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景月衫得了母亲这么一通劝, 内心竟该死的心动。
她对自己彻底绝望了,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有当渣女的潜质。
她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做出这等始乱终弃的行为,所以直到回到清灵峰, 她内心的纠结依旧没有丝毫消散。
苍越依旧坐在山巅的花树下, 双眼微阖似在打坐, 听到脚步声后微微睁开眼睛, 抬眸看她。
“你回来了。”
圆月高悬上空, 皎洁的月光将眼前的景象照耀的宛若白昼。苍越一袭白衣,头顶硕大的圆月,背倚繁花怒放的花树,微风徐徐将他的衣摆吹佛的在空中飘荡, 他宛若月下仙人。
景月衫只觉喉咙发干,好半晌才回应出声, “你……你怎么还没睡?”
苍越面沉如水,眼神专注的看她, “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景月衫语气轻轻, “我要是今夜不回来了呢?”
苍越笑了,柔和的月光均匀的洒在他精致的五官上, 他语气波澜不惊。
“天为被地为席, 夜有孤月精华, 朝有清风雨露,很好。”
景月衫忍不住笑了, “仙君何必如此?”
苍越表情闲适, 甩了甩衣袖抬头望月,“我乐意。”
景月衫的笑容变淡了,她看了他一会,慢腾腾的走到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她直直的看着苍越的眼睛, 轻声道:“仙君可知,我修为低微,待能修至渡劫,不知要多少岁月。”
苍越依旧对她抛出上界诱惑,“你可以有更快的办法。”
景月衫的笑容彻底收了起来,“仙君可知我绝不愿依附他人的决心?”
苍越转过头不再看她,“你不愿,我自然不会强迫你。”
景月衫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即使我们最终也没有个结果,仙君依旧心意不改吗?”
苍越语气坚定,“那是自然。”
景月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她叹了口气,“夜深了,仙君歇息吧。”说罢她起身离去。
苍越再次回头看着她的背影,面色怔然,不知道
她到底怎么个意思,她分明已经动摇了,他们最终怎会依旧没结果呢?
阵灵挣扎着从他袖口钻了出来,闷声闷气的道:“她还是不愿意随你去上界。”
“啧啧,你魅力还是不行,勾不住她。”
苍越白了他一眼,抬头仰望明月,语气带着丝小得意,“之前是因为信不过我,她才不愿意,只要我一直表现良好……”
只要我努力得到她的信任,她必然会愿意将我当作依靠,将全副身心交付于我。
阵灵小声嘀咕,“我感觉她什么时候也不会愿意的……”
“又在胡说八道。”苍越打断他的话,“你关于她的事从未说准确过,我再不会信你了。”
“嘁。”阵灵转身跑了,“爱信不信,等你再碰个钉子就晓得了。”
苍越的眸光转为幽深,他此次做了万全的准备,定然不会像之前那般铩羽而归,只不过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深呼了一口抬头望天。
此间天道对他的排斥一刻也不得停息,之前因频繁开通天门受到的伤势这几日被聚灵阵强行压制了下去,然而并不意味了他就可以无限期的停留在下界。
他在下界待得时间越久,天道对他的压制就越严重,迟早有日他会因为承受不住天道的排斥而不得不回到上界,到了那时,若是景月衫依旧不愿随他回上界……
苍越眸光微闪,心中否定这个最糟糕的结果,她分明对他动了心,只要他再努努力,景月衫迟早会愿意的。
他会对她好的,景月衫担心的那些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绝对不会!
苍越在心中暗暗发誓。
朝阳一如往日跃出云霄,将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空中的灵雾此时到达了浓郁的顶峰,甚至微微凝结出乳白色的雾状。
景月衫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笑着向苍越打招呼。
“仙君,早。”
她自顾自的走到清灵峰的山巅之上,寻了个好位置盘腿而坐,望着山下的皑皑云雾与苍翠的植被,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开始做早课。
苍越坐在一旁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望着眼前同样的景色发呆。
倒不是他不用功,而是他的修为已经修到了这个世界所能承载的极限,接下来任他再如何努力,修为也是再不能寸进的。
他只是在奇怪景月衫对他的态度,方才客气中透着一丝亲昵,浑然不似以往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模样,莫非她态度真的软化了?
