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欢迎哥哥回来
杜蓉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杜大海进屋，见杜蓉蓉：“呦，怎么又回来了？”
杜蓉蓉随口：“我想回来就回来，管得着吗？”
杜大海疑惑地：“今儿超市又放假啦？”
杜蓉蓉直截了当地：“什么放假，我辞职了！”
杜大海愣了：“什么？辞职了？为啥辞职了？”
杜蓉蓉不耐烦地：“我不跟你说过了吗？！那个尖下巴老盯着我，天天让我干这干那儿的，上个厕所还得跟她汇报，今早吵了一架，就辞了！”
杜大海有些火：“你——就为那么大点事，你说辞就辞？”
杜蓉蓉顶嘴：“我的生活我做主，不用你来管！”
杜大海无奈，耐心地：“蓉蓉，给人家干活，就应该听人家的！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超市里的活儿能有什么？比起种地来，那可强多了！”
杜蓉蓉满不在乎地玩起手机来，杜大海见杜蓉蓉没反应：“我好不容易托人给你找了这么个活儿！你倒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说不干就不干！你到底还能干啥？都这么大了，一点也不为自己想一想！现在是父母在，可以养活你，如果父母不在呢？”
杜蓉蓉：“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杜大海：“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杜蓉蓉接电话：“喂？那家游乐场我去过，一点儿也不好玩，找个好玩的地方——”
杜妻把饭菜拿到了餐桌上。杜大海拿起筷子：“蓉蓉呢？”
杜妻：“谁知道她？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杜大海：“你养的好闺女，工作不干，一天到晚在家闲逛。”
杜大海：“芸芸还没回来？”
杜秀芸回到家里：“爸，我回来了。”
杜妻一边把饭端到餐桌上一边说：“你说老苏家的儿子是不是有病？好不容易供着上了大学，有了体面的工作，听说挣得还不少，怎么就突然辞了回家来了呢？媳妇也吹了，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杜秀芸在往饭盒里装菜，忍不住地：“妈，你咋那样说人家？上大学怎么了，上大学就不能搞葡萄产业了？辞工作怎么了？辞工作那是想干自己想干的事。不是佳骏哥有病，我看是你们有病。”
杜妻：“你这孩子，咋这样跟妈说话？我又没说你？你觉惊什么？”
杜秀芸：“说谁也不行！佳骏哥那样做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
杜妻对杜大海：“你看你看，老苏家儿子还没说完，咱家又冒出个有病的——”
杜秀芸：“对，我有病，蓉蓉有病，我们都有病，就你没病，行了吧？”
杜秀芸将装好的饭盒拿起就走，杜妻：“你不在家吃饭，又拿起饭盒干啥？”
杜秀芸：“我不愿和你们一块吃饭，听见你们说话就烦！”
杜秀芸把饭盒打开，放在苏佳骏的面前。苏佳骏拿起筷子，感激地：“秀芸，麻烦你了！”
杜秀芸笑着：“都是我自己在家做的，最简单的几样，一点西红柿炒鸡蛋和鱼香茄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苏佳骏大口吃着：“嗯，好吃！好吃！”
杜秀芸想起正题：“佳骏哥，我觉得，你这时候，千万不能向爸妈屈服！”
苏佳骏点点头，继续大口吃这东西。杜秀芸又举起拳头：“佳骏哥，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坚持到底！”
苏佳骏仍旧大口吃着：“好，我坚持！一定坚持！”
苏佳骏吃完一个饭盒，又打开旁边另一个饭盒。他刚吃两口，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又把那个饭盒推给杜秀芸：“不好意思，我差点吃了你的！”
杜秀芸笑笑：“不要紧，我减肥，佳骏哥，你都吃了吧！”
杜蓉蓉百无聊赖地踢着一块石头。刘小顺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停下来。杜蓉蓉看了一自己的手机：“迟到三分五十秒！”
刘小顺辩解：“不对！我刚看了我们家的钟，正好！”
杜蓉蓉：“你们家的钟不准，我用的是北京时间！”
刘小顺摸摸脑袋：“北京时间？那北京和苏家湾肯定有时差。”
杜蓉蓉又瞪他：“你少废话！你知道迟到怎么办，对吧？”
刘小顺赶紧：“对不起，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杜蓉蓉：“好吧，过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刘小顺赶忙凑近杜蓉蓉，杜蓉蓉嫌刘小顺离自己太近，推开他：“离我远点儿！”
刘小顺不满地：“是你让我靠近的——”
