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酒神狄奥尼索斯
一辆卡车开到门口。苏佳骏从驾驶室里出来，喊：“小顺！蓉蓉！”
杜蓉蓉和刘小顺从屋里头出来：“董事长，买回来了？”
苏佳骏愉悦地：“酿酒器具我都买回来了，咱们马上可以酿造葡萄酒了。”
刘小顺和杜蓉蓉趴到车厢上看：“我看看——我看看——”
杜蓉蓉失望地：“原来是一些坛坛罐罐呀！”
刘小顺：“买坛坛罐罐干嘛？咱又不腌咸菜——”
苏佳骏：“什么腌咸菜？我告诉你，别小看这些坛坛罐罐，用这些坛坛罐罐就可以酿出又醇又香的葡萄酒来。还站着看什么，赶紧卸车呀？”
杜蓉蓉对刘小顺：“快卸车呀你！”
刘小顺无奈，爬到车上，三个人开始往下搬坛坛罐罐，很快，坛坛罐罐搬进了屋子。刘小顺顺手拿起一个小铁棒，在坛坛罐罐上随意敲打了两下，坛坛罐罐居然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刘小顺一喜，接着连续在坛坛罐罐上敲打起来。杜蓉蓉看到，也一喜，夺下刘小顺的铁棒，边敲打坛坛罐罐边扭着腰唱起来：“月亮之上——”
刘小顺生气了，夺回铁棒，也边敲打边唱起来：“快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杜蓉蓉再来夺铁棒，两人夺着夺着碰到一个罐子上，罐子落地，砰地碎了！
桌上摆放着一本书，书页翻开，上写：“葡萄酒酿造法。”
屋中间一字排开三个大盆，苏佳骏、杜蓉蓉和刘小顺分别把筐里的葡萄倒进大盆里。杜蓉蓉和刘小顺急不可待地来到大盆跟前，挽起袖子：“董事长！开始吗？”
苏佳骏：“等等！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得搞一个酿造仪式？”
刘小顺：“什么酿造仪式？”
苏佳骏：“我到法国，看到他们在酿制葡萄酒前，都要沐浴净身，虔诚祷告，然后奏乐，跳到装满葡萄的酿酒池子里——”
刘小顺：“可咱们不是池子，是盆子。”
杜蓉蓉：“那你就跳到盆子里。”
刘小顺：“你跳到盆子里！”
杜蓉蓉：“你恶心人，你都没洗澡。”
刘小顺：“你才没洗澡！”
苏佳骏制止二人：“好了好了！别吵了！我想好了，这是咱月绣湾苏菲庄园有史以来第一次用自己种植的葡萄酿造葡萄酒，咱也学法国的样子，虔诚祷告一回，求上天保佑，能酿造出最香最甜最醇最美的葡萄酒来！你们两人学我的样子，双手合十，我说过以后你们跟着说——”
杜蓉蓉和刘小顺好奇地学苏佳骏的样子，双手合十—。苏佳骏眼睛微闭，诵道：“尊敬的葡萄酒酒神狄奥尼索斯，请你穿越万年时空，头戴常春藤葡萄蔓编织的花环，手拿镶嵌宝石的双柄酒杯，款款降落在中国千年宝地月绣湾，为月绣湾人送来第一桶珍奇佳酿——”
苏佳骏诵完，转向旁边的刘小顺：“你来。”
刘小顺急忙学苏佳骏的样子双手合十：“尊敬的葡萄酒神狄——狄什么？”
苏佳骏：“狄奥尼索斯。”
刘小顺：“尊敬的葡萄酒神狄——狄——狄皇大帝，你死了再活过来，头顶着万年不碎的酒缸，手拿着千年不烂的酒桶，到我们月绣湾苏菲庄园来，帮我们造葡萄酒，不准要工钱——”
苏佳骏一时瞠目结舌。
杜蓉蓉：“轮到我了？”
杜蓉蓉也学苏佳骏的样子，双手合十：“尊敬的村东头孙家二大爷——”
刘小顺：“你说孙家二大爷干啥？”
杜蓉蓉：“二大爷不是酒鬼吗？孙家二大爷，你听好了，你要不保佑我们苏菲庄园的葡萄酒，我就让你醉死不知咋死的——”
苏佳骏目瞪口呆——
杜蓉蓉、刘小顺在搓揉葡萄，两人互相往对方甩葡萄汁……
一些村民也在苏佳骏的指挥下，在搓揉葡萄，脸上沾着葡萄皮……
杜蓉蓉、刘小顺在苏佳骏的指挥下，把过滤出的葡萄汁装进坛坛罐罐……
苏菲庄园里，摆满大大小小装满葡萄汁并封了口的坛坛罐罐……
福奶奶家门口，福奶奶坐在小凳上做针线。天宝爹走过来，默默地坐在旁边的石墩上。天宝爹：“今天天挺好。”
福奶奶：“上山干活的好天。”
天宝爹：“可惜咱们干不动了。”
福奶奶：“都多大岁数了，还干啥？”
天宝爹：“我年轻的时候，二百多斤的粮食，扛起来就走。”
福奶奶：“没有年轻的时候了，转眼就老了。”
天宝爹：“人老了还活个啥？尽给小的添累赘。”
福奶奶：“话可不能那么说，活一天就过好一天。”
天宝爹：“唉……”
福奶奶看见天宝爹的衣服破了：“看你，褂子都破了，也不缝缝？”
天宝爹：“天宝他娘没了，没人给缝了。”
福奶奶：“你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天宝爹：“我不脱，我里头光着呢。”
福奶奶：“看你那样，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知道害羞。”
天宝爹：“你总不是我屋里头的，不好意思。”
