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面楚歌（上）

    “卜老板，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您看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段掌柜对着正向里面冲的卜老板说道。

    卜老板不削地说：“段掌柜，您居然还和我说什么交情？若是有交情就该早早地通知我将钱都提出来，我可不想给你们做垫背的！”

    段掌柜哭着脸说：“可是，我们现在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给您！您看，按我们这行的规矩，提的数目大了，必须提前通知。您要提钱我们也不能不给，但是一下子要全都提出来，那可得按规矩来，容我几天。您看如何？”

    卜老板也不能再说什么，想了想说道：“段掌柜，我这次就卖您这一个面子，等上两天，就两天！两日后，我就让人抬着箱子来拿钱，若是拿不到钱，可别怪我不客气！”

    “哎，卜老板，才两天？按这行的规矩，少说也得十来天吧！”段掌柜做着争取。

    “哼！你别欺负我什么都不知道。江家现在可是大不如前了，若是等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你们跑了，我可怎么办？再说了，永安镇可是江家银号的老营，若是连老营都调不出这些银两，江家那可就真的是不行了！”段掌柜微微皱眉，这卜老板这会儿倒是清楚的很，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给了他提点。

    卜老板随即笑着说：“段掌柜，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别给我动歪脑筋！这样吧，我退一步，你也让一步，那就五天如何？五天后，我来取银子！告辞！”卜老板笑着离开，却给段掌柜留下了不少烦恼。

    “大少爷，这件事您如何看？”段掌柜问站在帷幕之后的江川泽。

    江川泽深锁眉头，说：“若是不给，定然会招来外头的猜测；若是给，就保不定别家也学样，到时候真的挤兑出现，江家可就不堪一击了！”

    段掌柜点头说道：“是呀，这可真是棘手！外省的挤兑还没平息，如今这边又将将开始。这腹背受敌，可真是难办！”段掌柜叹息，这么多年，这么棘手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如今外头形势又不稳当，想出去借钱都没人肯借。

    “我们库房里的银子能撑多久？”江川泽突然问道。

    “卜老板的那份应该是没问题，若是同时再来两三个这样大的客户，恐怕是不行了。之前放贷出去的款子大多都还没要回来，借给京城林老板的钱，他说还要拖一拖。都是老客户了，他的面子又不能驳。借给宁氏货栈的钱，还差那么几天才到期，现在也不好去问别人要。”段掌柜越说越觉得头疼，这一步步都像是算好的一般。

    江川泽点点头说：“那就先派人去问林老板讨一些回来，能要回多少是多少。宁氏货栈那边这几天可有什么动静？”

    段掌柜摇头道：“听说外头乱得很，他家的生意也不好做。不过听说他之前屯了批药材，如今江南水患应该正用得上，估计资金回流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劝大少爷还是小心为妙，那个宁氏货栈的朱掌柜和二少爷身边的阿远似乎认识，我曾见过他们两个一同出入。”

    江川泽笑道：“如果是二弟的人，那就不用担心了，二弟毕竟是江家的人。我想那个阿远可能和朱掌柜是同乡也说不定。倒是林老板那边，可要抓紧点将款子要回来！”

    段掌柜听他如此说，也只能点头说道：“是，我这就派人再去次京城，能要多少是多少！”

    “嗯，不错！若是能要回来最好，怕就怕林老板不肯给。我看不如这样，还是您亲自去跑一趟，林老板和您是旧时，这几分薄面应该还是会给的。这样更稳妥一些！”江川泽说道。

    段掌柜点头答应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收拾好了就上京城！大少爷，您一定要记得，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再将钱给兑出去了。那些大老板们来，就用我今日的理由先给搪塞回去，一切等我回来后再做决断！”

    “知道了，段掌柜！那就幸苦您了！”江川泽点头应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胜从前，那些隔阂不知是没有了，还是两人都可以避免了。

    “哟，大少爷也在啊！那正好，镇长正找您呢！”一个大嗓门走了进来，所有的人都侧目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