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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整个人像是窒息在深水里,无法呼吸,宁秋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像是被人压制着,怎么都无法挣脱开来。眼皮很重,像是有千斤一般,鼻息之间充斥着满满的腐朽的味道。宁秋艰难的半眯着自己的双眼,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却是这样的一幅情景:
破旧、坍圮泥土堆砌成的墙壁,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破旧不堪的样子,像是随时可以进入垃圾场的样子,床上的被子不仅仅薄,更是破旧的可以,整间屋子充斥着破败以及腐朽的气息。
宁秋此刻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让她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头感到更加的疼痛,她觉得此刻自己所看到一切都一定是在做梦。
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但是,头部不断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却是让宁秋瞬间的清新过来,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是现实。
此刻一个念头在宁秋的心间强烈的唤出:她穿越了!
宁秋茫然的盯着眼前自己的瘦弱的身体,就很是显然这样的身体根本不是她宁秋的身体。布满老茧和伤痕像是干枯的树枝的手,与自己以前柔白纤细的手完全是两个极端。她的手永远是沾染着好闻的药香,每一个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作为一个少年成名的,名声远扬国内外的中药师,她的手从来都与药物接触,从未有变得如此的难看。她清楚的记得,从小成长在医药世家,理所当然她继承了家业,陶醉于中药的研究,不久前她接受一个中药研究所的邀请,研究一个百年难见的奇药——野生肉枞蓉,这种植物存活率极其低,生长在内蒙沙漠地带,但是在这次的路途中,她却是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型沙尘暴,后来的一切她却是不再记得。
现在唯一让她确认的就是再次醒来她宁秋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宁秋想到这里感到内心感到无尽的惶恐,这里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挣扎着走下床,却是还没有起身,瞬间一阵疼痛袭来,宁秋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跌倒。
勉强依靠着散发着难闻的霉味的枕头上,整个身体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脸上布满着冷汗,全身像是被货车碾压过一般,全身都带着疼爱,胸口更是发闷的无法呼吸,宁秋用手撑住自己的头部,触手一片火热、滚烫、呼吸间交染着滚烫的气息,宁秋大口的喘息了几声,却是咽喉很是嘶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头部传到手部,宁秋知道此刻自己的这具羸弱的身体正在发烧,而且还很是严重,想要呼唤人却是根本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宁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走一步歇几步的用手扶着围墙的走出了房门。
屋外的太阳正是火辣,热的几乎要将人晒化,宁秋难耐的闭眼,休息了好一会才再次睁开眼。
院子里的一切更加彰显着这是一个宁秋所陌生的地方,黄土墙壁堆砌的原院落中,墙壁处长着茂密的杂草,破旧灰暗的衣服搭在晾衣绳上,杂乱的声音从屋子的中堂中传过来,男男女女杂乱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宁秋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火辣辣的跳动着,很是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耳边的杂乱间或不断,依稀间带着女人的咒骂以及呜咽,分家等词语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宁秋弯下腰,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甩开这些杂乱的声音,倚着墙壁,朝着厨房的地方去,一路上走的摇摇晃晃,到了厨房中,立即拿了一个粗糙的茶碗,不管水凉不凉,直接从水缸中舀出一大碗水,直接灌进肚子中,一碗水入了肚子,宁秋才觉得自己彻底的活了过来。
额头上的温度愈加的炙热,宁秋才因为喝了几口水的身体瞬间又开始一片难受。
必须找到退烧的方法,不然在这落后的古代这样一直烧下去,不死也残。
宁秋按耐住心理的烦躁,目光在窄小的厨房中逡巡着,目光被柜厨中酒瓶吸引住。
有了!
宁秋走上前,打开橱柜,立即打开酒瓶,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她笑了笑,抱着酒瓶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重新回了房间。
宁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白酒沾满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里是落后的古代,没有其他的降热的方法,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原始的采用酒精,而这些酒希望有用,宁秋的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擦着酒。
一直到将整整的一瓶的酒全部用完的时,宁秋精疲力竭的沉沉的再次睡去。
但是没有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阵阵的疼痛,宁秋整个人的意识迷迷糊糊,他只知道自己的耳朵正在被人狠狠的捏住,“这么小的丫头片子就会做贼!连你三叔的酒也偷!不要脸的兔崽子!还给老娘装死,起来,你给老娘起来!”
