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离开克莉丝汀回到自己房间后, 还不带维尔拉躺下，就听到两声细微的敲击声响，听上去是鸟喙在撞击玻璃窗。
正站在维尔拉床边, 持着蜡烛服侍公主上床的格蕾丝显然也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声音，谨慎地环视了一圈，虽然常用的剑不在身边, 但她熟练地摸到了绑在腿上的匕首。
静静等了一会儿，没有更多声音传来, 屋外的守卫也安静地站着。女仆放松了下来, 认为刚才可能只是哪只倒霉的鸟撞在了玻璃上。
“行了, 就这样吧。”维尔拉躺在床上, 懒洋洋打了个哈切, 看起来困极了, “你也去睡觉吧，格蕾丝。”
格蕾丝行了礼，吹熄了蜡烛退下。恪尽职守的女仆并没有回房休息, 而是拿出了她的剑, 绕着公主的住所审慎地检查了一圈。
而闭上眼睛满脸倦意的维尔拉在女仆出门的那一刻便睁开眼睛, 眼底的困意一扫而光。她跳下床光脚踩在地上，打开了离她最近的那扇窗户。
一只乌鸦飞了进来，乖顺地扑到维尔拉的手上。
维尔拉打开格里芬给她传来的密信, 放那只乌鸦落在架子上。
信上简要写了国王将在克莉丝汀成年时给予她王储的身份, 并让她继承王位的事情。又写了近日大臣与丞相两派的争斗, 丞相的独断专行被捅到了国王面前。不过国王只是小罚了丞相, 显然是想让两派继续维持现状。
虽然有些消息维尔拉早就知道，和克莉丝汀有关的消息比他听到的还清楚。但这能证明格里芬提供的信息足够可靠，维尔拉还是决定对于忠心的手下给予褒奖。
她草草看完, 而信纸背面的消息则引起了维尔拉的注意，格里芬在信的背面只写了一行字：今日王城混入一批北方商贩，其中有兽族人的行踪，不知来意。
这行容易被忽视的字却令维尔拉眉头紧锁。
她记得安娜在时，曾在她面前说过克莉丝汀在波特兰遇到过刺杀，而使用傀儡法术的是一批兽族人。
当初人类占据土地和良田，又借助神灵的祝福，将不擅长生产又没有神灵庇佑的兽
族赶到了荒漠里。自从两族形成部落和国家开始，兽族与人类就厮杀不断，仇恨都融入了彼此的血脉里。
这些年兽族一直生活在大陆西北方的荒漠里，时不时就骚扰亚伦的边境，肆意掠夺。国王派兵镇压了几次，但兽族的部落移动很快，往往兵马赶到，敌人不知所踪。
亚伦国要立下王储，而兽族人特地挑这个时候出现，倒是让人怀疑他们的来意。但不管怎样，显然他们不是来为克莉丝汀继位庆贺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不知对方是否值得联手。若真的是想要刺杀克莉丝汀的那批兽族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想杀掉亚伦国的王储引起王宫动荡，来令国王分心，从而减少对兽族的镇压吗？
还是内部掺入了会懂得傀儡法术的希尔王族，前来复仇的。
不管是哪种，在维尔拉的记忆中，前世克莉丝汀继承王储时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只是身为主角的克莉丝汀迟到了，有意姗姗来迟的维尔拉比她到的都早。维尔拉走上宫殿前的阶梯时，恰巧瞧见克莉丝汀带着人过来，一路小跑。
快要进入国王和贵族视线内克莉丝汀才停下脚步整理仪态，快步走上宫殿前的台阶。
在一众贵族面前，国王也未对女儿的迟到多说什么，只是和克莉丝汀目光交汇了一秒。在克莉丝汀落座后，国王面色平静，只是微微点头对身边手下示意继承仪式从现在开始。
当时维尔拉板着脸参加了全程。在心里吐槽国王偏心，来晚了的要是别人肯定少不了一顿数落，又吐槽克莉丝汀带着的桂冠样式特丑。根本没听到有人闹事的消息。
现在想来国王当时的反应，像是对克莉丝汀的迟到早有预料。
或许其实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没有传到她耳朵里。
维尔拉皱着眉头分析，但显然她得到的消息有限，发掘不出更多的东西。
她仰面倒在床上，抬手让傀儡乌鸦重新落在她的手腕上。现在胡乱猜想下去也没有什么用。
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让她看看那批人里有没有懂支配法术的人吧。
