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假合约（下）

    江夫人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面对朱掌柜毫无惧色。朱掌柜赔笑道：“原来是江夫人。久闻夫人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朱掌柜不用说这些无用的话，有什么事我们且都说开了去。我是个直肠子的人，有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江夫人将帕子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吓了朱掌柜一跳。

    朱掌柜道：“那就依江夫人。”朱掌柜从怀中掏出一份合约，放在桌上，推到江夫人那边，道：“江夫人请过目。这是当初我和段掌柜签的合约，相必大少爷手上应该也有一份吧！”

    江夫人取过，仔细看了一遍，突然掩口笑道：“朱掌柜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是那份合约？朱掌柜该不会是拿了份假的来糊弄我们孤儿寡母吧！”

    朱掌柜急了：“怎么会？当日签订的就是这份！”

    江夫人从袖口中也拿出一份合约，递了过去。朱掌柜忙接过一看，竟然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最后，时间提早了一天。按照江夫人的这份合约来看，宁氏的这批货刚巧过了时间，也就成了死当。

    “这，这，怎么可能？”朱掌柜将两份合约仔细比对，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江夫人笑道：“怎么？朱掌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你分明是看着段掌柜死了，好来个死无对证，便造了这份假合约来糊弄我们！”江夫人拍案而起，怒指朱掌柜。话语如同连珠炮，一气呵成，以此来掩饰心虚。

    朱掌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看这当中谁在作怪还说不定呢！我看这墨迹像新写的，这红印倒像是新按上的。江夫人若是这么肯定您手上的这份是真的，不如我们就去衙门讨个公道。”

    江夫人心中打鼓，却强作镇定道：“不过是这些天空气湿了些，才是这些痕迹像新的一样。不过若是朱掌柜不嫌麻烦，对簿公堂也未尝不可。”江夫人心中盘算，若是上了衙门，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江家正好可以乘着这段时间，休养生息，设法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日子，到时大不了赔些银两。若是真让宁氏赎回，省城陆老板那边就该赔一大笔钱。

    朱掌柜心中有了主意道：“不瞒江夫人和大少爷，这件事情就算我们不闹到衙门里去，衙门也会来干涉的。”朱掌柜看了眼二人的表情，笑道：“因为，这批药材是我替省城的衙门采购的。若是二位因为种种原因而耽误了省城老爷的公务，那么到时候可别怪在下没有提前告知二位啊！”朱掌柜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桌上敲起了节奏，嘴里哼起了小曲。

    江夫人和江川泽交换了眼神，不知他所言虚实，却也不敢不信。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江夫人轻咳两声，问道：“朱掌柜的这批货一定要赎回吗？”

    “是！”朱掌柜坚定不移，听江夫人语气有了松动，便又道：“我也不愿得罪官府。江家这次若是肯高抬贵手，我愿意加一分利。”

    江夫人正踌躇，江川泽连忙道：“好，一言为定！”

    朱掌柜伸手打断江川泽道：“大少爷别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这两份合约真假，我想我们三人都心中清除。我手上的这份合约，我一直是托县官大人代为保管的，所以合约让他过目便知真假。但是，我极为佩服这位伪造的高手，竟然能将字体临摹得如此肖像，连用的纸张笔墨都是一模一样。我想让江夫人替在下引荐一下。”

    江夫人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执意上公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江夫人笑着，拿起桌上的一纸合约就放在火烛上点燃，瞬间化为灰烬。江夫人笑着说：“刚才一切已是过眼云烟。朱掌柜大人大量，不用为一些小事计较了。”

    朱掌柜见她如此坚持，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结果的，此时还不到翻脸的地步，便笑着道：“那是，那是。既然如此，就请大少爷，将我的那批藿香取出来吧！这里是本金和双份利钱，请大少爷收好。我的人正在江家的仓库门口等着呢！大少爷，可不要让我们久等哦！”朱掌柜将银票仍在桌上，看着江川泽的脸色僵硬。拱了拱手，道声告辞，轻笑两声扬长而去。

    江川泽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桌上，回首看着母亲问道：“这是不是二弟的主意？”

    江夫人颔首。江川泽冷笑道：“哼，我就知道。他这是想害死我们！”

    “川儿，他不会的。”江夫人想要替江雨泽辩解。

    江川泽却吼道：“连您现在也包庇他？他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各个都向着他！”

    “川儿，不是的。你听我说！”江夫人拉住江川泽。江川泽却推掉江夫人的手，冷哼一声跑开了。此时，不是和母亲计较这些的时候，江雨泽的事情回到家中关起门来，有的是时间。现在的最紧要的问题是，坐在外头的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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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