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边边(295)
宜昌边边(295)
△1967年改造前的灯光球场
二九五、贱虾
”贱虾”是宜昌话,笔者就这样jiao他,可是他的学名却是”建新”--一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五十年代的男生中常见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在一九六七年初,学。校停课了,学。生都像一盘散沙似的各回各的家,也就在那段ri子里,笔者与同栋楼同楼层住的建新zui为要好。
当时笔者家住在当时很有些名气、如今且默默无闻的人。委宿舍的四栋一单元三楼,那是一栋青砖灰瓦的三层高大、庄。严的苏式建筑,宽大的木楼梯,室内。地板是刷过红漆的。同一层楼住着五户人家,301就是笔者的家,一个很普通的套间,父母住里间,笔者和弟。弟住外间,还有一间小厨房,被炊烟熏得黢黑,满是油腻。
笔者家隔壁302住的是原九码头宜昌剧院的杨经理,一个单间,似乎是单身,孩子也很少见,似乎没有来往过,他也总是来去匆匆,在这楼栋找不到存在感。303则是宜昌报的主编高叔叔的单间,他家在另一栋还有一间房。笔者总是很愉快的回想起他的那个热情洋溢的儿子高。潮,还有高叔叔的那个大嘴的妻妹贺姨,以及经常从他们屋里飘出来的悠扬歌声。和笔者家门对门的304是张家。张伯伯是河南人,供职的单位记得的就有东门的新华印刷厂,还有杨岔路的三峡瓷器厂。他家有些家大口阔,有一个似乎没有工作的张妈,一个高高大大的女儿和三个儿子。
305号房间正对木楼梯,”贱虾”的爸爸以前曾经是百货公。司宜都批发站的负责人,但在宜昌的时间也很多。涂家也可以算是一个不太大的套间,只是没有厨房,只能在走道上放着煤球炉做饭。”贱虾”是老涂家的独子,上下都有姐妹。他长得高高大大的,cu。壮结实,为人豪爽,说话cu声cu气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成了当年的好朋友。
”贱虾”比笔者小不了多少,两个人在一起zui大的兴趣就是如何玩得有劲,如何玩得高兴,我们一起弹过”珠珠”(宜昌话,正规应该是玻璃球),板过”洋画”(依然是宜昌话,就是一种ying纸板的图画),玩过”鬼捉人”(还是宜昌话,就是捉迷藏),在铁路坝那座游泳池跳过”冰棍”(这是宜昌话,意思是直。ting。ting的跳水,脚先入水),也在长江大河里”斗过浪”(纯粹是宜昌话,,迎浪前进)……
在那个改变笔者人生轨迹的体委灯光球场的傍晚,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整修后首。次举办的球场上解。放军的球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当笔者被高。压电弧死死吸住的时候,所有同去的孩子都惊呆了,只有”贱虾”用手去拉笔者。虽然这是徒劳的,更是极其危险的,他还是去拉了。就在一片惊呼声中,就在电弧的闪光中,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用手去拉笔者,当然是本能的想实施拯救。
笔者能在败血症猖獗之下活下来的原因有很多,除了解。放军的竹竿,宜昌到武汉的飞机,武汉军。区总医院的医疗条件和技术水平,父母当时的全力抢救,等等,等等,但笔者认为,应该还有他--”贱虾”,他也应该是笔者的救命恩人之一。也许是因为年幼无知,不知。道高。压电的残酷无情,可他在那千钧一刻,还是出手相助,这样的情谊,永生永世永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