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但显然, 宴清的想法错了。
接下来几天,许老太挺过来了,有了一点精气神, 也能吃进去一点饭,可能是想开了, 整个人平和了很多。
宴清便把一开始的猜想抛开, 可能是许老头突然离世, 许老太接受不了才如此,但这些天所有儿孙都在一处,挺过来了。
许元江因为没有和许老三等人一起回来,也是最后一个知道许老头去世的。
因此回来时没有赶上许老头下葬,好在在头七之前赶回来。
因此还险些又吵一架,就因为许元江认为他们故意不告诉他这个消息,导致来晚了, 没能给许老头尽孝心。
对此直接被宴清有理有据的给怼了回去。
也让人消停了一点。
许老头头七这日, 所有人都在许老头的坟前烧纸磕头, 因为许老太身子不适, 连坐起来都费劲,便被众人阻止,没有跟过来。
一切结束,几家人开始下山。
许元江看着许元河的背影,心中对祖父的离世有些伤心外, 也颇为苦恼, 又夹杂着些庆幸。
苦恼因为许老头突然去世, 他们这些孙子辈的必须守孝一年,这样明年的院试,他没办法参加了。
但是, 同样,许元河也参加不了,就达不成小三元,虽然他认为许元河也不见得院试也得第一名。
但前几日在学堂,他打探到有关许元河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也因此许元河明年无法参加科举,也让他松口气。
如果许元河先他一步考上秀才,他实在丢不起人。
“许老大,老二,老三,快回家,许大娘出事了,元江,你媳妇也被惊的动了胎气,似乎有些不大好。”
一个村里人着急忙慌的上山,正巧碰到下山的宴清等人,一连串的话,让一群人都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等众人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往家赶。
宴清几个小的紧随其后。
许元江当然早就跑出去,因为里面毕竟有他怀孕的媳妇在。
虽然许元江对玲花的出身不满,但自从玲花怀孕,许元江对其的态度柔和了很多。
许元江虽然年轻,但体质确实没有许老三他们好,甚至比宴清还慢了一分。
宴清赶到时,跟着大人进了屋子,许老太满头都是血迹,进气少出气多,孙大夫正在给人包扎,他凭借灵敏的耳力,还能听到隔壁房子内玲花痛苦的抽泣声。
“孙大夫,我娘怎么样?这是怎么了?”
许老三赶紧上前,担忧的问道。
“许婶子身体不好,之又伤心过度,这几日虽然精神头好一些,但其实问题还很大,具体我不太清楚,也许元江侄儿的内人能知道更详细一些。”
孙大夫看了许元江一眼,继续说道,“我到时许婶子就躺在地上,磕的满头是血,粥也撒了一地,摔得有些重,能不能挺过来,还得看这两天的具体情况。”
“我尽力了。”孙大夫摇头,语气充满了无奈,“你们若不放心,可以去镇上找大夫,只是,许婶子如今的情况不易挪动。”
“我现在得去给元江侄儿的内人诊脉,我到时她也跌坐在地上,现在被隔壁刘婶子照料呢。”
“麻烦孙大夫了。”
许老大刚要说话,就被张翠花拉了一把,然后许老二便站出来道谢,又给了出诊费。
许老三那头也连忙让许元河去镇上请大夫。
一家人又是一顿忙乎,不过玲花着第一胎没保住。
事情也很简单,也不是谁故意的。
许老太只是想起身找许老头,所以在玲花来送粥时,挣扎着要起身,却不小心打翻了粥碗,玲花受到惊吓,后退一步,一脚踩在粥上,滑了一跤。
许老太看最疼爱的孙媳妇摔跤,便想起身,没想到直接免冲地摔了下来,头磕到地不说,半边身子还压在了玲花身上。
玲花本就有身孕不足三个月,因为之前还干活重,这一胎本就不太稳,也因此才能在许老头头七这么重要的日子,留在家中,但经过这一次的事,到底没保住。
最主要的是,玲花身体恐怕再难有身孕。
这是一个女子来说太难了。
即便与大房不亲近的二房三房,听闻此事,也心有戚戚。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张翠花直接坐在地上,痛哭起来,“还是的孙子没了,日后儿媳妇还无法有身孕,这怎么行?这怎么能行?”
