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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回 藏祸心贵来送好礼 乱投医守义中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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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来领了经营周家集生意的差事,自是心满意足。起初时,虽然存德对生意上的事既无知又无心,存善忙着自己的大生意,但因有守智时常监视着,贵来虽然有盘算,还不敢太过放纵。自打守智当兵去了,贵来在周家集的生活就变得十分悠闲自在,整日有一大帮人伺候着,喝着小酒、听着小曲,过得快乐似神仙,歁上瞒下,生意上收益,有一大半都进了自己的口袋。前几日,一见存善犯事被捉拿归案,贵来顿时心花怒放,正踌躇满志地筹划着,如何变着法儿弄更多油水,却不料竟然听说家里出了一个厉害角色。于是,便试探着让人拿几件事去胡弄她,谁知全让秀英给驳了回去。这倒让贵来感到郁闷,整日谋划着如何将秀英收拾了,扫清障碍。

    这日,贵来闲来无事,请了个唱曲儿的,在铺子里喝着小酒,看街上人来人往,自觉快乐似神仙。正喝到兴头上,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少奶奶有请。贵来心里咯噔一下。做贼之人难免疑神疑鬼,贵来不禁暗想莫不是少奶奶收到风,要拿自己开刀。但主人有请,又不敢不去。

    贵来到了东院,却发现秀英并未在日常办事的大堂等自己,却让人请他进内室。贵来低着头进了屋子,看见秀英正坐在塌上喝茶。贵来毕恭毕敬地向秀英请了安,秀英让了座,却并不开口。贵来心里越发忐忑,但经过这几年历练,早已人情世故练达老道;虽然心里发怵,脸上却神色不变,静坐等着秀英问话。

    秀英喝了两口茶,这才放下茶杯,开了口:“如今镇子上的生意可好?”贵来心想冷笑道:终于来了,连忙站起身,垂手站立,陪笑回道:“前几日就想着来向少奶奶请安的,但想着您刚当家理事、事务繁多,我来了怕讨您嫌,说我不安心做事、尽想在主子面前奉承。”秀英说:“老爷既然将这差事给了你,自然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贵来更显出苦丧的神色说:“老爷厚爱,将这差事交给小的。小的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想着尽自己所能为老爷分忧。只是这两年生意实在难做,前年闹饥荒的坑还没填上,又遇上战争不断,前段时间有军队经过这里,又掳走一大块,小子为此日日忙碌,焦急上火、焦头烂额,如今才刚有起色。”秀英笑着说:“我看你现在的日子倒过得滋润。”贵来忙说:“奶奶你看着小的脸红,定以为是小的吃酒怠工。是因为刚才正和人谈生意,不得已才喝了两杯,并不是存心偷懒。”秀英便说:“你喝酒自有你的道理,我并未怪你。你紧张些什么?”贵来暗中骂了一句娘,说:“小的是怕奶奶误会。奶奶只管放心,小的办事最是尽心尽力的。这几日正寻思着要来向奶奶报告铺子里的事的,只是刚一听奶奶召见,就急忙赶了来,未带帐本,等下回小子拿了帐本,专门一笔一笔地算给奶奶看。”秀英便笑着说:“你倒会来事儿。外面的事,我管不到,你也不用拿帐本给我看。今天请你来,我是有事和你商量。”贵来不知何事,便欠腰俯首,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候着。

    秀英面带忧郁说:“我有一个远房亲戚,久咳成疾,听人说大烟有镇咳功效,便来向我讨要。虽说咱家里种大烟,但我这是私事,不好动用家里的东西。所以想看看你有没有?就这些钱,你看着给我一些就是了。”说着,便拿着一个包成一团的手帕递向贵来。

    贵来听她这么说,看秀英的脸色波澜不禁,不知真假,心念转动之间,便有了主意,脸上现出惶恐的神情说:“奶奶折杀小的了。小的这身家性命都是老爷太太给的,小的怎敢收奶奶的钱。只是老爷一向对大烟管得极严,家人一概不得私藏大烟,小的哪会有这东西?”秀英听他这么,不禁现出失望神色。贵来察颜观色,已知秀英要大烟必有见不得人的去处,就接着就说:“不过,小的平时帮老爷打理生意,也认识几个人,我去找找,想必能弄得到也未可知。”秀英听了,心里大喜,便轻笑着对贵来说:“我早听人说,你办事最牢靠的,果然没错。这个你拿着,多少弄一点来给我就行了。”贵来忙说:“小的孝敬奶奶是应该的,这钱万万收不得。您放心,小的一定小心行事,为您办成这事。”说完便告退出来。一路走一路心里暗喜道:“原来不过是个雏儿,有这把柄落在大爷我手里,以后你还不由着大爷摆布。”

    秀英哪知贵来居心叵测,只道他一心为主子分忧。急切地盼了两日,贵来果真趁着没人时给她送来一小包成色上好的大烟。秀英要给钱,贵来死活不要。秀英见他既能干又识相,更加另眼相看;贵来最会逢迎拍马之事,趁机便时时到秀英处奉承;几件事办下来,秀英对他更加赏识,只拿他当自己心腹看待。

    秀英拿了大烟,不敢直接给守义用。于是,便请示周母,说想换了个大夫给再守义再看一看。周母这段时间本来就在病中,且因存善的事心情不好,天天看着听着守义疯疯癫癫,更加烦躁。听到秀英建议,便让她快去找个好大夫。于是,秀英便托人从外地请了一个大夫来。大夫给守义把了脉,又看了相,回说守义心智精神受创伤严重,根治无望,只是开了一些安神镇静之类的药。

    秀英指示春儿煎好药,在药里加了一点另外用水煮好的大烟给守义服下。没想到果真收到奇效。守义服了药就昏昏睡去,醒来倒变得清醒了几分,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爽利,居然能认出人来了。白氏大喜过望,只当遇上了神医;秀英心知肚明,看到守义变得清醒也自高兴。谁知,过了一夜,药劲一过,守义又重新进入疯癫状态。秀英于是故计重施,给他服了加了大烟水的中药,守义又清醒了一日。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是服药的作用还是大烟的效果,守义倒真得一日好过一日,除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外,不再大哭大闹了。一家人见到这药有效果,自然高兴。白氏指令春儿每日按时按点给他煎药,秀英伺候他服用,只求能早日治好他的疯病。慢慢地,守义就越来越离不开这药,吃了药就神清气爽、精神亢奋,药劲过后就又精神萎糜,哈欠连天、眼泪鼻涕不断。家人已经见惯了他的样子,也不以为怪,秀英不得不逐渐加大剂量,每日按时给他服用,如此一来,守义倒真的有了好转的迹象。

    存德打发胡展鹏去了凤翔,原以为几日便回。谁知胡展鹏一去就杳无音讯。因周母担心存善,令存德除了回家取钱拿衣服外,就一直在县城等着救存善回家。存德每次回家都不过片刻时间,看着周母日益康复、守义也不再犯病,又听说秀英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也就安心在县城照顾着存善,等候胡展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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