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咸阳内 集市中（下）
白秦有些不解，看莫提刚才的表情也是挺喜欢的，怎么又放下了呢？一般的话，不是都会先问问价格，若是价格不合适再……问道：“怎么，不喜欢么？”
拉着白秦的手，莫提觉得此时的距离摊主应该听不到他说话，方开口道：“那个手镯挺好的，但是有些累赘，干活的时候戴着不方便，而且平时也没怎么有机会戴。”
“那也可以先买着，等着以后有机会戴了再戴。”
“等以后出宫了再买吧，现在买了兴许以后就不喜欢了。”莫提摇摇头，他现在是觉得这个手镯还不错，但是兴许等过些日子就不喜欢了，现在买了未免太浪费了。
白秦默然，兴许是个人的习惯不同，他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自小到大都没有长久的喜欢过一件东西过，有时候喜爱某一东西的时间仅仅持续几天，长的话也就只是持续几年而已。所以他不是很明白莫提的想法。
他也不明白，一个人，真的会长久的喜欢一件东西或者是一个人么？
得到了，不是便会开始渐渐地挑剔，渐渐地厌恶么？
就像张爱玲说的一般，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身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所以，他从来没有都不觉得自己能够长久的喜欢一个东西，也从来不曾奢望自己会被长久的喜欢。
“琴姐姐。”正在出神之际，白秦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继而听到小四在他旁边喊他。
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白秦下意识的就用手拍了上去。
别问他为什么不是躲，而是选择拍上去。白秦表示，因为之前在看恐怖片的时候，看到主人公被鬼吓得到处乱跑，然后自作孽的把自己作死了，他当时就下定决心，若是他碰到什么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定然不会逃跑，直接和他比量比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好在白秦还记得他这是在集市上，现在还是白天，所有手上没怎么用力。
不过，冷不丁的被白秦一巴掌拍上去，小四只觉得自己的鼻梁要断了。将遮在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来一张清秀的脸蛋，眉清目秀，那一双眼睛泪眼汪汪的，格外引人注目。
看到白秦和小四的互动，莫提“噗嗤”一声就笑了，方才那场面太有喜感了，不过他也没想到小琴竟然没有按常理出招，直接伸手就拍上去了，看那动作，下手可真是干脆利落。
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四泪眼汪汪的控诉道：“琴姐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白秦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尖，语带歉意额开口道：“不好意思哈，我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谁让你冷不丁的就冒出来了呢。没事吧？”看着小四那泪眼汪汪的样子，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过他方才并没怎么用力，兴许只是刺激到了泪腺了吧。
“别人下意识的动作都是尖叫着跳开吧，怎么你的反应这么独特？”小四不满道。控诉的语气再加上那饱含泪水的双眸，怎么看怎么像是红眼睛的大兔子。
“所以说啊，这叫做，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白秦笑道，不过还是把手帕递给了小四，这泫然欲泣的小模样看起来可不怎么好。
“疼么？”天地良心，白秦很确定他真的是没用力啊。
“我要是说疼，琴姐姐打算怎么办？”小四一边用手帕将眼中反射性出现的泪水擦掉，一边偷偷看着白秦的反应。
白秦语气温柔的开口道：“疼啊？”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语气是他最温柔的几次之一了。
听到白秦这样说，小四脸上一喜，眼巴巴的看着白秦，等着白秦接下来的话。
没成想，白秦话音一转，继续道，“忍着。”
小四无语，这不应该啊，明明前一句那么温柔，后一句话怎么突然就凶巴巴的了，脸耷拉下来，扁扁嘴，委屈道：“琴姐姐，你欺负我。”
看到白秦和小四之间的互动，莫提不地道的笑了出来。
听到莫提的小声，惹着小四扭头看向莫提，控诉道：“莫姐姐，你竟然和琴姐姐一起欺负我。”
那眼神太哀怨，弄得莫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好啦，给你买饴糖吃。”白秦笑笑，小孩子嘛，一般都喜欢吃糖，小四也不例外，好像他认识的人中只有阿正不爱吃吧，阿城也不怎么爱吃。
说起来，和阿城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也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不知道阿城在哪里，而阿城却是即使知道自己在哪里，估计也没办法进来。
以后不会再也见不到了吧？白秦有些杞人忧天的想着。
“哼哼，一块糖就想收买我？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小四脸朝向天空，做出一副鼻孔朝上的姿势，傲娇的道。
“一包？”白秦好笑的看着小四，诱哄道。
“这还差不多。”小四开心的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显得很是可爱。
捏捏小四的脸颊，白秦觉得小四的这两颗小虎牙还真是可爱呢，想当初，自己也曾经是有小虎牙的人，上颌左、右犬牙都是很明显的尖尖牙，可惜后来慢慢的竟然被磨得有些平了，上颌左侧犬牙已经基本上被磨平，右侧犬牙虽然还是尖尖的，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的明显了。
“那咱们就一边走着，一边看，看到你中意的就买？”白秦提议道。毕竟他们三个对于咸阳城并不熟悉，若是单纯为了买糖而去找铺子的话，估计今天能逛街的时间就不多了，倒不如在这里一边逛着，一边看看小摊上有没有卖的。
点点头，小四愉快的道：“好啊好啊。”反正他也不急着吃，不如就一边逛逛集市，一边看，这一次是沾了琴姐姐的光，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呢，也许，可能也没有机会再出来了吧。
站在白秦右边的莫提也点点头，同意白秦的提议，难得出来一次，便好好地逛一逛吧。
不过，在继续逛之前，白秦付钱买了三个面具，毕竟在人家铺子面前站了这么长时间，而且摊主老爷爷也很好脾气任由他们在摊子面前嬉闹，既没有出口赶人，也没有一脸不满，反而是一直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
三个面具，一人一个，不过白秦手里的那一个并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给嬴政，因为他手里的那个面具和书中描写的兰陵王的面具有些相像，兰陵王因为长相俊美而戴上面具上战场，他觉得以后的阿正可能会像兰陵王一般。
看到白秦毫不犹豫的从荷包里面取出刀币，还不小心带出来了个金裸子，小四眼睛都直了，太子殿下果然偏爱于琴姐姐，星星眼，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一条粗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