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边边（66）

    宜昌边边（66）

    △借用照片示意

    六六、先生原来姓戴

    随着他的喊声，有一个老妇人走过来，坐在小凳上，端着碗给那个恢复了知觉和意识的溺水人喂了些东西在嘴里，他尝出了是有些辛辣的姜汤。

    齐顺发也又一次出现了，他也端了一个土碗蹲下来喂那个溺水人喝了些东西，他尝出了浓浓的酒味，就知。道是让自己暖暖身。体的。

    ”好了，喝了姜汤，喝了酒，烤着火好好睡一觉，醒来以后再喂他喝一碗稀饭，什么都会好的！”齐顺发指着站在身边的自己的儿子对溺水人说着：”这是家寿，是他把你背回来的，有什么需要就对他说。”

    溺水人张了张嘴，从嘴型上似乎是想说声”谢谢”，可就是没发出声来。

    ”什么都别说，好好tang着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的。”齐老头冲着他一笑：”别说谢，其实我们还要谢谢你呢。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溺水人就真切的知。道自己得救了，也明白自己遇见了好人，就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又昏昏入睡了。待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再tang在天井过道上，而是睡在一间有桌有橱的土屋木chuang上。小窗外已没有了夕阳的余晖，暮se苍茫，可听得见江风还是在呼啸而过；他试着想坐起来，发现除了有些酸痛，身。体并无大碍。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原本被江水shi透的棉袍和内。衣内。裤都已经被烘gan，叠得整整齐齐的就放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还有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支”派克”钢笔，心里就有了些感动。

    有小孩子从门前经过，看见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的他，就一边jiao着一边跑开了。溺水人就顺势走出了房门，又看见了那个不大的天井，也看见了这个只有一进天井的农家院落。随着那小孩的喊声，那个中年男人齐家寿也出现了，冲他一笑：”起来了？睡好了？稀饭一直热在火笼边上，正好吃的！”

    他就跟着那个中年人走进了一间大大的土屋。宜昌所谓的火笼，其实就是在土屋中间用土砖圈一个大大的圆，里面放些柴草点燃以后既可以做饭烧水，也可以全家人一起烤火，在云贵川和两湖地区很常见。齐家的火笼屋里围坐了有十几个男。女老幼，看见有人进来，几个年轻的女人就起身离开，他就顺势坐在了一家之主的齐顺发对面。

    齐老头很有涵养的，一直等到溺水人喝完了两碗热米粥，接过了齐家人递给他的一杯热茶之后，才慢悠悠的问他：”不知客人有何打算？”

    溺水人在反问：”这是哪里？”

    ”龙窝。”齐家寿在告诉他：”离枝江县城不太远。”

    ”大慈大悲的菩萨，居然飘了这么远！”他有了些惊讶。低头想了想，将身上唯一值钱的那支派克钢笔递给齐顺发：”这支笔是美。国货，还是可以换点钱的，明天上午能不能请人将我送到县城的码头上去买张船票，我想去沙市。”

    ”把钢笔收回去吧，一看你就是个文人，文人少了笔杆子可不行。”齐顺发说得很坦然：”我虽是一户农家，一点船费还是出得起的。再说我有个妹。夫就在码头上做事，别的不行，行个方便还是可以的。”

    ”老先生的救命之恩，戴某感恩戴德无以回报。”溺水人站起身，深深地给齐老头作了一个揖：”待来ri……”

    齐家寿笑了起来：”先生原来姓戴！”

    ”不才姓戴。”溺水人回答说：”四川广汉人氏戴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