平层的地址,看着怀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宁扉,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改口,“不了,去酒店。”
五分钟的路程,很快抵达。
厉途扶着宁扉下车,进酒店,乘电梯上楼。
酒店空调很足,宁扉被冷风一吹,甩甩脑袋,似乎清醒了些。
两人来到顶楼,都是总统套间。
宁扉靠在厉途身上,含含糊糊地问:“哪啊?”
“1801,就这。”厉途拿房卡开门,把宁扉送到卧室的床上。
酒精作祟,宁扉整个人汗津津,难耐地翻了个身,开始解衬衣上的扣子。
厉途眼皮一跳,尴尬地移开视线,原本想走,又觉得这种情况,丢下宁扉一个人离开也太不应该了,于是决定——先找件睡衣来。
房间是新开的,只有酒店提供的睡袍,宁扉肯定穿不惯。
他出差常住的1802,倒是有宁扉的衣服。
上次宁扉搞突袭,什么也没带,后来去商场买了新衣服,留下几身换洗的,一直放在隔壁。
厉途去到隔壁房间,随便找了一身睡衣,犹犹豫豫回到原地,宁扉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宁扉盘着腿,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厉途把睡衣递过来,才撩撩眼皮,不高兴地问:“你干什么呢!”
宁扉鼻音浓重,怨气更重。
厉途判断这句话里,包含“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见了”、“搞什么玩意儿”等多重含义,更加笃定宁扉是真的醉了,已经到了醉酒最微妙的阶段,看上去醒了,又没完全醒,能交流,但必定逻辑诡异,胡搅蛮缠,简直要命。
厉途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回答:“去隔壁拿睡衣……”
“隔壁?什么隔壁?”
“1802。”
“1802……1802?”宁扉拍拍发胀的脑袋,“这里不是吗?”
“不是。”
“这里是哪里?”
“1801。”
宁扉思考许久,才转过弯,磕磕绊绊地问:“你开两……间啊?为什么?”
如果是平时的宁扉,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也许酒壮人胆,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让厉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开两间房难道不对吗?厉途搞不懂。
上次事发突然,又是周末,酒店客满,没办法才两个人挤一间,他在沙发上睡了两晚,睡得腰酸背痛,这次提前预定,有房,没理由再让他睡沙发吧?
睡一张床……他倒是想,可人醉成这样,那不是犯罪吗?!
厉途两眼望天,领口猝然一紧,被宁扉拽住领带,拽的他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和宁扉两人双双摔倒在床中央。
宁扉比厉途先一步反应,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跨坐到厉途腰两侧,抓住手里的领带卷了几卷,用力往上一扯,眯着一双迷离的眼,被酒气熏得绯红的唇动了动:“为什么开两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