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赚钱的工具

    “我老公？我更觉得自家男人是自己赚钱的工具。爱不爱的，其实也不知道，过日子分不明白那些东西。”朵朵伸出她白白的手看了看，一克拉的钻闪了闪，有点晃了红的眼睛。

    红点点头，说不清是同意朵朵这样说，还是礼节性的点头。

    朵朵也陷入了思考。

    其实朵朵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自己的初恋的。一个很帅朗的男孩子，同她念一所中学，正好坐在她的身后，朵朵的梳着麻花辫，辫尖正好搭在他的课桌上。于是，那个男孩子经常会揪着朵朵的辫子，朵朵有时候晃动头的时候，会觉得头皮紧紧，麻麻的，下一秒，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后面的人，后面的人会笑，有时候笑得风清云淡的感觉，有时候会笑得不可开交，于是，再下一秒，老师的粉笔头会准确无误地向他们俩飞来。

    其实，她是喜欢他的，只不过，没有太过于朦胧，他也是喜欢她的，揪着她的辫子，也不过是想引起她更多注意，这些，还是多年后，转过n个同学的口，才转到彼此的耳朵里。

    可是，那时，已经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成家立业。这些，只当是年少无知的笑话来讲，笑过之后，朵朵还是会酸酸的，酸过，接着笑。

    红很有耐心，看着朵朵脸上不停变换着表情，她始终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朵朵有时候也会觉得茫然，结婚十五年了，自己到底是不是爱自己的老公呢？朵朵长得很漂亮，从小到大的美人，有很多人喜欢，父母却偏选择了现在的男人。她也曾经抱怨过父母的迷信，只因为父母说，这个男人日后大有前途，而且会对朵朵一辈子好。朵朵是孝顺的，只能嫁了，更重要的是，朵朵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当时，她真是心无归属。那就结婚吧。

    朵朵和阿诚是在同一家乡镇医院工作的，只是觉得他傻傻的，很好欺侮，便常常一起工作，谁知道被人误以为对他有意思，结果，领导保了大媒，父母又听信了算卦先生的话，她的婚期便定了下来。

    朵朵有一百个不愿意，他长得又丑，家境又不好，但是看着父母欢喜的模样，朵朵生生地把反动的话吞了回去，父亲的身体不好，一直拖着，棺材都买好了，父亲只想有生之年，看到朵朵成家，生子，生活幸福。朵朵知道，这婚事父亲已经应下来，若是反悔，爱面子的父亲，一气之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她咬着牙，笑着，结婚了。

    阿诚对她很好，好到不到再好，无论她做什么事情，他都同意，无论她说什么话，他都会承受。朵朵脾气并不好，常常会骂他、打他。他只是在一边傻笑，或者痴痴地看着她。有时候，她问他，你看什么？他回答，你生气的样子很漂亮。朵朵的火大了，随手拿起旁边的鞋刷，向他砸去，正好砸在他的头上，他没躲。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他居然还是傻笑。

    洗衣做饭，还有家务，全是他来做。

    你看，你喜欢土豆是长条的还是块的？他总是这样小心地问朵朵。这就是幸福吧，朵朵想，然后安然地接受自己的幸福。

    常常会听到，他对别人说，老婆这么漂亮，我什么也没有，她肯嫁我，我一定会对他好。刚开始会有点感动，听多了，也觉得习惯了，甚至觉得，他对我好，是应该的。

    有了孩子后，家里的事情，更是他全包了。她的父母认为算卦先生说的对，因为他对我好，而且又对他们孝顺。于是朵朵的父亲在朵朵结婚三年后，看着她生了一个可爱健康的大胖小子后，安心地去了。朵朵觉得自己解脱了，她想离婚，但是看着不满一岁的儿子，只能再把这个念头打消。

    朵朵觉得烦，有时候会觉得他很可怜，想对他好点，大多数时候，朵朵嫌他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着法儿的讨好我，真不像个男人！

    阿诚还有个坏习惯，让朵朵觉得讨厌，那就是，他常常睡到半夜，把她紧紧抱住，害怕她跑掉似的，有时候抱得太紧，朵朵觉得痛，便起来骂他，他还是不说话。骂累了，困了，也就倒头睡了。后来也习惯了他半夜莫名的拥抱，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结婚七年后，朵朵的工作调入了城里，是阿诚跑关系把朵朵调入那所大医院的，他仍然呆在基层。他说，基层太累，去大点的医院，待遇又好而且上下班是有固定的时间的，那样就可以转街了。他知道，朵朵爱转街，我爱买各种漂亮的衣服和饰品。朵朵突然有点难受，这么多年来，从没有给他买过任何东西，只是给自己和儿子买，阿诚每月工资还有外面做生意赚的钱，一分不少全交给她了。