苍越高兴了起来,只觉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晨间的那丝灵气很快便消散殆尽,景月衫睁开了双眼,对着一旁的苍越璀然一笑。
“仙君,今日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苍越怔住,不仅吃惊景月衫对他的亲近,更吃惊她还要吃饭。
自打知晓自己很有可能随时爆体而亡后,景月衫就一改往日懒散的作风,拼了命的修炼,每日的学习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然而昨夜她忽然就想通了,亏她还觉得以往的景月衫过的太过紧绷,现在的自己俨然已经走回了当初的老路。
即使有死亡的压力在前,她也不能在渡劫之前一直这般紧绷,生活还是要继续,若是因此时刻活在惊恐之中,就枉费了她平白穿来这一遭。
既然她时刻都有可能死去,那不如及时行乐。
景月衫抬眸看着苍越,脸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甜。
“执事堂送来的饭菜未免太过寡淡,我们不如自己做。”
苍越更是一脸迷糊,自己做饭?
这是在他数百年的人生中从来没经历过的事。
景月衫却是兴致勃勃,她干净利落的跑到后山打了一只灵鹿,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各种瓶瓶罐罐,准备来个露天烧烤。
苍越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景月衫分配给他一个切肉的活,就是把灵兽分尸了。
这活苍越可以干,手脚麻利的很快就将灵鹿分成了大小相等的小块。
景月衫掏出一把竹签,将肉一块块的串上,手上活不停,嘴也没闲着。
“仙君以往没做过饭?”
苍越沉默了半晌,才道:“没有。”
“那你修行低微未能辟谷时,出门历练吃什么?”
外出历练可不是时刻都挨着城镇的,荒山野岭的自己搞吃的可在正常不过了,景月衫脑海中就有以往在外自己做饭的记忆。
苍越越发沉默了,然后语出惊人,“我三岁便引气入体,六岁已然筑基,等到可以出门历练的年纪时,我已经可以辟谷了。”
景月衫:“……”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差距吗?!她还在忧伤修行速度跟不上会爆体而亡,人家还未成年修为就跟坐火箭一般蹭蹭往上涨!
这话真不该问,平白让自己受了不少伤害。
景月衫转移话题,“仙君可喜欢吃烧烤,我听闻这种人工饲养的灵鹿肉质鲜嫩,烤出来的味道着实一绝。”
苍越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轻轻道:“我没吃过。”
嗯?
景月衫再次震惊了,盖因烧烤在修仙界都是个很平常的食物,苍越这都没吃过?
苍越顿时切换到忧郁模式,“我自幼沉溺修炼,同辈修为远低于我,与我相处不自在,父母又……”
他顿了顿,接着说:“未能辟谷前只吃过宗门食堂,辟谷后再也没吃过食物。”
景月衫:“……”这也太可怜了吧。
原本只是想了解下他的过往,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可怜。
景月衫刚刚升起的怜爱之心在看到苍越那张脸后又打住了,人家是不世出的天才,年纪轻轻便位列顶峰,还轮得到她怜爱嘛。
苍越低下头,掩饰住他弯起的嘴角。
景月衫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心中顿时悟了,然后主动开口。
“我自幼便一人生活,从未有过朋友,父亲母亲只顾自己快活,也从来不管我,今天还是第一次与人一起吃饭……”
景月衫再次:“……”他越说越可怜,我的怜爱之心快要抑制不住了怎么破……
苍越再接再厉,“父母百年前双双离我而去,我在这世间再无亲人。父亲怜我,临终前给我定下一门婚事,盼我日后夫妻恩爱暖我孤寂,哪知……”
他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只是
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语气生硬的强行扭转话题。
“不说这个了,生火吧。”
景月衫已经无语到了极致,这男人真是逮到一点机会就不放过。
然而明明已经看穿他的真实目的,她心里却还是酸酸涩涩的,怎么抑制都抑制不住。
过了好半晌,她叹了口气,掐指生起一团灵火,将串好的肉串悬在火上来回翻烤。
香气不一会就溢了出来,叫人闻着食指大动。
阵灵从苍越的袖口里挣扎着钻了出来,望着在火上翻腾的肉串口水直流。
“好了没有,快点。”
“马上好了。”
景月衫麻利的在肉串上撒上佐料,第一个递到了苍越手中。
“吃吧。”
阵灵在一旁嘟嘴,“我也要。”
景月衫不理他,把手中的肉串往苍越那边送了送,“快拿着。”
苍越接过来,咬了慢慢一大口,鲜嫩的味道在嘴里爆开,不知道是不是肉串太烫的缘故,他只觉心里暖暖的。
景月衫作为烤肉的主力,忙前忙后将整只鹿肉都烤完了,这才坐下来歇歇。
“给你。”
苍越将一片荷叶往她这边送了送,荷叶上堆满了已经烤好的肉串。
