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除了脚踝受伤在楼上卧室躺着的丁小余之外,其余四个人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犹如招开重要会议一样,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包括一直都嬉皮笑脸的万峰,也难得的收起了笑脸。
“竞堂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楚天童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韩笑盈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有什么打算啊?有没有改变主意?”
韩笑盈沉思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实在是不应该做,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万峰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象是一个会听别人意见的人。”
“今天我就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一大群人来到法国,难不成就是来观光的吗?”韩笑盈不以为然。
“盈,我建议你别管了,谁也不会让你去破坏这件事的。知道今天下午有多少人跟踪你吗?你在大街上明确的表示希望蒋成浩退婚,这破坏了很多人的大计。”楚天童的担心形于外,他是最希望她能安全的,“如果不是朱迪有意无意的误导了他们,让他们认为你是关竞堂的女人,你现在已经暴尸街头了。”
韩笑盈笑了,“那个可不是朱迪误导的他们,是我。呵呵,我是个记者,知道怎么样才能保护自己。而且即使他们没被误导,我也不会暴尸街头,我的身后除了你说的那些人之外,不是还有三个绝顶高手在吗?如果在你们面前让我暴尸街头了,你们还要不要混啦?”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跟着你的?”关竞堂好奇的问,“跟踪你的那些都是鹰帮和洪振海手下的高手,他们都没发现我们。”
“呵呵……其实我也没发现。”韩笑盈并不想告诉他们,其实她身上有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它可以侦测每个人发出的不同的射线,如果同一个人发出的射线长时间的在她周围,它就会阵动报警,并显示出人数和各自的位置,“我只是想你们是不可能放心让我单独上街的,怎么可能不跟着我。”
三道不相信的目光同时射了过来,万峰代表三个人发表意见,“你在骗幼儿园的小朋友吧?就你的个性,如果不是有恃无恐,是不会那么有心情的带着那一堆的高手从这个店转到那个店,最后竟然转进了女用内衣店,那群高手犹豫了半天是不是应该进去直接把你抓住,你却自己慢慢的逛了出来,还挺有精神的向我们几个所在的方向笑。”
“我有吗?没有吧!就算有也只是巧合。”韩笑盈死不承认的皮笑肉不笑。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放在给你的新手机里的电子跟踪仪怎么会失灵了二十分钟?”关竞堂也觉得实在有追问的必要。
“是你的东西放时间太久,过期受潮了。”韩笑盈很无辜的摊开双手,“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电子跟踪仪在你遇到蒋成浩不久之后就恢复了功能,很显然那时候你已经发现周围有人在监视你们,于是就主动恢复了电子跟踪仪的功能。等我们三个都到了那儿之后,你大胆的向蒋成浩挑衅,这只说明一件事,你对敌我双方的动向,掌握得清清楚楚,好象一切都摆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样。”楚天童细数白天的经过,越说越气忿,他认识她五年了,竟对她一无所知。
韩笑盈有几分心虚,这三个人都不是好打发的人,今天她是很难轻松过关了,“那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呢?那么多巧合我也解释不了。”
“你不说也行,让我们搜身吧!”万峰不正经的说,“要不是确定你是真的不会功夫,我还真要以为你身怀绝技了呢。不是功夫就是高科技设备了,就你家的那些设备来说,这种可能性最大了。”
“你手机里的设备,我交给专业人士看了,他们看不出究竟,那个中央芯片用了加密外壳,居然还不影响它的功能。如果想打开就一定会破坏里面的芯片。”关竞堂也加入声讨她的行列,今天他们是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了。
“如果不是太知道你们各自的身份,我就会以为你们是多年的好友一起对付我这个外来人口呢。”韩笑盈知道她很难躲得过了,“好吧,没错,是有这么个东西。以前觉得它没什么用,今天才知道这东西有大用了。”
三双眼睛静静的望着她,都没说话,韩笑盈笑了,解下一直别在胸口的胸针,放在桌上,“你们都那么好奇干什么?你们的功夫都那么高,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东西,你们的感觉不就已经很灵敏了吗?”
