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新手副本
“我……”刘晙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回想先前发生的一切，胸口不停起伏，脑袋发晕，“我没对她做啥……”
噌——
冰凉的剑刃贴在刘晙的喉结，寒气通过毛孔流入血肉，下一秒就能要他性命，冻得刘晙遍体生寒，胆战心惊。
刘晙咽了咽口水：“你、你先放下剑，有话好好说……”
剑刃更近一寸，稍微用力便能划出血痕。
与此同时，姬姝闻到一股尿膻味，神色凝滞了一瞬，古怪地看向被吓得发抖的刘晙，忍住不适，好久没遇到这么怂的人了。
“……”
姬姝：“现在愿意说了吗？”
“我说、我全都说1刘晙忙不迭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后仰，企图避开剑刃，咽了咽口水，“能不能先把这个挪开……？”
姬姝收回凌虚剑，不着痕迹地远离刘晙，冷冷地看他。
“我其实真的没做啥……”刘晙感受到姬姝瞬间改变的凌厉气息，立马改口，“你早上说少女不对劲，我看她身上故意用布帘遮住，这不表明肯定有线索吗！我就单纯想着在她身上找找线索。”
不知是不是想起可怕的画面，姬姝敏锐地发现刘晙脸色泛白，瞳孔微微放大，她再次抽出剑，在刘晙脸上轻拍几下。
姬姝：“你已经脱离她的幻境，现在在大厅很安全。”
“嗯……”刘晙用力闭上眼，轻晃脑袋，想把恐怖画面甩出去，牙齿撞得咯咯响，“我想看她身上的线索，拉开布帘后没啥事发生。我就继续看她身上的伤，也没干别的，想着昨晚的灯笼，忍不住伸手摸两把试试手感。”
姬姝：“……”难怪汪珍说新手副本死亡率高，新人这么作死，死亡率能不高吗？
刘晙继续说：“摸着触感和灯笼差不多。我又凑近看，发现她身上很多奇怪的伤痕，脖子上还有咬痕，我猜少女死前被……凌虐过。我正准备收手时，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她说‘既然喜欢我，不如和我一起留在这里’。”
和宁儿描述的对得上，少女估计是受害者之一，念头一转而过，姬姝：“除了声音还有别的不对劲吗？”
刘晙：“没有，哦，不，当时她的头好像动了！还冲我笑，接着我就陷入幻境。幻境里无忧无虑，她说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眼睛……
姬姝沉默几秒：“你在幻境中，攻击别人了吗？”
刘晙摇头：“没有，幻境生活安逸，在里面根本不想出来。哪儿用得着打架啊1
那就是少女能直接控制刘晙的身体攻击玩家，现在少女的危险程度直线上升，姬姝看向刘晙青白交错的脸：“我记得你中午说，要和珍姐一起去南边的阁楼，不是和柏言一起去东边的房间。”
刘晙语塞，支支吾吾的：“莫雨莲说她怕尸体，又说不小心把我弄伤，很抱歉。我就和她一起去东边的房间了。”
“……”姬姝把椅子放回原处，提剑离开。
“喂！喂——！你好歹解开我的绳子啊1刘晙见姬姝不管他，疯狂摆动，无意间碰到旁边的陆任佳，连带她一起挣扎，两人撞在一起，噼里啪啦又是一通响动。
姬姝却好似没听见，只留给刘晙逐渐远去的背影。
“卧槽！你给我离远点1
“啊啊啊！1
“你这个疯子！滚开啊！力气这么大1
谩骂声不绝于耳，接着传出乒乓几声，大厅终于回归安静。
东边的房间内。
少女狰狞的表情散去，恢复先前勾唇笑着的模样，柏言站在前方看，几分钟后，他转身去其他地方，错过莫雨莲眼里兴奋的光，也错过莫雨莲对着少女眨眼睛，像是两人做了什么约定。
周万因为刘晙的遭遇，现在正全神贯注地翻东西，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不小心，撞上规则，自然也没注意到莫雨莲的小动作。
姬姝走到门口，三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有条不紊地翻找，她径直走向正中间的少女。
莫雨莲似有所感，偏头回望，看见姬姝的手朝少女伸去，她惊呼一声：“别动！你忘了刘晙的遭遇吗？1
此时，另外两人才察觉到姬姝的出现。
柏言：“你怎么来了？”
姬姝取下背上的纸包，目不斜视地看向少女，“有些东西需要确认一下。”
“啊，这是……”周万话未说完，瞧见姬姝剥开包着的纸巾，露出里面的断手，额头瞬间布满汗水，“你、你这……我没干啥，你别、别……”
莫雨莲在一旁神色变幻莫测，望向姬姝眼神复杂，原来是因为她，难怪少女对刘晙那么“仁慈”。
姬姝置若罔闻，继续凑近少女。
少女此时身体的伤痕与昨天别无二致，姬姝视线落在牙印上，凝滞了一瞬，她的目光顺着手臂向下蔓延，看见鲜血淋漓的双手自然垂下，连角度都和昨日一模一样。