    城市里的人并不是那么友好，自己又不会做饭，朵朵开始想阿诚了，想他半夜起床煮粥，想他的傻笑。

    每个月只能见一次面，阿诚来看她。新买的房子，简单的装修，他过来做饭，洗衣。朵朵大口吃着，最后哭了。他慌了手脚，一个尽埋怨自己，问是不是做不好吃？如果不好吃，全部他吃，他马上买菜，重做。

    朵朵哭得更厉害了，抱住了他，这是朵朵第一次，主动伸手抱阿诚，阿诚没有想到朵朵会主动抱他一下，很久才紧紧把朵朵搂住。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不过，她寂莫，她觉得，有阿诚在，还是温暖的。

    卡卡是朵朵的同事，她总是笑着，显得傻里傻气的。她对人很热情，听说朵朵是从某医院调过来，对这所城市并不了解，她便常约朵朵转街，渐渐我们成了朋友。

    朵朵只知道，卡卡的家在这所城市，她的老公长得特别帅，就算是人到中年，也能看出年轻那种气质，曾经是颇有名的商人，对卡卡也是百依百顺的。朵朵常常会拿卡卡老公和自己的老公比，难免会有气。老公虽然越来越有本事，挣的钱也越来越多，却还是那样傻，从来不懂得享受生活。有时候，朵朵会向卡卡抱怨老公的不是，羡慕她的老公，卡卡总是微笑地听着。

    有一次，卡卡，喝醉了酒，说她最爱的男人娶了别人，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个温和而又有才华的男人。朵朵便更加羡慕卡卡，温和又有才华的男人，世界上并不多啊！

    儿子渐渐大了，专门为儿子准备了一个房间，自然要整理东西。老公出差了，只能朵朵来整理。在一个大纸箱里，朵朵看到了老公念中专时候的笔记和一些东西。清秀的字体，写着很多很好的诗文，没想到，老公上学的时候还很浪漫嘛，不禁笑了笑。很奇怪，这么多年，朵朵从来没有和阿诚提过自己的过去，阿诚也没有讲过他的过去，甚至有中专的同学聚会，阿诚几乎都不去参加，也几乎没有介绍朵朵认识过他的同学，除了偶尔在大街上碰到一两个外。就算是碰到的同学，阿诚也只是简单介绍说，这是我原来的同学，简单问候后，拉朵朵离开。

    很好奇，朵朵索性坐下来，看那一箱子东西。箱子里有几本笔记，还有叠照片，还有一个很旧的半导体收音机，很大的那种，一看便知道是十几年的产品，还有些零七碎八的，朵朵没有细看。

    她看了看照片，十几岁的阿诚，原来，也是蛮可爱的，还梳着那时候时分的中分头，现在看起来，活像个反党的特务。有一张照片，阿诚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阿诚的眼神是向着她看的，却又装作是看旁边的树。他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吧！朵朵暗笑，准备等阿诚回来，拿这个照片，让他“交待”！想到这些，不禁又笑了，仔细看了这个女孩子，居然是。。。卡卡。。

    朵朵的头好像被什么击了一下，卡卡，那个女孩子是卡卡。

    我爱着一个温和有才华的男人，卡卡的声音仿佛传了过来。温和，阿诚是天底下最温和的男人，才华，看着这一箱子诗文，还有这么多年，工作的成就，阿诚是个很有才华的男人，也是成立的。

    突然觉得酸酸的，慌慌地抱着箱子，坐在凌乱的屋子。

    儿子饿得直哭，朵朵却看着照片，胡思乱想。那些笔记本，不仅记了三年中专生活，也记着他对卡卡的暗恋，字里行间。而这种感觉，这种爱，阿诚，从来没有给过她。

    阿诚出差回来，照例买了很多东西给朵朵和儿子。他看着屋子一片狼籍，只是说，我先去做饭，吃完饭来收拾。

    朵朵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想到卡卡的笑脸，突然变得那样的生硬和厌恶。难道说卡卡知道老公和我结婚？故意对我好？另有目的？开始胡思乱想。

    木然地吃着饭，没有抱怨，也没有问阿诚。阿诚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到朵朵心情不好，也只是以为她工作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便让她早点休息，他来收拾东西。

    看着阿诚在自己身边依旧睡得那么香，朵朵的心是更是七上八下的。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早在外面和卡卡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