福奶奶：“好好，你不脱，那你靠过来，我给你缝缝，这样行吧？”
天宝爹顺从地走过去，站在福奶奶旁边，福奶奶拉过他的衣襟，一针针缝了起来——
苏佳骏走过来，见状：“福奶奶！孙大伯！”
福奶奶脸上飞红：“你孙伯褂子破了，看着让人难受，我给他缝缝……”
苏母边收拾桌子边说：“早年间天宝爹和福奶奶要好，可正赶上挨饿，福奶奶她爹为了全家人不饿死，就把福奶奶给了刘顺他爹，换了两口袋高粱。到后来天宝爹也娶了天宝妈。现在两人的老伴都没了，就常到一块走走。我跟福奶奶和天宝爹都探听过，两人很想合到一起过，可两家的儿女都不同意——”
苏佳骏抬起头：“为啥不同意？”
苏母：“还不是因为穷吗？人老了就成了小辈的累赘。让福奶奶上天宝家吧，天宝不乐意，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让天宝爹上福奶奶家吧，刘顺和黄花菜不乐意，黄花菜更是算计的门清。让俩老人单独过吧，那养老费你出多我出少，你花多我花少，更是打不清的官司。托生个庄户人，要是老了，唉……”
苏佳骏沉思起来……
“
刘小顺抱起一个罐子看着，又放到鼻子跟前嗅着，喊：“蓉蓉，我闻到酒味了。”
杜蓉蓉：“你闻到个屁！我看你是想酒想疯了。”
刘小顺：“都一个多月了，肯定好了，不信你闻闻？”
杜蓉蓉走过来闻了闻，刘小顺：“是不是有酒味？”
杜蓉蓉：“屁酒味，酸溜溜的。”
刘小顺：“你不会喝酒，当然闻不到酒味。”
杜蓉蓉不服地：“我不会喝酒也能闻到酒味。”
刘小顺：“那你说酒味是什么味？”
杜蓉蓉：“反正不是你说的那种味！”
刘小顺：“我说就是酒味，不信咱打赌，把坛子打开——”
杜蓉蓉：“打赌就打赌，谁还怕你不成？你把坛子搬过来——”
刘小顺：“要是酒味，你把酒全喝了！杜蓉蓉：“要不是酒味，你把坛子全吃了！”
两人边说边把坛子抱到桌子上，刘小顺刚要动手，苏佳骏从外面进来，见状，大吼：“干啥你们？”
刘小顺支吾着：“我们想打赌，看这里头变没变成葡萄酒？”
苏佳骏：“不到时间，是不能开坛子的。”
刘小顺：“都一个多月了，你说过一个多月就可以打开。”
苏佳骏翻书，又翻日历：“不行，还差是三个小时。”
刘小顺：“哪那么准确？差不多咱打开先尝尝——”
苏佳骏严肃地：“不行！要严格按照书上的时间开坛。再说，这是咱们苏菲庄园生产的第一批葡萄酒，具有开创性历史意义，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开坛呀，我想把月绣湾的老老少少全都召集起来，开一个全村免费葡萄酒品尝会，让大家都尝一尝咱苏菲庄园的处女葡萄酒，你们说怎样？”
村委会门口，杜蓉蓉和刘小顺在贴告示。杜蓉蓉在一旁指挥：“往上往上！往下往下！”
刘小顺疑惑地：“到底往上，还是往下？”
杜蓉蓉呵斥：“先往上后往下！你听不懂人话啊！”
刘小顺无奈地：“好好好，先往上后往下。”
刘小顺终于贴完，杜蓉蓉欣赏地看着：“嗯，不错。”
刘小顺有些得意地：“怎么样，我贴的不错吧？”
杜蓉蓉瞪他：“我说这告示上的字，佳骏哥写的，看起来真不错！”
刘小顺泄了气，村民们陆续围上来看着，议论起来——
苏家人在餐桌旁吃饭。苏佳骏说：“爸，今天下午在苏菲庄园召开葡萄酒免费品尝会，你去参加吧。”
苏长岭愣了一下，接着低头吃饭：“我不去。”
苏母：“儿子叫你去你就去呗，拉什么劲。”
苏长岭倔强地：“我不去就是不去。”
苏佳骏：“爸，葡萄酒对人体有许多好处，能促进食欲，软化血管——”
苏长岭：“我一顿饭三个馒头，血管也不硬——”
苏母：“你这个老头子，孩子酿出了葡萄酒，让你这个老爸去尝尝，你就去尝尝吧，别辜负了儿子的一片孝心——”
苏长岭鼻子一哼：“他要是有孝心，就不会一回回气我了。”
苏佳骏：“爸，你去尝尝就知道了，我是全选的优质葡萄，全过程手工酿制，酿出的酒绝对绿色环保，不但有利于身体健康，而且口感也是一流的——”
苏长岭：“得了吧，少在我眼前说大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就那几个破坛子，能酿出什么酒来？腌咸菜还差不多，你爸喝的酒比你吃的盐还多，你糊弄杜蓉蓉刘小顺那样的二呆子还行，别想糊弄你爸——”
苏母：“瞧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人家佳骏现在已经把酒酿出来了，你还说风凉话——”
苏长岭：“他酿出来怎么的？还不是拿我的钱酿出来的？我要是不拿钱，他能酿出酒来——”
苏母：“你那叫拿钱啊，跟从老虎嘴里拔毛差不多——”
苏长岭：“不管咋说是我的钱。小子，改天把酒卖了，赶紧还钱啊？”
苏母与苏佳骏对视了一眼：“你爸就想着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