此刻宁秋歪到在床上,整个人软弱无力,只能任由妇人的声音在耳边咆哮着。
宁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个粗鲁的女人的折磨死的时候,耳边又传来讨饶的声音,“对不起,小霞真的不是故意,小霞一定是看错了,您消消气,放过我们小霞吧,弟妹,你不要动怒!”这个很是温和的女声一边求情着,一边讲宁秋拥入怀中。
刺耳的妇人的怒骂声立刻接踵而来:“呵呵……这个事情我告诉没完,消气,没门,你们说的倒是轻松!这个家一定要分,不然迟早东西都被你们这些贼偷光了!”
宁秋皱着眉微微睁开眼,听着耳旁两个妇人之间的争论,粗怒的妇人的咒骂像是越骂越起劲一般,“你看看你这一家,都不是好东西,都会偷东西了,还不知道干了多少腌臜的事情,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两个女人半死不活儿子更一看就是短命鬼。一家子的病鬼,都是报应!我看很快的你的那个痨病儿子还不死,真实晦气!"说着还很是唾弃一般的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弟妹,你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我的孩子才不是短命鬼,我不准你骂我的儿子,老天有眼,才不会让我的孩子遭受这苦难,我的孩子一定长命百岁!你一家才不是好东西!”抱着宁秋的妇人,瞪着眼睛,很有气势的看着眼前的人。
咒骂的妇人,一听这话,立刻张牙舞爪的不干了,瞬间喊叫着,扑向宁秋和妇人,“你竟然敢这样会和我说话,居然这样敢骂我,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都要忘记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了。”
抱着宁秋的妇人连连的躲闪着,“你,放开!”
“不放!,打死你个小贱人!“
“……”
两个女人不断的推搡,撕扯着,宁秋在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再一次丧失了意识。
2、
夜晚安静的降临,逼仄简陋的屋子中,昏暗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一个中年妇人坐在床前,目光带着疲惫和温暖的疼爱看着面前床上昏睡的女孩。
宁秋睁开眼,就看到之前维护自己的妇人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看着自己。“小霞,你醒了?!真是老天保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快告诉娘,我苦命的孩子。”
宁秋看着眼前的妇人脸上布满着慈爱和焦急的神色,粗糙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耳边是关心的话语。“太好了,终于不再发热了!”
宁秋默默的看着妇人的动作,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宁秋眼圈一热几乎感动的落泪,在她年幼的时候,她的母亲就早早的离开了她,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的关心她,这一刻宁秋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落后的世界中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拥有了她前世未有的家人的温暖,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安定下来,来到异世的慌乱,瞬间都消散了。
宁秋不自觉的抓住妇人的手。妇人看到宁秋的动作还以为是她吓到了,大手温暖的摸了摸宁秋的发丝,声音暖暖的说道;“小霞,不怕,娘在。”
宁秋看着妇人温柔的笑容,也没有反驳。
妇人下了炕,然后端来一碗前世宁秋根本无法想象的粗暴的,只有几颗米做成的米粥。宁秋接过妇人手中的碗,然后吞了下去。
口中的饭食冰凉,粗糙,但是宁秋却是没有丝毫的抱怨,很是显然在这个贫困的家中这一碗米粥都是来之不易的,况且有吃的都不错了。宁秋狼吞虎咽的几下将碗中的米粥喝下,腹中有了食物,宁秋才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
妇人眼睛带着关怀的神色,宁秋看到妇人手臂上细微的伤痕,想到她昏迷之前的事情,随后开口询问之后到底怎么了。
妇人却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事,都过去了。”妇人将扶着宁秋坐起身,“娘知道我的小霞是个好孩子,绝对是不会偷东西的,拿三叔的酒只不过是想要喝水。这一切都是娘的错。”说着妇人的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