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望梅山之危
前去查访小四底细的弄月几乎是无功而返,落石村的人对于小四和小四媳妇的事儿那是守口如瓶,敌视目光一致对外!
说句实话,落石村这一着走下来,弄月得到的有用讯息还没有惜月在阿囝嘴里套出来的多。在听得弄月的一番回报之后,韩琪竟然愉悦的笑了——越是想要刻意隐瞒的,就说明里面的文章越是多!看来这‘小四媳妇’的事儿还真不止是那哑巴男人一人的所为,欺骗阿囝的人还真包括了那一村子的老老少少!
想到那个哑巴男人,韩琪的目光冷了又冷,那日在那床上见到的男人当时虽没怎么留意,但是也觉是哪里见过,这两日得了惜月的回报才猛然想起他们曾经与他近距离的接触过。想来那时候他是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身边的,所以才支支吾吾的胡乱比划了半天,叫他们听不懂也看不懂就是想蒙混过去。还有那猎户打扮的男人,想来应该也是附近村子甚至也是落石村的人吧?就是因为他们的刻意隐瞒才使他们与她擦身而过,如果那时候找到了她,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光景了吧?
沐子锂与沁原秋还没到,又是一封飞鸽传书却先一步传到了韩琪的手中,看完信中的内容,韩琪的脸色大变。
“主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望梅山被围,说是白虎门门主死于师傅的‘催魂手’,青衣堂的左护法绝命于师傅惯用的‘锁喉指’下,七派十二门聚集山下要为他们主持公道,向望梅山所要说法。”
听完韩琪的话,弄月惊愕了,“主人的‘催魂手’和‘锁喉指’?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师傅虽然早已故去多时,但也只是我们自己人才知道事实真相而已,对于外间,师傅如今也只是闭关不出而已,何况师傅从来都是行踪不定的,更给了他们言辞追较的借口。”
“可是主人的绝技又是怎么被人利用的呢?主人生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最叫人称奇的是,主人擅用毒攻,虽然武功超群,可致人于死命的手法往往都是不发半招以毒攻之,这‘催魂手’和‘锁喉指’主人虽然常用,但是却不是用来杀人只是用来吓人的,要说用这两招杀人,倒是大公子的手段,可大公子断不会把麻烦引向山里……”
“说的就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我们忽略的,也不知这消息大师兄和原秋是否收到,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到和他们聚面以后再从长商议了——哎,事事不顺意,小师妹的事儿还没想好要怎么善终,山里那边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真是叫人头疼。”
“姑娘那里主子还没想好要怎么行事吗?说话大公子他们就到了,如果大公子见了姑娘那样,说不准是要杀人的。”
“说的是,杀个人命倒是不打紧,最怕的是小师妹承受不起。惜月说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失了忆,其实叫她想起往事倒是不难,只是如今的一切叫她怎么放下却是难得很——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杀了那个叫‘小四’的男人或许只是叫她伤心,可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就那样没了,那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可那孩子是万不能留的!”
“是啊——那孩子留不得……”
“不若叫惜月暗里给她下些药,弄得像正常的流产……”
“难啊,如今她也是名大夫了,想要瞒过她对她下药实在太难了,不过我早有计算,好在近来她那脸色越来越差她又在喝补药,否则惜月也没这么好下手。”
“主子的意思啊……”
“不用问那么多了,一切我都自有打算!”
阿囝的脸上越发的开始脱皮了,脸色晦暗的好像抹了一层锅底灰一般,如果不是精神还好,真要叫人以为她亦是病入膏肓的人了。
“娘子的脸色愈加的差了,是不是府里照应的不好,叫娘子烦心了?”阮煜身为家主看着阿囝脸色越加的不好,心里难免觉得是自己府里哪里照应不周所致。
“是啊,娘子的身体可要多加保重!自从娘子来了之后,家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发病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般频繁,可见家母现在是离不开娘子的医术的,所以还请娘子珍重自己的身体——”
“阮老爷和阮公子放心,小女子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一心想要为老夫人的病寻个可以治愈的方子,有几晚没睡好而已……”
“为了家母的病娘子真是费心了,娘子的大恩大德阮府上下真是不知该如何回报,在这里在下替家母向娘子道谢,请娘子受在下一拜!”话音落,阮卿桡曲膝跪地向阿囝伏地一拜,叫阿囝躲避不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拉起执意叩拜的人,嘴里说着‘实在不敢当’。
“娘子脸色越加疲惫,是不是要休息几日再为家母施针?”起身的阮卿桡近距离的打量了一下阿囝的脸色,禁不住的脸上也现出了担忧之色。
“不用的,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老夫人的情况虽然暂时还算稳定,可我也不知道还会何时再反复,毕竟我现在只是尝试着为老夫人施针走脉而已,老夫人现在的病情少发并不代表不会发,我是半点不敢怠慢啊——再说我也早有打算,再过半月,如果我还没有找到彻底医治老夫人的方子,而老夫人的情况也还是不能明显好转,我想我这针法也难再控制住老夫人的病情发展了,到那时我也不敢再留下来打扰贵府上下了,我便自行离去,你们也好再另寻高人来为老夫人诊治!”
“这……”
“阮公子不用再说,当初小女子来时就曾说过只是一试而已,再说小女子如今已经是六月的身子了,难道日后还要小女子的孩子落地在贵府不成?”
“可是……”阮卿桡始终是不死心,要知道到目前为止他四处的寻访名医,也只有眼前这位人不可貌相的女人可以减缓阮老夫人的发病率,他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放了阿囝离开。
可阮煜看明白了阿囝的去意已决。同时换一个角度来想,阿囝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人家是个怀孕六个多月的孕妇,能走这一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何况又以尽心尽力,如果再无大的起色,像现在这样的只是控制病情爆发始终不会长久,既然她已无治愈此病的本事,知难而退也是情理之中,于是阮煜出言打断了阮卿桡接下来的话——
“好吧!娘子既然已经去意已决,阮某人也不做强求,但只希望娘子在这半月期间可以继续尽心为拙荆寻找治愈的方法,到娘子与小四公子离去之日,不论拙荆病情如何,阮某人一定重金礼谢,送上‘济世活普提’的牌匾金装门户聊表寸心!”
“阮老爷言重了,小女子怎担得起?”
“应得的,应得的。”
阿囝没有再与阮氏父子多做客套,一一拔除老夫人身上的金针之后退回了自己居住的别院。