姬姝视线再次放在断手上，手背上伤口的形状，和少女手上的一模一样。
不论多重的伤，白天都会自行恢复？仆人似乎也是如此，昨晚的伤口，今天中午看起来比早上好许多。
柏言：“你发现什么了？”
姬姝摇头：“没什么。我去其他地方，你们注意安全。”她从荷包里掏出玉佩，递给他，“谢谢你的玉佩，现在不用了。”
“你……”柏言想问她找到刀了吗，眼角余光瞄到一点银光，仔细看去，是姬姝身后露出的一小截银色刀柄，改口道：“你多小心。”
姬姝：“好。”
出门后，她将刀收好，丝毫不显露形状，刀不是柏言找到的，那只能是仆人自己找到的。
住宿的院落空旷安静，姬姝刚踏进门，一眼瞧见阁楼走廊上的管家，他脸上伤口依旧，笑起来扯动摇摇欲坠的血肉，略显狰狞。
她快步上楼，问：“你脸上的伤不用处理吗？”
“多谢姬姝小姐关心。”管家神色未变，“这些不过是小事，怎么杀掉仆人才是要紧的事情，不如先进去？”
姬姝率先进入房间，管家随手将门关紧。
姬姝：“我以为你会在房间里等我。”
“客人们的房间，除去打扫卫生，我们不能随意进入。我只好在走廊等您了。”管家怕她误会，补充道：“不过您不用担心，院落中没有其他客人在。”
姬姝眼帘微垂，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开口：“宁儿小姐说，杀死仆人需要用杀死他们的凶器，但你们并不知道凶器是什么。”
管家对此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也可以杀死他们。”
姬姝撩起眼皮，看见管家脸上的决绝。
管家深吸一口气：“以我为祭品，让仆人感染‘怨’，再由您出手，斩杀他们。”
“‘怨’？”
“上空中盘旋的黑雾，我叫它‘怨’。它能打破禁锢，破解掉凶器才能杀死仆人的规则。”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怨’难以控制，如果我沾染上很难处理。”姬姝眸色冷淡。
管家有些焦急：“在我献祭之前，我一定给您通关线索提醒。我想，以您的实力，杀死仆人并不是难事。”
“你并没有拿出应有的诚意。”姬姝打开门，作势要将管家推出去。
管家被推得毫无还手之力，心下对姬姝的评价又高一级，费力抵在门框，“我说的都是真的。姬姝小姐不信，我可以先说线索，您去验证。”
姬姝停下动作，“‘怨’的作用究竟有哪些？恐怕远不止你提到的，毕竟我们当中有人已经接触过‘怨’，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她。”
管家面色凝固，想到小姐失控的模样，日渐萎靡的腾蔓，轻叹一口气，深深地鞠躬：“希望您能原谅我的隐瞒。”
姬姝挑眉，没有说话，挪开身子，给管家留出空间。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信息不够准确……”未出口的话，寒意凛凛。
管家看着姬姝清冷的背影，涌上一阵心悸，心底一番挣扎。
“‘怨’是小姐情绪失控时，产生的一种物质，而‘怨’会影响她的情绪，逐渐失控，形成恶性循环。但‘怨’不会主动攻击人，只有在小姐的驱使下，才会主动攻击、感染人。”
姬姝眸光闪烁：“陆任佳并没有被宁儿攻击。而且，如果宁儿能直接驱使‘怨’，你又何必以献祭的方法，让仆人感染‘怨’？”
“小姐和仆人之间相互制约，并不能直接让‘怨’感染仆人，而且小姐现在很少驱使‘怨’攻击。”管家瞳仁中闪过柔和的光芒，语气温和：“腾蔓很喜欢小姐，主动帮小姐吸收掉‘怨’，让小姐越来越像正常人，不再被困扰。可是……”
管家语气瞬间低落：“小姐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多，腾蔓难以吸收更多的‘怨’。要不了多久，恐怕腾蔓会被‘怨’控制。”
姬姝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光：“在你印象中，腾蔓是一直存在的吗？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管家：“从我能记住宅子来了几批客人起，腾蔓就一直和小姐在一起，只是它从最初的纯净，变成现在的污秽不堪。”
管家说来过三四次客人，但腾蔓上‘怨’的浓厚程度，根本不是短时间能积攒起来的。
姬姝没有错过管家谈到腾蔓时，那一瞬间情绪的变化，看来腾蔓也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
不过这表明，事情的真相与她的猜测更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