许元江也很失望,对玲花日后再无法怀孕这一点,他无法接受。
可若是休妻,许元江也能想象得到,玲花被休回家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他一直以来不满玲花,但因为玲花有身孕这段日子,二人之间相处的也不错,终究对玲花还是有几分怜惜,只是有限。
对于许元江不出声,张翠花心里更是恨极了玲花,生不出蛋的母鸡,怎么能霸占她的儿子。
当然,间接性导致她失去小孙子的许老太,张翠花也是极为不待见。
宴清除了对许父许母,许元河有些许感情,二房的人勉强能划分在自己人范围内,大房和许老头许老太,早早就排除在外。
因此看着眼前的事情,只觉得是一场闹剧,并且感觉到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分家后,被赶出去的二房三房,现在日子过的蒸蒸日上。
大房仿佛走了霉运一般,开始走下坡路。
还有已经去世的许老头,也不知道许老头在有生之年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偏心太过。
许老太额头上的伤口看着血乎,实际上并无大碍,但人被判断为中风,日后只能躺在炕上生活。
所以人还是要多做善事。
最后许老太还是被许老二许老三接到了镇子上,日后二人轮流照顾。
对此王春和赵花都没有反对,即便许老太以前对他们真的不好,但人都如此了,看着怪可怜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虽然赡养母亲,但是当初分给大房的财产,俩兄弟也没要,只是严明,日后少来往罢。
从那之后,许元江也再没去过学堂。
宴清和许元河,湖,海四兄弟守孝一年在家。
许老太的性子真的变了,每天不争不吵,给什么吃什么,人是健康起来,就是话少了,每每看到四个兄弟,和两个儿子,眼底还夹杂着悔意和愧疚。
看着只能躺在炕上的许老太,出门晒太阳,都只能是许老三或者许老二把人背出来放在院子中,怪费劲的。
宴清也发挥脑洞,实际上是窃取了后世的果实,把简易版的木制轮椅弄出来,以许老二的手艺,还真做出来的。
木头的轮子不是很抗用,但好在他们也不会带着许老太出门。
许老二头脑灵活,很快想到这是个来钱路子,因此来找宴清谈。
说实在话,宴清真觉得许老二适合做生意,就其自己琢磨的烧饼摊子,现在加上了汤水,还有面之类的,完全成了一个路边摊。
而他们家的生意,加上茶叶蛋,油炸糕之类的小食,还是宴清提议的。
不过宴清没同意,因为这个轮椅真的是简制版,来个精湛的木匠,研究一下就能明白。
但他也弄不出来特别复杂的。
所以宴清提议卖点子,这样一次性拿钱。
当然,日后许老二要卖,他也不介意。
点子卖了六十两银子,分了跑前跑后的许老二十两,剩下的五十两是家里白赚的。
也因此,家里又有钱可以置办一些房产,日后收租子,也不错。
这个建议也是宴清给许老三提的,实在是这一世的父母虽然不怎么会说话,脑子转的也不快,但真的都是老实善良的人。
收租子比起做生意更适合许老三。
许老二有心想做生意,但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太低,日后孩子参加科举,商户之子也会让人瞧不上。
像摆摊这都不算生意,只是补贴家用的活计。
所以,许老二放弃行商的想法,在经营小本买卖的同时,努力学好木匠手艺。
转眼两年过去,三年两次的院试,许元河第一次因为守孝耽误了,这一次的到是可以参加。
此时宴清已经成为十一岁的童生,会和许元河一起下场。
最后的结果是二人都成了秀才,一个是第一名,一个第二名。
宴清是第二名。
这也不怪宴清,他是聪明,但是对于八股文的兴趣着实有限,在加上思维天马行空,比起被科举系统培养的许元河,差了一点。
但因为他的年龄比许元河小许多,倒也算得上神童了。
家里出了两个秀才,许老三恨不得昭告天下,直接摆起了席面。
招呼这些年相处不错的左邻右舍,好好庆贺了一番。
在席面上,宴清头一次发现他这个爹这般能说。
宴清打发恭维他的人,与许元河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哥,你看到了吗?许元江考了第十。”
“是啊,他终于得偿所愿了。”许元河无所谓感叹。
这两年他们基本没接触,但也听到些消息,玲花没有被休弃,但玲花自降为妾。
许元江的正妻位置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