三个人看了一下,胸针设计的很巧妙,是一个菊花的形状,中间的花芯是传感器,周围二十几个花瓣伸向四周,哪个方向有人就会单独阵动。花瓣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显示屏,写着来人的身高体重。
“谁给你的这东西?”楚天童知道,如此小巧精妙的东西,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
“关于这个你们不必多问了,我是不会说的。”韩笑盈语气坚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他就是那天到我房间去的人。我家里和身上的所有设备都他设计制作的,他会永远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
三个人沉默了,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很难说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对于关竞堂和万峰来说,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韩笑盈的敌人,知道她的身后有了一个这样强有力的帮手,并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而对楚天童来说这更不会是一个好消息。韩笑盈身边有一个永远无条件帮助她的人,而韩笑盈至死也不会说出他的身份的男人,对他更是一个威胁。
“我还有事要问,你怎么会认识朱迪?”关竞堂决定把该问的都问清楚,“她的本名叫许若芊,是edwin身边的得力助手。”
韩笑盈神秘的一笑,“谁说我认识她,昨天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你说你认识她父亲,那个酿酒师傅。”关竞堂换了一种说法,他还没忘那晚在她房间喝到的红酒,那酒过齿留香。
韩笑盈大笑,知道是自己误导了他,“他不是酿酒师傅,他是个百年酒厂的老板。我和他还算有点交情,在他的家里的确看过朱迪的照片,随便告诉你,我真的从未见过她本人。”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很害怕别人知道她的事,可却把你当成他的救命稻草,你有这样的能力吗?”关竞堂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韩笑盈想了想,有点坏心眼的转了转眼珠,“我们打个商量,如果你告诉我贺俊威和你们的恩怨,我就告诉你朱迪的事,怎样?”
关竞堂转过身背对着韩笑盈,“朱迪的事还没有重要到这种程度。”
他生气了,韩笑盈发现自己错了,她还是低估了三年前的事对关竞堂的影响,“其实,朱迪的事情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你们几个也不象是会到处宣传这种事的人,他们的事挺老套的,我都不愿意多说。”
“就是啊,朱迪的父亲和edwin有点私人恩怨,闹来闹去的,把他一家几乎都闹进去了,结果没办法只能躲起来。”
基本上她等于没有,关竞堂干脆坐在了她的对面,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万峰和楚天童也依样画葫芦,统统坐到她的对面。
“怎么啦?上课吗?”韩笑盈看着对面的三个大男人。
“我们是准备上课啊,韩老师你不要误人子弟才好。”关竞堂说。
韩笑盈认命的点头,“算了,只要告诉你们她父亲是谁你们也不必我给你讲他们的事了,他的父亲名叫许庆山。”
三个人都吃了一惊,二十五年前许庆山和edwin的事情闹得举世皆知,他们也都听前辈们说过他们的事情。
当时的edwin刚刚在鹰帮中崭露头角,许庆山却已经是鹰帮中举足轻重的大哥级人物了。两人的恩怨来自edwin的年少轻狂和许庆山的自恃身份、固执己见。性格上的差异决定了两个人成了永远的敌人。只要两个人见面,一定会唇枪舌剑一番,两人的关系紧张得就象充满燃气的封闭房间,只要一点星火就可以引爆。
edwin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投机分子,往往向上层提出危险如走在悬崖边缘的计划,前任老大欣赏他的冲劲和爱冒险的性格,每每让他放手去做,他很快的已经和许庆山平起平坐了。
许庆山和edwin更加格格不入,矛盾升级到两人的兄弟开始了小规模的争斗,开始时两人还装模作样的约束一下属下,后来慢慢演变成为授意属下进行破坏行动,久而久之老大出面干涉都变成了一阵微微飘过的轻风,直到那灭顶之祸压到许庆山的头上。
edwin为人阴险,暗暗收买了许庆山身边的亲信,策划了一次大屠杀。那个下雨的夜,edwin带着兄弟冲进许庆山的家,枪声、嘶杀声、叫声、骂声、哭喊声、奔跑声夹杂在疯狂的雨声之中,艳红的血和狂倾而下的雨水组合成一条暗红色的小河,流遍了深夜的街头。
从那夜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许庆山,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edwin在不久之后就登上了鹰帮的首座。
这种情况下,朱迪接近edwin的意图就很明显了,被韩笑盈说出身份对她来说和宣判死刑没有任何区别。关竞堂完全被这一信息震住了,居然忘记继续追问,何以韩笑盈的一句话就让朱迪展颜欢笑。韩笑盈自己当然不会提醒他,轻轻一笑,转身上楼休息了。顺手还拿起了他们检察完毕放在桌上的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