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凑齐
右手被拴着，卢笙换了只手搭在眼睛上。
好渴，嗓子干的快冒烟了……
“卢哥你醒了？1
卢笙眯起眼朝声音的方向看，林一正满脸惊喜地扑到床沿，抓着他的手眼泪巴巴：“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1
卢笙：“……”
咒谁呢这是？
卢笙嘶哑道：“那两人呢？”
“封哥去找腿，让我们过来看着你，季兰去帮你要水了。”
卢笙闭上眼，他感觉浑身发冷，右胳膊僵硬发麻，就像是大量失血的后遗症。
房门响起，脚步声忽远忽近，最后来到床边。
“卢哥喝点水吧。”
“绳子。”
林一正一拍脑门赶紧解开卢笙手上的绳子，扶着人坐起来，把水杯凑到他嘴边：“卢哥慢点喝。”
卢笙翻了个白眼，左手夺过水杯灌了一大口，干涩的喉咙甫一碰到热水就像吞针，疼得冒冷汗。
他三两下喝完水，下床走向房门。
“哥你去哪？封哥叫我守着你不要乱跑。”
卢笙不耐烦地躲开林一正的手，兀自打开门朝外走：“你们俩留在这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林一正还想追上去，结果被季兰拉住了。
季兰指指地上的小山包：“这些东西不能被女巫拿走了。”
卢笙在主楼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截黑色裤腿。他伸手捻弄几下，手指沾上微量水汽，是昨晚跟着他们回来的腿留下来的。
卢笙抬头朝四周望了一圈，封醛不在这附近。
扔掉裤腿把手指上的水擦掉，卢笙抬脚往东楼走。
东楼是他们一直没有踏入过的地方，就连仆人都很少往这边走。
仿佛被刻意屏蔽的多余场景，越往这边藤萝植物越茂盛，遮天蔽日地覆盖在一切可见的物体上，像是进入原始森林。
但越是如此反而越可疑。
大门被堵死，卢笙绕着墙根在背后找到一条独立的藤蔓，一直延伸到东楼顶层一间房的窗口，藤条上还有崭新的刮痕。
卢笙拉扯两下藤蔓，确定不会爬到一半体验自由落体，扒着旁边交错的缝隙往上爬。
一只手爬上去也没有半点惊险，卢笙活动几下手臂往城堡里面走。
外墙被严密遮挡，即使太阳高照城堡里也没有明显光亮。
卢笙翻了两层楼都没什么发现，终于下到最底层。
大厅里透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卢笙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听了一会儿，突然撑着栏杆一跃而下，落地悄无声息，悉索声停止半晌再次响起。
卢笙垂眸盯着大厅中央地面，转身从角落里找来一个烛台，手指抵着地面摸了一会儿清理出一块正方形空地，边缘有一圈明显的断裂痕迹。
拿过烛台卡住凹坑，卢笙刚要使力把地板撬开，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你在寻宝？”
卢笙面色一僵转瞬恢复，他若无其事地丢下赃物，拍拍手直起身看向封醛。
“不是让你呆在房间里，跑这里来干嘛？赶着给女巫当男仆？”说是这样说，封醛也没指望这位大佬能乖乖躺着。
卢笙没理会他的挑衅，看向他手里逮着的两条腿：“怎么还能动？”
“怕光？”封醛举起腿在他眼前晃，两条腿不甘示弱地跳着踢踏舞，毫无断肢的自觉。
卢笙后退一步躲过暗算，嫌恶地皱眉抽出绳子往腿上比划。
眼见晚节不保，两条腿默契地不再闹妖，抖得跟筛糠一样楚楚可怜。
卢大佬不懂怜惜，绕了个绳套往两条腿上一圈一拉，把两个世敌绑在一起联络感情。
腿：“……”
“回去了。”封醛勾过卢笙的脖子拉着他往侧面走廊走，踹开一扇门拨开窗口藤蔓翻出去。
两条原本兴奋跳舞的腿一见阳光就死了，老实被封醛拎着在空中旋转跳跃。
太阳光过分炽热，卢笙喉咙中的痒意更甚，疼痛重新席卷。
两人穿过大门进入主楼，还没上楼就听见楼上重击声不断。
卢笙面色一凛，几步冲到二楼走廊，一群仆人围在他的房间外。
挨过突如其来的眩晕，卢笙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仆人面色僵硬地看向卢笙，表情空白一瞬：“你不是在里面吗？”
卢笙顶着一张死人脸：“让开。”
为首仆人想了一会儿，冲同伴使了个眼色，房门周围空出一圈，没有人离开。
这是摆明的不合作，那就不用商量了。
卢笙猝然上前撂倒一人，躲过侧面袭来的攻击反手抓住他的拳头将人压在地上。
门里传出林一正的声音：“卢哥是你吗？”
卢笙简短回了一句“别出来”，踹开另一个人。
不消片刻，走廊里所有仆人在地上哀嚎。系统总算还有点良心，没真恶心到把这些仆人设置成小强。
卢笙走到门口，身后原本看戏的封醛眯起眼突然出声：“你是真不想要命了？”
卢笙顿了一下没开口。
他现在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冰冷僵硬，甚至说话声都是嗡嗡的听不真切。
卢笙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抬手敲门：“开门。”
门内兵荒马乱，房门被打开，林一正一把抓住他的手，简直像见到了再生父母。
“卢哥你们终于回来了1手掌皮肤上的冰凉让他一愣，慌张道，“卢哥你怎么了？”
卢笙想要咽一下唾沫，却发现嘴里没有半点液体。
林一正眼睁睁看着卢笙在自己面前倒下，他刚伸手卢笙坠落的趋势倏然停止。
封醛把腿扔林一正怀里，抱起卢笙往床上放。
目光落在卢笙起皮的嘴唇，从他苍白的脸上一晃而过，封醛转身走向堆在门口的包裹。
“给他喂水。”封醛头也不回道，解开床单露出残肢，拉过新抓的伙伴，将所有肢体堆在一起拼了个大概。他从衣柜里取出针线盒，把肢体串成个人样……至少不会散架。
全程目睹的季兰捂脸：“……”
惨不忍睹。
肢体拼成整体的一瞬间扭动起来，季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退了几步后背抵在墙上，看见地上的“人”迟缓地爬起来朝窗户走。
“人”动作僵硬攀爬，下一刻消失在窗口，楼下传来“啪”的一声重响。
季兰没敢去看，咽了口吐沫问：“……他要去哪？”
封醛轻笑一声：“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