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中书街(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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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道光的外交
清宣宗道光二十七年是丁未年(羊年),也是公元1847年。那一年,既是电话的发明者爱迪生哇哇坠地的时候,也正是德国音乐家门德尔松逝世;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出版;马克思领导的第一个以科学社会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国际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主义者同盟在伦敦成立。不过对于国人而言,那些都是发生在地球另一面的事情,离我们太远。
那一年,沙俄开始武装入侵巴尔喀什湖东南喀拉塔勒河、伊犁河等七河地区,开始公开吞并我国西北领土;上海发生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一个教案——徐家汇教案;洪秀全与他的密友冯云山共同制定了拜上帝会的《十款天条》,开始了动摇大清王朝基石的太平天国运动;那一年,英国人强租广州新豆栏街口(十三行附近)及河南地方(今广州芳村对岸),两广总督耆英不但不加罅,反命地方官强迫业主议价出让。广州各界为之愤怒,张贴揭贴称:“此等奸臣害国,乃皇帝自取其亡。”
可是在北方的京城,既听不到这些令人担心受怕的消息,也感受不到这些日后注定会影响我国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的震撼。那个时候的京城,皇上住在紫禁城里,八旗子弟住在内城中,即便是外围的汉人城,也在四九城的范围之内。科学的力量还很薄弱,更没有人告诉那些住在皇城根下的顺民,如果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中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更没有人告诉他们,那个空气系统理论也叫拓扑学连锁反应,在道光二十七年发生的许多事都会改变世界历史的格局。
当然,就是有人告诉他们,那些汉人和满人也不过都只当天方夜谭、奇谈怪论,绝不会相信也不可能相信,就是如果讲给翰林院那位学富五车、知识渊博的编修顾嘉蘅听,那个在士大夫成堆的翰林院经过历练已变得稳重沉着、还有些官场习惯的大男人也一定会先听那些人唾沫四溅的讲述后,然后会很谦虚的笑笑:“下官学疏才浅,孤陋寡闻,不知真伪,不敢妄评。”
这话说得很诚恳,因为就在他们身边,就有徽剧和汉剧正在发生变化。
自从乾隆末年,安徽的徽剧戏班进京演出,风行一时之后,道光年间,又有湖北汉剧艺人进京,参加徽班的演出,形成“徽汉合流”的局面。经过徽汉艺人的表演实践,徽剧与汉剧逐渐互相融合,在保留各自的特色的同时,徽班不仅保留了自身胜强中的二黄,也吸收了汉班其声腔中的西皮的唱腔,以确定京剧的基本格调,兼收其他民间曲调的各种唱腔、剧目和表演方式,形成了一个新的剧种,这就是后来的京剧,自然很受人欢迎。
京剧并不是因为现代式微而称之为国粹,在道光年间因为徽班的二黄和汉剧的西皮的有机结合而产生了京剧的前身皮簧戏的时候就已经受到外国驻京使团已经来华学习考察、做生意,已经旅游的外国人的关注和喜欢。大清王朝当时的外交(时称洋务或夷务)还是很不错的,到乾隆年间与之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就已有44个。
随着大清王朝的日益强大,随着康乾盛世的地位提高,随着满清政府在对外关系上威严与怀柔并举,经济实力居全球之冠的清王朝自然成为亚洲之第一,随着周边的一些中小国家纷纷成为附属国,大清帝国也就成为了宗主国。先后成为清朝属国的除朝鲜外,还有顺治年间的琉球、越南、暹罗(泰国);康熙年间的缅甸、雍正王朝的南掌(老挝)、苏禄(菲律宾部分)、康熙年间的尼泊尔与锡金(印度部分)、廓尔喀(尼泊尔部分)、浩罕(哈萨克斯坦部分)、坎巨提(巴基斯坦部分)。即便是到了鸦片战争发生的道光年间,大清帝国的经济总量依然是欧洲的总和,军事装备水平同样如此,可见得战争的胜负不完全是由经济和装备决定的。
那个时期,大清王朝的外交政策由道光皇帝决策,理藩院、鸿胪寺兼外事的执行机关。没翰林院什么事,可是道光二十七年新年刚过,那个以贡使身份来华的朝鲜诗人李尚迪(号藕船)到翰林院拜访,可是由于翰林院的老师们正忙于与六部长官联谊,无术,就把六品编修顾嘉蘅推出去担任接待,所谓的接待,不过就是陪着客人看看戏、逛逛街、吃吃饭而已,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公款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