维尔拉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那封密信燃烧成灰，被风吹散了。她摸着乌鸦柔顺的羽毛，从空间戒指中掏出法杖，在它玻璃眼球上施了法术。
傀儡乌鸦眨眨眼睛，漆黑的眼睛中闪起光彩，神态宛如活鸟。
“去找王城里的兽族人，看到什么线索飞回来汇报。”做完了这一切，维尔拉便放飞了它。
维尔拉关好窗户，重新躺回她的床上。想着隔壁的克莉丝汀还在为她烦忧的样子，她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藏在被子底下。
抱歉了姐姐，立场不同。就算现在再怎么喜欢，你我日后也肯定会为敌的。
如果我对你心慈手软，死掉的就又是我了。这可不公平，我也要让你体验一下窒息而死的感觉。
放飞了傀儡鸟后，维尔拉继续实施她自己的计划，她并没有把多少希望寄托在那些来路不明的兽族人身上。
先是给格里芬报酬和消息，挑唆国王偏心丞相，引起他的不满。再让他继续寻找丞相犯下的错误，搜罗能够打击他的证据，趁着国王罚他的机会加大力度。
毕竟格里芬和丞相有旧怨，这种事让他来做很合适。
再就是在贵族之间偷偷传些和克莉丝汀有关的风言风语。克莉丝汀刚回到王城中没几个月，虽然人人都知道这位公主，但和她相熟的人也不多，深知她品行如何的贵族自然也少。
维尔拉等到同自己相熟的那位夏莉小姐前来拜访她，这位贵族的交际花在贵族夫人小姐之中有些地位和分量，但就是嘴不够严。
私下里两人交谈中，维尔拉便装作不经意地对这位朋友透露出自己姐姐的一点“绯闻”。
这种带些情／色的花边消息最容易被传播，再加上故事的主角身份特殊，不管是谁都有点好奇。
于是从维尔拉这里走漏的这一点消息，经过夏莉，又经过无数张嘴。最终克莉丝汀的形象在贵族圈中全然蜕变，从云端一下跌落进泥地里。
等到下一次克莉丝汀受邀参加贵族的舞会时，察觉到有不少人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一双双眼睛中鄙夷或不屑，惊奇或嘲讽，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善意和尊敬
。
融入人群中的丹尼尔正揽着一位姑娘跳得陶醉，对此并未发觉。只有仍然被人包围着的维尔拉时不时向她投来同情和怜悯的眼神。
维尔拉在舞会的间隙中跑来告诉她，不知为何贵族圈中传出了谣言，说克莉丝汀是个品行不端的女人，在波特兰的生活过得极为奢靡放／浪。
“居然会有这种传言……”克莉丝汀对这些虚假的传言嗤之以鼻，像是听到了笑话，她问维尔拉，“你会信吗？”
维尔拉投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说：“当然不。”
她说着，向此时处境窘迫的克莉丝汀送去同情的目光。并帮着克莉丝汀说那些传流言的人都坏透了，根本不懂她姐姐的好。
然而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维尔拉将脸藏在扇子底下，偷偷笑了。
不管克莉丝汀是为自己争辩，还是想着让流言不攻自破，都难以消除人们心中先入为主的印象了。
就算想要彻底洗脱这些恶名，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前一步是让宫廷陷入党派斗争的内耗之中。丞相一派若是被打倒，亚伦王国有权参与政事的元老级人物可就没剩下几个了。
但这并不是维尔拉的真正用意，如果大臣和格里芬能做到这一点最好。她只是借用这件事分散国王的精力和注意，去对克莉丝汀下手。
等到国王注意到后，他的女儿已经走向孤立无援的境地。
要是再有抖落出克莉丝汀对她的情谊，更是火上浇油。
这种情形下克莉丝汀会怎么做呢？维尔拉摇着扇子，嘴角上扬。格外期待地看着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章甜吗？磨刀霍霍中……
放心，我是个仁慈的人，不会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