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17）

    红与白（17）

    十七、背影

    那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近处的那栋大大的土屋，透过每一扇门窗依然灯火通明，连设在场坝上的灵棚里也是光耀四周，透过油布，可以看见人影攒动，守灵的人快到了该吃夜宵的时间了；可是往远处望去，不管是延绵不断的大山，还是山下不大的平地；不管是那条笔直的铁道线还是在光秃秃的行道树的簇拥下向前伸展的国道都几乎看不见，一片漆黑；除了冬夜的风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似乎都被一层层的黑纱笼罩着。

    那个丹凤眼的女孩步履轻盈的一个跨步，就跳过了屋前那道不深的滴水沟；前面有一条山间小路，在越远越微弱的夜光中的照射下渐隐渐没；他就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距离也就一两步，所以即便光线越来越暗淡，他也可以毫不费力的辨认出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半旧的棉大衣，还可以看清她那在后背摇曳晃动的两条充满少女味的小辫！

    形容人走路有很多名词，男的“大步流星”，女的“风摆杨柳”最常见；形容走路的路线则是“女的一条线，男的一大片”；或者是很通俗的“女的拽，男的甩”。这和宜昌习惯上的认识差不多：男人走路可以大摇大摆，女人走路则最好是像是t台秀。一般而言，女人的颜值决定男人的欣赏眼光，同样，只要不是大妈太婆，无论是熟女还是少妇，无论是正值芳年还是小萝莉，她们的背影也因为各有千秋，同样妙不可言。

    走在闹市的大街上欣赏女人走路的背影是一种乐趣，因为在人身后，可以任其尽兴赏析，也不会被人指责有什么不轨的嫌疑；况且，纵使是看见某个女人的背影美不胜收，也很少有男人急走几步，抢到前面去看“庐山真面目”，因为多半是会失望的；就是有钟意者出现，毕竟都是一扫而过也就成为过眼云烟。即便是有意跟踪，到了某个路口，或者到了某个商圈，目标就会消失；即便是有些若有所思的遗憾，可是只要稍一驻足，超越自己的人流中自会向他展现出或许更加精彩、更加另人目不暇接的景象。

    那个丹凤眼的背影因为披着一件大衣而显得臃肿，可是跟在她身后默默行走的那个城市男人却知道在那个毫不起眼的背影里，有着一张粉嫩得像水蜜桃似的笑脸，有着一对可以导致一见钟情的星眸，有着一副清雅灵秀的身段，也有着一个风摆杨柳似的细腰，有着一个娇嫩的也许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子的身影。他是读过不少书的，知道“蜂腰”和“柳腰”才是形容少女苗条的细腰，而所谓的“小蛮腰”则是女人生产后因为有了赘肉而无法恢复到原来状态时的委婉说辞。

    走在她身后的他很喜欢望着她的背影，在她带领着他绕过一个沼气池的水泥井盖，向更加漆黑的地方姗姗走去的时候，她的身材是那样苗条，步履是那样轻盈，给人有些凌波微步的感觉，他想起了某个大师说过的一段话：“在感情上，当你想征服对方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对方征服了。首先是对方对你的吸引，然后才是你征服对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