杜蓉蓉：“我让你靠近也没让你靠那么近呀？哎，我听说苏佳骏——就是老苏家的儿子——回家种葡萄了，咱们反正也闲着没事，去会会他咋样？”
刘小顺：“会会？咋会会？“
苏佳骏刚吃完饭，苏母就出现在幼儿园门口。苏母四处看着，喊：“佳骏！佳骏！”
苏佳骏和杜秀芸看见苏母，杜秀芸对苏佳骏：“你现在绝对不能出来。”
苏佳骏点点头，杜秀芸：“你现在要是出来了，还不如当初不出来。”
苏佳骏又点点头，杜秀芸：“所以说，和老爸老妈斗，贵在坚持。”
苏佳骏再点点头：“可是，如果我妈——”
杜秀芸：“你放心吧，大妈绝对想不到你会在幼儿园里，你藏到门后，我出去说一声就行了。”
苏佳骏顺从地藏到了门后，苏母看幼儿园的门开着，走进来：“秀芸？秀芸啊？”
杜秀芸从容地走出屋子：“大妈，真奇怪，您老怎么到幼儿园来了？幼儿园不收老人——”
苏母：“我知道幼儿园不收老人，我是想问问你看见我们家佳骏没有？”
杜秀芸：“大妈，瞧你说的，佳骏哥又不是小孩子，上幼儿园来干什么？”
苏母看着杜秀芸：“看你说话怎么有些怪怪的。”
杜秀芸有点慌了：“我，不怪呀？”
苏母找不到苏佳骏，只好回到家里。街坊邻居散去了。苏长岭还坐在那里生气，低着头。苏母问苏长岭：“没回来？”
苏长岭没有出声，苏母：“这孩子，真是的，能上哪去呢？”
苏母朝向苏长岭：“你就知道蹲在家里，就不知道出去找找？”
苏长岭正气没地出呢：“他愿死在哪里就死在哪里！我权当没养他这么个儿子！”
苏母：“尽说攮气话，他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后悔都来不及——”
苏长岭：“瞎叨叨个什么？你不知道你儿子呀，他死不了。”
苏母心疼地：“他还没吃饭呢，都这时候了，还不饿坏了？”
苏长岭：“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
苏母：“你守着饭当然饿不死。”
苏母想了想，走到电话旁边，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话筒里传来：“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一会儿再拨——”
苏母对苏长岭：“还是关机。”
苏长岭：“神经病，他不关机等你找他呀？这个犟种没傻到你这个程度。”
苏家门口突然响起鞭炮声。苏长岭在屋里听到声音，满脸的疑惑。鞭炮声音越来越响，有的爆竹甚至蹦到了苏家的窗户上。苏长岭急了，赶忙走出里屋，走到大门口，推门张望。
杜蓉蓉和刘小顺两人打着小旗。刘小顺看见苏长岭出来，赶忙高喊：“欢迎佳骏哥哥回家！欢迎佳骏哥哥回来种葡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苏长岭一时僵在那里，目瞪口呆。刘小顺也跟着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苏长岭反应过来，他气得拿起门旁的棍子，就要去打两人——苏长岭：“我叫你们欢迎——”
杜蓉蓉和刘小顺见苏长岭气势汹汹扑来，尖叫着四散而逃——
天色暗了下来，苏佳骏还没有回家。饭菜都摆放在桌子上，苏长岭和苏母坐在两边。苏母把电灯打开：“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苏长岭突然拿起饭碗：“你别念叨了，吃饭吃饭！”
苏长岭大口大口吃起饭来，看来他也饿了。苏母不满地：“真是的，你还有心思吃饭？你也吃得下去？”
苏长岭：“怎么了？你想陪着他挨饿我可不想，我吃饱了好睡觉。”
苏母更加不满地：“你吃饱了睡觉，你不想想，这么晚了，咱儿子在哪睡觉？”
苏长岭：“他愿在哪睡在哪睡！山旮旯臭水坑猪圈羊圈有的是地方。睡吧，不怕冷不怕脏就睡吧，我看你小子能挨到什么时候？”
苏母气愤地：“从来没看到有你真么狠心的爹！”
苏长岭：“我也从来没看到有这么缺心眼的儿子！”
苏母又走到电话旁，苏长岭：“打了多少回了，他关机。”
苏母气汹汹地：“我不打他，我给琴琴打——”
苏佳骏躺在幼儿园休息室床上，一只手枕在闹后。他的另一只手在设置手机闹铃，他按动手机菜单，黄子晴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苏佳骏看着照片发呆，他坐起来，拨了一串号码——
黄子晴洗完澡，披着浴巾坐在床头。手机铃声响起来：“主人主人快接电话！主人主人快接电话！”
黄子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把手机生气地撂到了床边。手机铃声继续响着：“主人主人快接电话，我在这儿那儿，再不接电话——”
黄子晴冲着手机骂起来：“苏佳骏！你是个骗子！混蛋！然后她趴在床头柜旁哭了起来——”
苏佳骏听着话机里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苏佳骏叹了口气，放弃通话，开始给黄子晴发短信：“子晴，你现在好吗？回去一切还顺利吗？我在这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