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中书街(145)
戏说中书街(145)
一四五、墓地与天官牌坊
如今,从宜昌城区去江南点军的王篆故居因为有了两座长江大桥而变得很方便,在夷陵广场乘坐27路公交车经过夷陵长江大桥到达终点紫阳,再步行三十分钟即到碑湾;如果是自己开车从至喜长江大桥去就会更近、更方便。虽然那个现在已经是3a级景区的地方距离宜昌主城区不太远,葛洲坝大江电厂就在不远处,可就因为隔山隔水,那里至今却依然是一派青山绿水、田园风光。尤其是被开发成鸣翠谷景区以来,更是被吹嘘成树木葱茏,怪石千变;野花丛丛,野鸟争鸣;溪水清澈,树藤滴绿:“不觉神清气爽,如入仙境”。
其实那里也就是植被好一些,水土保持好一些,可是因为位置偏僻,以前少有游客光临而比较冷清罢了。我们跟随着王篆从他的故居出来,就有讲解员闻讯赶到,把我们一行人领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铺设了水泥的缓坡上,那里有折断了的双凤碑、“栗斋王(王璲号栗斋)神道碑”浮雕龙纹碑额、残存神道石生像及构件四件勉强能称作的文物。那根古代趋吉避凶用的望柱全国各地的古墓里都可见到;从中断裂的望凤碑的碑刻十分精美,内容是双凤朝阳,还有蝙蝠和松枝环绕等装饰,据说是仿制的。最为重要的还是那块双龙双面碑,碑上的“卓齐王神道碑”的字迹早已斑驳不清,倒是碑顶雕刻的两条龙还颇有气势。
有人将那张100多年前英国冒险家威尔逊拍摄的王篆墓的照片递给王篆本人,他眯缝着眼仔细端详着。照片上,这块双龙双面碑高大的竖立着,碑前,还有文官、武士、石羊和石虎在一片荒野中依次排开,很肃穆、很显目,也很萧条。他用照片与眼前的情景对照了一下,还是很敏感的发现了不同之处:“这里不是原址吧?”
我们对王天官解释,他死后被葬在东山脚下,也就是原来的第四制药厂、现在的东山大道清江大厦处,这神道碑和其他附属的这些石刻原来都竖立在他的墓前,从那张拍摄于上世纪初的照片上可以看出,当时王天官的坟墓规模不小,只是当时王家已经败落,坟墓附近没有了附属建筑和看墓人。在1958年的大跃进的时候,为了相应市政府的号召,将原本一片坟堆的东山改造成水果飘香的果园和麦浪滚滚的农场,王篆的墓就被发掘和迁移了。
据当事人回忆,王天官的棺木为沉香木,开棺后王篆的面色红润,神色安详,身穿青色朝服,连胡子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不过瞬间便面如土灰,衣服也迅速风化了。随同王天官陪葬而出土的两卷《顺天府乡试录》被故宫博物院所收藏,可见得那才是真正的文物。而这些墓碑、石人、石羊、石虎就先是胡乱堆放在东山之上,后来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荣归故里”。相传,如今宜昌滨江公园大门的石牌坊便是仿照天官牌坊的样式建造的。
对于那座由舒同题写园名的滨江公园石牌坊是否仿制天官牌坊这个问题,王篆避而不谈,只是再三强调,其祖父与中书街的那个书写牌坊的王璲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而且生前也不是什么大家名流:“不过就是荒野山乡一普通老叟而已,不过就是后来跟着王家搬到南门后街享了几天福而已。而且天官牌坊并非奉旨而建,只是其父为显耀而自立的一木牌坊而已。”
我的小伙伴在提醒他:“可天官父亲是当时的乡贤这一点不会错吧?”
“想想本官生前不过就是官至少宰,也就是现在的副部级干部,既无战功又无文德,就算是首辅身边一个红人,也不到奉皇上之命立牌坊以资嘉奖的地步吧?”王天官还是不紧不慢的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那个时候的地方官也会阿谀奉承,送一不花钱的乡贤何尚不可?”
笔者有一个疑问:“大明王朝等级分明、规矩很多,宜昌当时的父母官会同意王家擅自树立天官牌坊吗?”
“有何不可?山高皇帝远,不过就是自我显耀罢了!”王篆冲着我微微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树立天官牌坊之事还是宜昌知府写信告诉我的,还说乐见其成呢!”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