“你怎么不吃?”景月衫惊奇,这都是方才她特意给他烤的。
苍越拿起一根肉串递给她,嘴角带笑,“一起吃。”
景月衫笑了,接了过来,坐在他对面,“好。”
空气中的气氛逐渐变得不一样了起来,阵灵实在受不了这俩人的话里话外的黏糊劲了,猛地站起来宛若一阵风一般跑了。
这俩人现在瞧着情浓,其实内心的想法南辕北辙,奈何他的提醒大傻逼根本不听。那就由着大傻逼碰个头破血流吧,到时候就知道他说的真对了,阵灵得意的想。
灵火渐渐熄灭,面前剩了大把的竹签,俩人的谈话氛围也转为轻松愉快。
苍越心中熨帖,他拿出当初定亲的那枚玉佩,眼中的光亮宛若星辰。
“你……”
若是你愿意,可重新收回这枚玉佩,他虽没有明言,但是眼里
眉梢间尽数表达了这么个意思。
景月衫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内心感慨万千。
这枚玉佩曾一度到了申雁宁手中,现在申雁宁还了回来,苍越自然是希望物归原主的。
然而她心中早有计较,苍越注定是要失望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见苍越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话并不需要说的太清楚,苍越只是轻微的试探便明白景月衫此刻依旧没有下定决心。
然而今日难得的亲近还是让他信心满满,不急,他还有时间,景月衫定能在他不得不离开之前做出大家都满意的选择。
开头美好结尾尴尬的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短暂的休息后,景月衫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了。
现如今所有的困局皆因她实力不足,她早日修为大成,她体内宛若□□的魔息,还有和苍越的这团情感糊涂账,就都可以解决的明明白白了。
申雁宁自从扫除了心中的魔障,只觉心境从来没有过的开阔,往日那些困扰她的琐事,现在看来不是尔尔,实在搞不懂自己当初为何困死在其中无法挣脱。
脑子一转过弯,她顿时为以往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了起来。
景师姐那边她暂时没有什么好补偿的地方,现在她最想补救的就是挽回郦无。
申雁宁当初自己也不知为何,就像被猪油蒙了心,铁了心的要飞升上界,为此甚至放弃了对她一心一意的郦无,现在想想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现在悔悟了,不知道郦无还愿不愿意原谅她。踌躇了许久,她还是来到了太虚元府,弹讯联系郦无。
传讯符纸弹出了很久都没有回音,申雁宁的心也慢慢变得冷却,她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她之前却是太过分了,郦无不能原谅她实属应该,她确实不该再来打扰他。
收拾了下心情,她正待转身离去,耳旁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你怎么回下界了?”
申雁宁惊喜的喊:“郦无!”
郦无
面色冷淡,对她的态度冷漠而疏离,“早闻申道君前段时日已经与苍越仙君成婚,得以飞升上界,不知为何现在又回来了,找我何事?”
申雁宁的泪水一颗颗掉落,她扑上前一把抱住了郦无的腰,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不停的道歉:“郦无,我错了,对不起。”
郦无原本冷淡的神色变得慌乱起来,他伸手想推开她,又怕下手太重,口中不停的道:“申道君还请自重,你已然与苍越仙君成婚,切勿再与我这般拉扯不清。”
申雁宁那日飞升上界的动静闹得颇大,大半个修仙界人士都亲眼见证了这么一幕。
郦无那日虽没有到场,但是也能从周围人口中知晓那日的盛况。
他心中酸涩无比,却无法对人吐露半分。虽然也心中犹疑过,与仙君订婚的分明是景月衫,为何到了那日,飞升上界的人反而换成了申雁宁?
申雁宁那日特意前来与他决断的情景在脑中一遍遍的播放,又联想到申雁宁与苍越仙君的化身曾一同陷入秘境,郦无自然而然的就觉得申雁宁定是在秘境中与苍越仙君产生了情愫,飞升上界的人这才换成了她。
这样一想,郦无更是心灰意冷,原本申雁宁与他断绝关系的理由便是他俩修为的鸿沟,他虽在气头上直言要与她决绝,然而后来冷静一想,只觉他确实应该要好好修炼,不然哪里配得上申雁宁,然而申雁宁若是因为苍越仙君而与他分开,他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苍越仙君是整个太虚元府弟子都仰望的存在,他就像一个标杆一般可望不可及,想到要与他争夺,郦无立马就歇了心思。
原本他已经放下了这段短暂的感情,哪知刚刚收到了按道理早已身处上界的申雁宁传来的讯息,他一时惊疑不定,踌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申道君,你已经是苍越仙君的道侣,此举不妥。”
郦无僵硬着身体,挣扎着推脱正抱着他嚎啕大哭的申雁宁。
“我没有……我没有跟苍越仙君成婚!”
