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兄弟相残
刚走了没一里地,天色渐暗了下来,大玉自言“屏东已是官兵林立,此去就是我们变成飞蛾,也是飞蛾扑火!”
“凭我等轻功,为了弟兄们,那也该试一试!”卢定坤不问自答。
原先两人并排骑,可大玉突然故意将马提在了前头,打马的频率越来越快···
卢定坤咋赶也赶不上!当他赶上时,却惊异地发觉两人全骑进了一条小山沟,他大声喊着前面的大玉“喂,咱们走错了吧?”
大玉闷着头不说话,更快地往前骑,到了山根儿,才下了马,把马随便拴在了一棵树上,就往怪石凌立的山上爬,让卢定坤丈二和尚更是摸不着头脑,也把马拴好,追着他边着急地喊“大玉,错了,咱走错了吧,去屏东走山路也是那边儿那条呀!你哑吧了?你回话呀?”
大玉被逼急了,回头就是一句“你跟着就对了,没错!”
“嗳?肯定错了,我太熟悉这一带了,闭着眼我都知道,这儿是个绝地,我来过的,没路的,你咋这么倔呀,那边那条山路才对,马也能上去,看看这路连马都上不来,还说走对了,真有你的!”卢定坤一边艰难地双手扒着满是小碎石的山间小道,撅着屁股跟着大玉往上爬,一边抱怨着,
俩人终于爬上了山顶,大玉站直了身,走到断壁前,迎着山顶的劲风朝远方瞭望,风呼呼地刮着他的袍子的下摆,飘着快要直起来,“扑棱棱”地响个不停,天边的云层中露出半个月亮,卢定坤被风吹着直打晃,好不容易走到了他的跟前,对着他的后脑梢气的连话都断断续续“你疯啦?把我领到这儿干什么?我说过的吧,没路的!不是去屏东抓那个狗官吗?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任凭他再不理解再着急再问,大玉也始终一动不动,也不回脸,而是望着远方愣神儿,忽然便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十五了,这中秋应该是家家团圆的时候呀!可我们还有家吗?”
卢定坤这才随着大玉一直望的方向看去:一轮皎洁的月亮正一点儿一点儿从云中挪出,最后成了一个大大淡青色的圆跳出来,他一下反悟到“大玉是想家了!”
“咱们都没家了!我比你还算好些,老家还有个六旬的老母亲,可我也不能回去伺奉她,和没有一样,有亲而不能孝呀!”于是卢定坤上去拍拍大玉忧伤地安慰,
,大玉突然就回过了脸来,模糊中——卢定坤似看见了他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一会儿就顺着脸颊往下掉,在空中被风一吹,被月光映照下,象一颗颗兰色的珍珠一串串飘落四处,“卢兄!我等命运如此糟糕,你待为何?”他突然一句问着,
“唉?这世上谁的命又好到哪去?你是太小心眼了,什么事都也别去钻那死牛角,我们还是干好眼前的事最好,咱们下山吧!咱的弟兄们还在等着信儿呢,这都耽误了,啥事也顶想开些!啊。”卢定坤拉着他就要往下走,
大玉用劲推开卢定坤,嗖地拔出明晃晃的宝剑递过来“卢兄!错了!是我等的心太软!现在若你要救我,那就将我的左臂砍下吧!求你了!”说完就跪下,
“你这是为何?你是真的疯了吧!还是中邪了?”卢定坤大睁个眼慌恐地问!
“你的心眼太实,可你没我的鬼主意多,你承认吧!我这是个苦肉计莫要多问,你只管砍好了!”
“杀了我,我也不会向自家兄弟下手的!这你也是知道的!你逼也是白逼,我不会做那丧尽天良之事,那会报应的!”卢定坤回退着、远离着大玉的宝剑,坚决地说,
“那你可知潘延年的秘道在何处?”
“我只知在西山的断壁上有人守着!潘某人只让守暗道的几个人知道,连柳先元也不知道!”
“这就够了!”大玉忽地起身,搂起左臂衣袖,一咬呀大喝一声“嘿”挥剑将自已的左臂活脱脱砍下,卢定坤扑上来时一切都晚了,他捡起地上的断臂带着哭腔双手抱住——颤着让大玉看:“你都是为什么呀!啊?”他的泪水也涌了出来,腿一软跌倒在地,将血淋淋还有余温的断臂——还是死死抱在怀里梦呓般地嘟囔“疯了,你是真的疯了,这回还能去抓巡游?你的功力一下就少了一半呀,蠢才!”他垂头爬在地上痛哭不止,
大玉跨前一步俯首向卢定坤低语,由于疼痛语气有气无力“卢兄,你··不要太伤心了,这一切都会有回报的,现在我要对你说的是:我还须向你借一样东西,这个苦肉计才会真实!”
“什么东西你说吧!你能舍去左臂,我还有啥不能舍的?”卢定坤泪眼朦胧抬眼望着大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兄弟情,
“我现在向你保证——若我日后能够发达了,不死的话你的老母你就放心吧,我会给她养老送终!”
“咱俩还分你我?我知道你能做得到!此话还用你说?”卢定坤一时脑子懵懵的,听不懂他的话,虽反问着却是个肯定句!
“我要借的是你的项上人头!”大玉是哭出来喊着的,
“啊··?”还没等卢定坤缓过些味儿来,啊字只说出了一半音,大玉的剑已快如闪电地挥出,卢定坤朔大的人头随着剑光一闪——滚落在地,大玉怕是停一停就极有可能会后悔,所以挥剑比往次都要更快、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