申雁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用尽浑身力气
解释。
“那日的事是个意外,我不知道那日是景师姐和苍越仙君的大喜之日,我只不过意外得了他们的定亲信物……”
申雁宁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边说边认错,“郦无我错了,我不该就这样丢下你,我之前行事太过激进,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我原打算在上界修出个模样再把你接上去的,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安静听完全部的郦无面色变得越发沉着,他安静的看着申雁宁在面前又哭又闹,却没有回应只言片语。
过了好一会,才听他轻轻问:“你果真没有嫁给苍越仙君?”
“没有没有。”申雁宁赶紧拍胸脯打包票,“仙君喜欢景师姐,他如今就住在景师姐那里,他们俩人好像……”
景月衫疑似有个私生子,这事景乐章早已澄清过,原本申雁宁也是不信的,然而最近又听说那个疑似景师姐的私生子到处跟人说他跟他爹就住在清灵峰等景师姐回心转意。
旁人不知道上面住了谁,可是申雁宁知道啊,不就是苍越仙君嘛,顿时私生子的疑云好像又真实了几分,莫非景师姐跟乐章道君一样,有了孩子却不肯成婚?
申雁宁将心中的疑云将给郦无听,再三说明,“苍越仙君喜欢景师姐,他俩的事情还挺复杂的,但是跟我们外人无关,我真的跟苍越仙君没关系……”
郦无的心里确实波澜起伏,仙君什么时候又下界了?他未听到宗门长辈说过半分。
仙君不可轻易下界,否则会受到天地法则的严厉制裁,同样仙君也不可过度插手下界事务,否则也会受到反噬。这是自他修炼起,宗门长辈就一直对宗门子弟强调的事,意在让他们在宗门外戒躁戒躁,不可因自家宗门在上界有一位仙君便行事不端。
申雁宁哭了一会了,逐渐安静了下来,她耷拉着脑袋,语气期待:“郦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郦无安静的看着她,眼中再无任何波澜。
“申道君,你修行至今,应该知
道覆水难收的道理,当初是你弃我于不顾,现在碰壁了又来找我和好,恕我实在难以接受。”
申雁宁眼中的光亮熄灭了,语气闷闷,“我确实干的不是人事,都是我活该。”
郦无点头,“申道君需明白,并不是任何人都会在原地等待你,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就要承受应有的后果。”
申雁宁含泪点头,“你说得对,我自己做错了事,不可能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彻底抹去。”
说着她松开了郦无,还是低着脑袋,轻轻道:“今天打扰你了,我以后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心烦了,我这就走。”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去,哪知手腕却被一把握住。
郦无心绪起伏,语气不善,“你的道歉就那么轻飘飘吗?我只是否认了一句你就放弃了?”
申雁宁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你……”
郦无松开了她的手,面色又恢复至一片沉静,“我暂时还无法原谅你。”
申雁宁慌忙抹了把眼泪,“我知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郦无抬头看着远处的云海,内心重重叹息了一声,这辈子大概就是欠申雁宁的吧……
只是现如今他从申雁宁口中得知了仙君如今就住在归元宗的事情,内心又陷入了纠结。
现如今仙君私自下界,掌门可还知晓?郦无心中纠结无比,他踌躇了很久,还是在与申雁宁分开后,将苍越仙君如今正住在归元宗景月衫那里的消息上报了宗门。
茂勋道尊第一时间便得到了这个消息,他顿时怒不可遏。
“荒唐!”
他气的在殿内直转圈,“仙君竟如此糊涂!”
苍越之前连开天门,身体已然受到了极大的损耗,好不容易在聚灵阵中养好了,结果一转眼功夫又去找景月衫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还又被人拒绝了一遍。
原以为他这回该死心了,也乖乖回上界不折腾了,谁料又偷偷跑了下来,这次倒好,直接住人家里去了。
短时间如此频繁的开通天门,茂勋道尊已然能想象到他身体破败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